我們白天依舊出去找了一圈兒食物,這次稍微往林子里面走了走,回來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腳趾頭都要凍僵了,走路的時候都感覺不到它們了,走的踉踉蹌蹌的。
子騫走在前面,轉過身來剛要叫我快點,他看我臉色不太對,伸出手來模模我的臉,模模我的手,又蹲下來模了模我的靴子,直起身來有些生氣的說︰「都凍成這樣了怎麼不說話呢?你這個女人沒長腦子是不是?你不知道這樣凍是會出人命的嗎?!」
我當然知道,只是剛剛注意力都在找食物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我嘟嘟囔囔的說了這些,他罵我「蠢貨!就知道吃!」,然後把毛毯往我身上一裹,打橫把我抱了起來。
毛毯里面還帶著他的體溫,很溫暖,我任他抱著,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回到小屋,他把我放到床上,去為我燒熱水,我忙說︰「別,那些水咱們還得留著喝呢!」
他冷了冷的看了我一眼,我一下子就噤了聲,像被施了咒語一樣,他的眼神,嗯……很威嚴,讓人不容置疑,忽然感覺這樣的他很陌生,像極了那種君王,可他明明就是個偷寶劍的小偷啊……!
水燒熱了,他走過來拖了我的鞋襪,又把熱水端了過來,我看出他要做什麼,忙說︰「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他低著頭不說話,可是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試了試水溫,把我的腳放進水里……
他的手掌寬厚,可以整只手握住我的腳,我被他的動作搞得很緊張,身體也是僵直的,就這樣兩人默默無言的……
快洗完的時候,他突然伸手在我腳心撓了一下,我一癢,笑了出來,腳要從他手里逃月兌,可是他握住,依舊撓著,我笑的不行,眼淚都出來了,連連求饒。
他還是不肯放手,我身子前傾,要去掐他臉,他笑著躲,我一邊急著解放自己的腳,一邊想去懲罰他捏他的臉,一只腳試著站起來,結果身子不穩,一個前傾,整個人落在他懷里……
倒下去的時候,倆個人都是笑著的,可是兩人抱住的那一剎那就都不笑了……
臉和臉離得很近,我能從他深褐色的瞳中看到我的倒影,那個頭發,編的很美……
「煙……」他低聲的叫了我的名字,像一句魔咒,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嗷~~~~~」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狼嚎,讓我們兩個一下子警戒起來。子騫把我放到床上,起身拿起劍,走到門口,裂開一個小縫朝外觀察。
這樣的他也讓我很陌生,有一種武者的氣質,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這個時候我也來不及細想,忙問︰「怎麼回事?」
他沒有轉過頭,但語氣堅定的吩咐道︰「煙,不要出來,在這里等我!」
說罷,提著劍就出去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已經走掉了,我忙下了地,連鞋也沒顧著穿上,走到門口,稍微開了一點縫,看著外面。
外面寒風呼嘯,一片漆黑,可是屋里面的一點點光,還是讓我看到了幾只黑暗中發著綠光的眼楮,和一道劍影。
我本以為我會听到像電影里面那樣打斗的聲音,可是沒有,只有風的呼嘯,偶爾出來幾只野獸受傷時候發出的哀嚎……
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還是,擔心……?
突然想起來,野獸一般是怕火的,特別是第一次見到火光,總是會怕的吧?我忙去火堆里找柴火,扯了一大塊布把柴的一頭綁住,沒有酒精,只能暫時對付一下了!
可是當我拎著我的簡易火把出去的時候,子騫已經提了劍回來了……
他的身上多處抓傷,好在沒有咬痕,我听說狼牙很長,被咬是很難好的,可是,他之前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我忙把他扶上床,倒了水開始清理傷口,一邊清理一邊流眼淚,忙著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我的心都是揪著的,說不上為什麼,等我抬起頭看他,他卻滿眼笑意的看著我……
「你還笑得出來……!」我克制了想打他的沖動。
他抬起手溫柔的幫我擦著眼淚,說︰「終于見到你為我流眼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