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藍嬙沒有再找林子停留過夜,而是繼續趕路,一鼓作氣到達太儀城的時候,夜色已是漆黑如墨了。
離光大陸上的每一座城池,在城門入夜關閉後都會自動合起一層保護罩,籠罩著城池所在的地方。只是那些結界,第三等級的尚人無法看見,夜幕如斯,星辰依舊。
藍嬙雖然步入紫瞳,但她並非皇族,沒有皇族認證的氣息,一旦被有心人發現自己的紫瞳,想來會引起不少麻煩。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藍嬙就著城外的環境,準備找棵樹休息一夜,等待明日進城。
照例結好結界,藍嬙窩在樹干上,找了個安穩的姿勢的閉眼睡去。發覺主人這次是真的睡了的月白一改平日的調皮相,還是一只小狐狸的模樣,但是那雙黑色的大眼楮里有著鋒利的光,如刀出鞘,掃視著左邊的環境。
一直攀附在藍嬙右臂上的墨蛇也不著痕跡的松開自己的身體,守著藍嬙的右邊,蛇身緊繃,陷入一種緊張的備戰狀態。而熟睡著的女子,對這一切並不知曉。
夜色越發濃烈,越到濃時,也出了淡掉的顏色,太陽每日東升西落,藍嬙每日往東邊趕,每日晨出的時刻便是越早。
此時正值盛夏,藍嬙合眼睡在一處樹干上,一身輕軟的男式長袍落下在風中飄擺的衣角。如果她願意解下手上的紫色發帶,那身男式長袍就會變成靈動的冰綃長裙,那材質任誰想破腦袋也看不出材質。
天湖水和鮫王之子的織水術,完美的結合。
夜色在清晨的薄霧中消散的無影無蹤,淡淡的草香混合著泥土氣息氤氳在空氣里,露珠順著大片的綠葉一滴滴的往下滑落,留下一片濕潤的痕跡。
「听到了消息沒?有人從死亡之林里走出來了,還是個少年!」
「亂說的吧?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幾個並肩前行的商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小。
早色還未亮起時就有不少商旅趕路來到這太儀城了,如今路上的行人商旅是只多不少。一番熱鬧的議論聲似乎吵醒了某個合眼睡著的人,慵懶的起身,一旁早已準備妥當的月白見狀立即遞上洗淨的毛巾和漱口鹽水。
樹上的動靜不小,引得過路的商旅紛紛駐足仰望。只見那枝枝葉葉間橫臥著一個謫仙一般的少年,白衣勝雪,眉眼如畫,青絲閑散的披在肩頭,少年雪白的左手手腕處系著一條紫色的發帶,被風吹過的時候揚起幾番弧度。
好一個翩翩公子!眾人看的有些痴了,那少年卻似乎並未察覺,低眉看著自己腳下的地面。就在眾人以為他會如同仙人一般飄落在地時,他卻以一種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姿勢離開樹干。
沒錯,你沒有看錯,那樣一個俊美的公子竟然是爬下樹的!感情他原先也是這樣爬上去的?眾人的眼楮嘴巴幾乎掉了一地。
更令人吃驚的是,這個公子前前後後,上下左右只有他一個人,一個僕人的鬼影也沒有。難不成就這武功底子也能活著一路來到太儀城?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的時候,少年慵懶的嗓音響起,「月白,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