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陳瓊感到身體越來越倦怠,夜難入眠,偶爾咳血,阿諾和子軒日夜陪在陳瓊身邊,煎藥照顧,卻不見好轉。
數月過後,陳瓊病情依舊不見好轉,阿諾搭在陳瓊脈門上,豁然驚厥︰「師父,您這舊傷,這麼久都沒好好調理過。」
陳瓊苦笑,「這是阿玥留給我的烙印,我不會忘掉」
阿諾眼淚再也忍不住,撲撲的落了下來,隱約她也能知道,師父對母親的一片痴心,她好恨自己,為什麼當初不好好學習醫術,為什麼從來沒有主動為師父把一次脈。
陳瓊模著阿諾的頭「不要難過,也不要記恨自己,我終于可以問心無愧的去見阿玥了」
陳瓊轉眼看子軒︰「你願意娶阿諾麼?」
子軒頓了一下,馬上回答︰「願意」
陳瓊問「你願意讓她做你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麼?」
子軒看著阿諾的臉,眼前卻出現一紅衣女子策馬奔來,他回答陳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陳瓊嘆了口氣「我知道,以你的身份,要做到很難,但是請你記住,若是你做不到,送阿諾回麗城木府,那里,是她的家」
子軒點頭,「我一定做到」
陳瓊慢慢的閉上眼楮「我把阿諾交給你了,無論你將來把她什麼,請你看在這6年的份上,把阿諾當做親人」說完,陳瓊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阿諾哭道「我不要你把我托付給什麼人,我只要你照顧我一輩子,你不能偷懶,我娘會生氣的」
陳瓊微微的說︰「阿玥不會的,不會的」眼前仿佛看到夕玥在桃花樹下,伴隨著簌簌飄落的桃花雨翩翩起舞,轉身對她嫣然一笑,「阿玥,我來了」
「爹爹」阿諾大聲的呼喚著陳瓊。
陳瓊眼楮睜開,笑著搖了搖頭,含笑的閉上的眼楮,模在阿諾頭上的手,瞬間滑落了下來。
阿諾只覺眼前一黑,意識全無。
阿諾多麼希望,她只是做了一個夢,夢醒之後,師父又會坐在那里,等著吃她走的飯菜,可是,這不是夢,師父已經離開了她,永遠的離開了她,從此,再也沒有人會笑著看她在廚房里手舞足蹈,再也沒有人會用手輕戳她的頭懲罰她讀書打瞌睡,再也沒有人在她開心的時候微微一笑,似有似無的表示贊揚,再也沒有人在她無助的時候給她一雙溫暖的手,使她不再彷徨。
子軒走到阿諾床前,面色疲憊,緩緩的說︰「我們讓師父入土為安吧」
阿諾幽幽的睜開眼楮,「好」
阿諾強打精神,看著安詳睡去的師父,心如刀剜,此生,母親已經負了他,希望來生,他們可以執手到老。
安葬完師父,阿諾仿佛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靠在子軒肩上,無聲的哭泣,子軒依舊一動不動,任她靠著,良久,阿諾對子軒說︰「我曾打算此生永不回木府了,如今在世上,我只有你了」
子軒听完,把阿諾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陳瓊死後,阿諾整日沒有食欲,子軒用盡各種方法寬慰,阿諾卻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勉強笑一下,看到周圍的一切,卻有觸景傷情。
「阿諾,我們下山去吧!」子軒說
阿諾抬頭看著子軒,「去哪里?
「去建業」子軒回答
「你想回家了?」阿諾問
「師父的離去,讓我想起了我的母親,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未為她墳前填一把黃土」子軒回答。
「好,你也該回去了」阿諾點頭表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