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門外傳來男子的聲音。「母後,你怎麼了,來人,包圍這里」
阿諾隱隱約約感覺到門外有十幾人在迅速向木屋靠攏,拉起子軒,說道︰「好像是大王子來了,快走!」
子軒懷中扔抱著死去的母親,眼中充滿憤怒,「我要為母親報仇!」
「現在不是報仇的時機,快走!」阿諾拉著被仇恨佔領的子軒,走到了門邊,卻發現一襲黑衣,身材魁梧的子軻已經抽出佩劍,向屋內方向走來。
阿諾拉起子軒,翻窗而出,卻見無塵依舊斜靠在牆上,沒有一絲力氣逃走,子軒猛然之間說道︰「帶他走!」說罷扶起地上的無塵。
無塵伸手打翻桌上的油燈,火苗迅速升起,燃燒到床上的被單,整個屋子火光沖天,子軒推門,卻被火光逼退,顧忌著身後的母親,便又折回。
隨從說道︰「報告大王子,在屋後發現血跡!」
子柯站起,對其中一位隨從說道︰「先送王後回宮,若是驚動了我父王,你便提頭來見!」
隨從答應了一聲,抱起幽幽轉醒的安後坐上馬車,離開了這小小村落。
子軻冷冷的說道︰「剩下的,給我搜,見到可疑的,格殺勿論!」
隨從回了聲是,順著血跡,追去。
三人繞過村落,向溪邊而去,阿諾吹了聲胸前的哨子,胭脂和閃電很快飛奔而來。
阿諾上馬,對子軒說道︰「大王子的追兵在後面,我們趕緊回酒坊。」
子軒看了眼地上的無塵,無塵說道︰「你們快走,我是衛國的國師,即便被孟子軻遇到,也不會怎樣。」
子軒不容分說,把無塵抱上白馬閃電,三人直奔城內。
主城門已經關閉,只留一個小門供有急需的人出入,門口重兵把守,阿諾見子軒依舊沒有打算放下無塵的意思,說道︰「國師若隨我們進城,恐有不便,不如就此別過,如何!」
無塵看了一眼毫無人煙的城外,說道︰「你們先入城吧,等明日天亮,我再混入城內。」
子軒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若不及時醫治,能等到明天麼?」
阿諾那一刀刺的很重,鮮血已經把整個外袍打濕,卻還沒有凝固的意思,依舊滴滴答答的向外流出。
阿諾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扔到無塵面前「這是止血藥,國師可自行醫治。」阿諾不明白此刻子軒為什麼依舊帶著重傷的無塵,無塵曾經害的他差點死去,他們是仇人。
子軒說道,「阿諾,你先回去,我和國師在城外躲一夜,明日再回去找你!」
阿諾氣道︰「好,既然這樣,我們都不回去,我去引開那大王子。」說罷揮刀刺向自己的手臂,鮮血從阿諾的袖中流出,阿諾策馬向回而去。
阿諾說不出是在恨自己,還是在恨子軒,剛才那一刀刺下去,手臂毫無感覺,內心卻是無比的淒涼。
鮮血滴在路上,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可笑,就這麼流血流死吧,或者是被大王子一劍刺死吧,這樣子軒才會永遠記住自己。
迎面一輛馬車追來,聲音喚道︰「小姐,等等」
阿諾仔細辨認,那駕車之人便是青硯,阿諾如同看到了希望,問道︰「青硯,你怎麼在這里?」
青硯臉上的焦急退去幾分,說道︰「我見小姐出城良久未歸,便在城外等著。」
阿諾看到青硯的馬車,眼前一亮,說道︰「我現在不便入城,也不便在城外徘徊,可有別的去處?」
青硯沉思了一會兒︰「小姐先上車,我帶小姐去便是。」
阿諾說道︰「那邊有孟公子和他的朋友,我們一起去!」
青硯點頭,回了聲「是」
三人在馬車之上,阿諾坐在前面,不再理會身後的子軒和無塵,此刻無塵的血已經止住,側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子軒坐在無塵一側,手中緊緊攥著母親臨終之前留給他的那塊玉,自上車以來,阿諾一言不發,任傷口的血跡慢慢的擴散,子軒說道︰「阿諾,還有藥粉麼,我來給你包扎。」
阿諾冷冷說道︰「你當我是開醫館賣藥的麼?隨身攜帶著刀傷藥!」
子軒明白阿諾剛才為何而生氣,湊過來說道︰「我有我的苦衷,你原諒我。」
阿諾見子軒神色黯淡,剛剛失去了母親,心中一定傷痛到了極點,此刻再與他慪氣,卻是真的于心不忍,便說道︰「放心,我沒事。」
青硯在車外說道︰「小姐先忍一忍,等到了地方,我便為你找人醫治。」
阿諾說道︰「大王子隨時會追上,我們去打擾你這位朋友,不知可方便。」
青硯回道︰「小姐放心,小人一定確保小姐和倆位的安全。」
馬車在路上飛奔,阿諾覺得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向後靠去,子軒把阿諾攬入懷中,「累了就靠在這里吧!」
阿諾堅挺的直了直身子,「馬車里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便听得有青硯說道︰「快去通告素錦,準備房間和刀傷藥,我回來了。」
馬車停下,阿諾這才發現馬車穩穩地停止一所院子中央,青硯如同熟人一般,把阿諾帶入屋內,早已有小廝備上熱茶,青硯說道︰「安排三間上好的房間,供三位客人休息。」小廝答應退下。
門外一白衣少年拿著藥箱,快速進來說道︰「青硯師兄,你受傷了。」
青硯對白衣少年說︰「我沒事,素錦,小姐受傷了,快替小姐醫治。」
素錦見阿諾黃衫已被鮮血染得大片紅漬,神色大變,手中的藥箱也跟著一抖。
阿諾笑道︰「我只是皮外傷,看你的樣子,好像我得了不治之癥!」
素錦才緩過神來,說道︰「來人,備熱水。」
素錦用熱水洗過雙手,然後拿剪刀把阿諾手臂的衣服輕輕剪開,一邊剪一邊說道︰「小姐忍住,有點疼兒。」
阿諾自幼習武,磕磕踫踫卻又在所難免,卻從未真正的受過刀傷,剛才和子軒賭氣,那一刀卻也下的狠了點,如今被素錦這麼提及,卻覺得疼痛襲來,不由的一皺眉。
素錦拿軟棉布把傷口周圍輕輕的擦拭干淨,打開那白色的瓷瓶,白色的藥膏輕輕的涂在阿諾的手臂之上,「若是落下疤痕,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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