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見王行一一答應,便仗著膽子繼續說道︰「哈哈!若不是有人趁機投機倒把,我這酒坊又怎麼會虧錢,即便是日日關門,我照樣有實力做建業最賺錢的酒坊。還有,王大官人必須無償的為我提供各種便利,類似的事情,不得再次出現!」
王行不耐煩的說道︰「你要求還真多,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阿諾微微一笑,雙手一攤「說完了。」那一副請君入甕的架勢。
王行卻也毫不在乎,說道,「好,我全部應允。」
阿諾吩咐青硯去拿契約,心中暗自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子軒也不管她,似看戲一般,看著她與王行討價還價,阿諾真心覺得若是子軒加入這場廝殺自己會贏的痛快些,眼前雖然不夠淋灕盡致,但是至少也沒算慘敗。
交接完畢之後,王行出門,阿諾帶著青硯緊跟其後,王行問︰「怎麼,還想跟我回家不成,我買了你的酒坊,可沒打算買你們倆個過去吃白飯!」
阿諾也不氣惱,說道︰「王大官人想必公事繁忙,說不定會忘記一些事情,我們之所以跟在您身邊,是要時時刻刻提醒您兌現承諾!」
王行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那我休書一封,你要的東西自然會送到酒坊,我的確還有事情要忙,不便你們跟著。」說罷在車上拿出紙筆,交于身邊小廝。
阿諾見王行不似食言,動作之麻利果斷,完全似另外一個人,不禁心中一蕩,這是她認識的那個王行麼?
阿諾與青硯回酒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听得有人喊道︰「快點,快點,都小心點。」
二人出去,便見上午見的那位胖仁兄帶著他的馬車隊伍,浩浩蕩蕩的來道莫言醉門口,手中的綢扇揮舞,對身後工人說道︰「都麻利著點兒,干完活,去找公子領賞去!」
眾人一听說有賞銀,只覺得身體內的腎上腺頓時飆升,齊聲喝道︰「謝毫爺,謝公子!」
阿諾沒想到這王行辦事效率這麼高,拍了拍雙手說道︰「尊駕一路辛苦,快進來喝杯茶!」
胖仁兄扭動著妖嬈的腰肢,手上的帕子一揮,說道︰「確實,這正午的大日頭毒的,哎呦,口上真真有些渴了。」
阿諾吩咐道︰「青硯,去帶這位貴客到後廳喝茶。」
胖仁兄柳眉一挑,說道︰「客氣客氣,如此有勞了。」
阿諾叫了庫房的管事,在一袋一袋的入庫。
青硯領著胖仁兄向後廳走去,「這次有勞揮毫師兄了。」
揮毫收起眾人面前那副風騷妖嬈相,說道︰「前幾日收到公子的命令,便緊急從紹興收來一批糯米,幸好及時,沒破壞公子的大事。」
青硯拿起一杯茶水,恭敬的端到揮毫手中,「揮毫師兄勞苦功高,幫我渡過難關,感激不盡!想必這麼艱難的任務,也只有師兄你才能完成。」
揮毫接過茶杯,看了一眼青硯,揶揄說道︰「你何時也學會了溜須拍馬,前幾日听素錦說夫人收了你做弟弟,可見混的不錯,他日若真發跡了,可別忘了提攜一下咱!」
青硯哈哈一笑︰「夫人是個心地和善的性子,待身邊的人都如同兄弟姐妹,揮毫師兄不要听素錦這家伙亂嚼舌根,在柳園的時候,他也得到了夫人給的好處呢!」
揮毫說道︰「如此看來,跟著夫人混比跟著公子舒服多了,真後悔當初為何叫你小子佔了便宜,原本公子是叫我來酒坊的。」
青硯又給揮毫續了一杯茶,說道︰「公子身邊最離不開的,還是師兄您,此次若不是師兄出門解圍,我和夫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師兄二人聊的甚是親密,阿諾一腳踏進門里,坐在倆人對面,說道︰「尊駕果真是行中的一把好手,這次的糯米皆是上品,干濕程度最好,無須再晾曬,直接交于後面作坊,便可釀制了,真是要感謝了。」說罷站起,向揮毫躬身一禮。
揮毫連忙躲到一邊,臉上又恢復了剛才的嫵媚,「哪里哪里,湊巧而已,揮毫哪里擔得起小姐如此的相待。」
阿諾說道︰「不管如何,你這次是幫了我的大忙,這份恩情我是記得的,青硯,去拿我親自釀的葡萄酒,給我們的恩人。」
青硯聞命下去,心想小姐這莫不是把對公子的感激之情都施以在揮毫師兄身上了吧!他已經遇見到公子那副無奈又失落的表情了。
揮毫手中拿著酒,萬般感謝的出了酒坊,臨上轎之前,青硯千叮嚀萬囑咐,回去之後不要向公子提及收到夫人送的葡萄酒之事,揮毫不由的搖了搖頭,這小夫妻鬧別扭,可苦了我們四個,他輕輕的打開酒壇的軟木塞子,一股葡萄的清香和酒精的誘惑使得人心曠神怡,「公子啊公子,揮毫對不住了,夫人賞賜的這美酒,你是無福消受了。」
建業地處南方,即便是冬季,也較之北國大漠溫暖,昨夜一陣北風之後,竟然熙熙攘攘的下了一場雪,阿諾一早起來,翠芝拿過一件獺兔毛的披風,說道︰「小姐,昨夜外面下雪了,冷的緊,小姐出去時把披風披上。」
阿諾說道︰「下雪了,南國的雪真是少見呢!對了,把孟公子的披風也準備好,後園的雪吩咐大家不要掃,等下喊他起來賞雪。」
翠芝回道︰「孟公子昨夜出去沒回來呢!」
阿諾哦了一聲,說道︰「等他回來,上櫃上來告訴我一聲。」子軒雖然經常去張太傅府上,尤其是最近這段時日,去的便是更勤了,但是從未有過徹夜未歸的時候,或許是昨夜的下雪耽擱了吧!張太傅府上離酒坊也並不遠,應該可以回來的!阿諾無心多想,早上要先去櫃上查看一番。
酒坊有了新的原料補給,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的運營,阿諾看著趙掌櫃又忙的嫌她礙眼,心想這趙掌櫃果真「勢力」,需要的時候東家長東家短,若是不需要的時候,則是圍著青硯身後總管長,總管短,自己再這麼閑散下去,恐怕也快淪落成子軒那等閑散雜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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