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阿諾是在建業的莫言醉渡過的,除了子軒,青硯和翠芝之外,墨香和素錦也過來陪同他們一起,美其名曰是師兄弟多年未聚在一起過除夕,其實阿諾知曉是王行叫他們過來陪著自己的,同時在角落里,還有一個不招人待見的成越,他已經來莫言醉有段時日了,他是任務變是保護子軒的安危,如今子軒身份由暗為明,吳王不放心子軒繼續呆著莫言醉,更不便把他接到宮中,吳王的本意是叫他住在張太傅府上,誰知道子軒一口回絕,吳王也不便多問,便派成越過來保護,同時又調集了一隊暗衛,隨時待命,這些旁人自然不知。
守歲完畢,阿諾伸了伸懶腰,對著一側打瞌睡的翠芝說道︰「翠芝忙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去吧!」
翠芝說道︰「小姐不先回房間休息麼?」
阿諾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墨香和子軒倆個人黑白子殺的難解難分,素錦陪同青硯在把銀子一份一份的包在紅包里,只有成越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一動不動,閉目養神。阿諾走過去,說道︰「您老人家是不是該回去了,難不成今日也要守在這里不成?」
成越冷冷的嘴邊泛起一絲笑,說道︰「你若累了,回去休息便是,本人職責所在,請見諒!」說完,也不理會阿諾,自己把眼楮閉起來。
他們倆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卻無奈卻又不能把對方怎麼樣,只得敬而遠之,阿諾回身對青硯說道︰「明天也不急著開工,這紅包早一日晚一日包都無所謂的,只不過是圖個吉利的說法而已。」
青硯回答道︰「小姐說的是,青硯馬上就完成了,小姐先回房休息便好。」
阿諾見勸不動青硯,便又對著盯著棋盤的子軒和墨香倆個人說道︰「你們倆個是在下棋麼,還是在對著棋盤相面,都整整好幾個時辰了,卻怎地一動也不動。」
子軒笑笑,「依你這性子,下棋便要先斬于馬下而後快麼,真正的一盤好棋,卻是坐觀風雲的,嗯,我的茶涼了,勞煩換一杯熱的來。」
未等阿諾動手,翠芝便忙接過茶杯,換了新茶熱水,阿諾頓時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無聊至極的人,索性不如回房睡覺,便憤憤的走出了門。
日冷星稀,剛才還是滿是困意的她,如今被冷風吹的睡意全無,或許是身上的寒冷,讓她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在寒冷之中,依舊像一團火爐一樣的人,她曾向墨香詢問過他的消息,墨香回答是他回鄉與親人過年去了。是啊,此時此刻,他應該是在家人身邊,盡享歡笑吧!
院中的角落里還堆放著前幾日沒有融化的雪,阿諾伸手抓起一把雪,放在掌中,一股鑽心的寒涼從手心蔓延到全身,她不知道王行當年是怎麼承受的,回家之後,他的還會受到族人的欺負麼?想到此處,不由的眉心一皺。
益州不必建業,雪在阿諾的手中,片刻便融化成一攤冰水,一滴一滴的,從阿諾指尖滴下,阿諾苦笑了一聲,王行就像這雪,看似已握與手心,卻終究會慢慢的滴走,一滴不剩,留給自己的,只有這絲絲的涼。
「本是辭舊迎新的好日子,卻怎麼對著一堆雪發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阿諾猛然回頭,卻發現不遠之處,一白衣男子站于庭院之中,眉目雖是黯淡,卻難以一絲的神采,鬢角邊的發絲披散著,那道傷疤依舊若隱若現,男子手中拿著一只紅色的包裹,正笑意蕩然的看著她。
「王行,你怎麼會在這里。」阿諾幾乎驚叫起來。
王行把手中的包裹扔到阿諾懷中,說道︰「趕著給你送新年禮物,怕過了日子不夠誠意你不收,便提早過來了,怎樣,我這新年的第一份禮物可還喜歡。」
阿諾心中暗道,你的出現便是最好的禮物了,臉上卻是一副淡定如常的表情︰「還好,現在送來,確實是第一個。」說罷打開那紅色的包裹,一件雪白的裘皮披風從包裹之中呈現出來,披風的帽子之上,還墜著倆只毛球,素雅之中,不失俏皮,那裘皮光亮順滑,一看便知是貂皮之中的精品,價格不菲,阿諾拿著披風,雖然王大官人一向出手大方,但是這麼貴重的裘皮顯然是千金難得,卻不知該怎麼收下。
王行說道︰「還愣著干嘛,快穿上我看一下合不合身?」
阿諾磨磨蹭蹭,手摩挲著披風的邊緣說道︰「新年的禮物,心意而已,干嘛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叫我拿什麼還?」
王行沉著一張臉,說道︰「過來!」
阿諾反而向後退了一步,說道︰「剛才還好好的,干嘛又要翻臉!」
王行向前跨過幾步,阿諾手中的披風瞬間鋪開,穩穩的披在了阿諾身上,王行雙手把前面的帶子系好,說道︰「真是嗦,我何時說過需要讓你還。」
阿諾僵直著身上在那里任由王行一頓擺布,心中的暗喜不由的流露出來,柔聲說︰「新年禮物,都是要還的麼?」
王行看著眼前面頰微紅的女子,三分歡喜,三分羞澀,脖子還接受著她絲絲的氣息撞擊,心中猶如有千百只小手在抓撓,猛然之間勾起她的脖子,在她雙唇之上,深深的落下了自己的記號。
這一吻來的毫無預兆,輕而快,還未等阿諾反應過來,耳邊傳來王行戲謔的聲音︰「你已經還了。」
對于王行的偷襲,已經不是第一次,阿諾也不知道為何此次卻沒有沖過去打他一巴掌的沖動,剛才王行觸踫過的地方,還余留著淡淡的檀香味道,阿諾低著頭,一言不發。
王行不曉得此時阿諾心里在盤算著什麼,只見她低著頭,似受了什麼委屈,還是被剛才的唐突嚇到,居然這樣子的小心翼翼,一時之間,他卻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慢慢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說道︰「回家一趟,卻太想你了,卻又禁不住煎熬,便又回來了,你究竟是有什麼魔法,讓我這麼著了魔似得離不開,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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