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硯昏昏沉沉,雙手被反縛著,袖中的兵器趁被打昏之時已經被人拿走,雙眼被一塊黑布蒙著,他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自己被抓來多長時間了,口中被一塊布塞著,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但是他能感覺到那是一塊帕子,或許抓他的人是個女子,他暗自思索著,幸好在他被打昏那一瞬間他觸動了腰間的信號,那是他自幼跟隨王行闖南走北,帶在身上防止走失的,相信王行很快就能找到他,只是他卻不知道是什麼人,要抓走他是何目的,他努力的直了直身子,向周圍慢慢試探著挪動,卻听得有動靜傳來,他便停止動作,靜觀其變。
來人腳步輕盈,的確是個女子,那女子也不說話,走到青硯身邊,看他似乎已經醒來,便伸手扯掉他口中的帕子,拿起一杯茶,用力的灌了下去。
青硯還未來得及反抗,那帕子便又塞到他的嘴里,那人似乎也未曾走遠,青硯能感覺到她的氣息,那人不說話,青硯卻也有話說不得,只得坐在地上,等待對方發難,最終,那人走到青硯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你若想不受苦,乖乖的不要出聲音。」
青硯點了點頭,那聲音他識得,果然,一絲光亮之後,他對面出現是子歌公主的一張臉,只不過那張臉與之前相比,卻更加的憔悴,眼楮之中,也布滿了紅血絲。青硯內心涌出一股心疼,卻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子歌公主居高而站,俯視著坐在地上的青硯,說道︰「這些日子我被父王禁足,卻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即便你是個短袖也好,你可以不把我當成女人,當男子,你一樣可以在我身邊,若是我嫁去衛國,你也可以隨我同去。」
青硯心中五味皆有,一肚子的話卻說不出來,他清楚的記得當日阿諾向王行交涉的時候,王行決絕的說「別人可以,子歌公主不行。」王行的命令,他怎敢違抗!
子歌看青硯不說話,以為他已經動容,說道︰「你不反對,表示你已經答應了,既然答應了,那就留在我宮中,等我去衛國的時候,你隨我前去便可,你那個師弟,叫什麼素錦來著,也可以隨你前去,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青硯有苦難辨,悔不當初把素錦拉出來做擋箭牌,如今他被抓走,看這子歌公主的意思,卻大有要向素錦下手的意圖,即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用力的搖頭,示意子歌公主把他口中的帕子拿掉。
子歌公主見青硯急躁,便伸手拿去他口中的帕子,說道︰「這里是王宮,你不要亂叫,否則驚動了我父王,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青硯嘆了口氣,「公主何必在我一個沒有希望的人身上浪費精力,青硯自知配不上公主,也不值得公主這麼費盡心力,你可曾見過那昊王子,或許,他並沒有公主想象的那麼糟糕。」
子歌公主輕揚了一下下巴,讓眼淚盡量不要留下來,說道︰「你怎知我沒有試圖忘記過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青硯見子歌公主倔強的抬著頭,眼楮之中一閃一閃晶瑩的東西刺的他心頭巨痛,他柔聲安慰道︰「公主,忘掉青硯,您會過的更好,這也便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子歌公主剛剛看他似有動容,卻還是不肯接受自己,她並不嬌慣,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公主之尊,看中青硯完全是他的福份,可如今自己這大膽的行動也不知是為了那番,剛剛出來的時候看到阿諾和另外一個男子情意綿綿,內心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生,為何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在一起,偏偏自己不行,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公主的虛名,她自幼練習箭術,便搭弓引箭給他們一個教訓,現在心中的火氣卻又不知為何生了出來,僅有的一絲自尊驅使著她冷冷的說︰「那好,我也不再勉強你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便就這樣留你在我身邊,反正那昊王子也是個傻子,對于男女之事未必知曉,你一日不情願,我便綁你一日,你一輩子不同意,我便綁你一輩子!」
青硯無奈的說道︰「公主就不能放過我麼!」
子歌公主拿起帕子繼續塞到青硯的嘴里,拍了拍他的臉,說道︰「不能,除非我死!」說罷便走出了內室。
青硯被堵住了嘴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只得期盼公主他們能找到他留下的記號,趕緊過來解救他,同時又不希望他們過來救走他,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單獨的與她在一起,哪怕是被綁著,也願意。
王行一晚未眠,早上還未吃早點,墨香便走進匯報發現了青硯的蹤跡,王行眉頭一皺,低沉的問聲︰「是真的?」
墨香回道︰「千真萬確,我不但在宮殿外發現了青硯師兄留下的青金石粉末,為了確定,我還偷偷的潛入宮中,那子歌公主內室的燈始終亮著,公主卻在院子內練了一晚上的箭,說罷,墨香拿出一只箭,交給王行。
王行接過那只箭,箭尾用白羽裝飾,肩頭是凌厲的黑鐵,同昨晚射向阿諾的箭一看便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王行眉頭似乎皺的更緊,沒有說話。
墨香見王行沒有指示,便試探的著問︰「公子,要不要我調集人手趁著夜色去把青硯師弟從公主的寢宮之中救出來。」
王行放下手中的白羽箭,說道︰「青硯暫時沒有危險,而且此事也不會涉及到家中的生意,若是貿然闖入王宮,萬一事情敗露,在這個節骨眼了,為了公主的聲譽,陛下恐怕會殺人滅口,這件事情,急不得!」墨香點頭,「公子考慮的的確周全,那公主抓走青硯師弟,無非是心中已中意他,我看青硯師弟對那公主也是動了真情,昊王子與公子是至交,公子何不開口相求,成全他們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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