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說話刻薄,阿諾也毫不示弱,說道︰「本是不擔心的,這些年同國師的相處,便得知國師做事向來不守信用,以防萬一,還是過來相看一下方可安心,果然,子軒剛剛到驛館,就出現了刺客。」「刺客?」無塵看著阿諾與青硯,說道︰「本我還擔心真的來了刺客,但是看到二位,這刺客我看也不用搜查了,難道東寢殿那位說的一男一女倆位刺客不是閣下二位麼?」
青硯拱手說道︰「國師誤會了,我們的確是追蹤一名刺客闖入了東寢殿,本以為那是孟公子的寢殿,沒想到里面卻住著另外一個人。」
無塵拈著道冠垂下的飄帶,說道︰「那便奇怪了,難不成還有什麼人想謀害孟公子不成,哦,對了,你們吳國那個大王子一向視孟公子為眼中釘,這點你也是知道,會不會是他派來的人。」無塵這番話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只是眼下不能暴露紅玉,便只有把這髒水潑的孟子軻頭上,反正人已經跑了,他們也不會去找孟子軻當面對質。
阿諾和青硯果真不再懷疑,問道︰「請問國師,子軒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可否安全。」
無塵說道︰「你若是不放心,盡可隨貧道一看便知。」
阿諾點頭說好,帶著青硯離開了劉昊的寢殿,出門走了好久,阿諾才發覺整個過程之中,劉昊如同睡著了一般,沒有說一句話,而無塵開頭也說是找劉昊有事相商,進門看到她和青硯以後,卻也未曾和劉昊說上一句話,顯然無塵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找他們倆個,劉昊心知肚明,索性裝睡,無塵也不點破,這君臣之間的關系,甚是微妙。
驛館最僻靜的一個角落,其它的房間都已經熄滅,唯獨這個房間的燈還是亮著,子軒今晚卻失眠,過去的一切一幕一幕的浮上了他的腦海,有幼年同母後在一起的安逸,有同阿諾在一起的走過的風風雨雨,還有父王,大靈兒,孟子軻,種種的臉在他腦海之中飄來飄去,而那些人的臉之中,卻還有張依依那一副嬌媚含羞的臉,擠的他頭幾欲爆炸,時而卻又出現他喚大靈兒,大靈兒如同沒有听見一番從他身邊經過,徑直向前方子軻走去。回身發現有人在喊他,轉頭一看,卻是阿諾站在那里,笑呵呵的,向他招手,他走過去,想拉住阿諾的手,說道︰「還好,你一直在我身邊。」卻不知阿諾身側何時多了一個王行,王行的手搶先一步拉住阿諾,頭也不會的離去,待他想要喊出聲的時候,卻發現張依依拉著他的衣袖,說道︰「二王子這是想要去哪兒,難道你忘了那晚我們的溫存了麼?」一聲冷汗,子軒猛的被驚醒,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竟然睡著了,還好那只是一個夢,他現在忽然後悔為何要把阿諾留在莫言醉,僅僅一晚,他卻也受不住與她這樣的想念。
門外腳步聲響,子軒提放的站在門口,屏住呼吸听著,直到那腳步聲在門外停下,方听得無塵在那里說道︰「孟公子,貧道帶來明日要穿著的衣物配飾,請開門。」
子軒一听是無塵的聲音,心中的石頭落地,輕輕的打開房門,對著他的,卻是那張他想的發瘋的臉,驚喜卻大過了驚訝,無塵咳咳了兩聲,說道︰「人多眼雜,我們還是到房間里說為好。」
呆呆的倆人這才反應過來,子軒說道︰「也對,快進來!」進門看到阿諾身後的跟著的青硯,笑笑說道︰「你怎麼也不勸著點,任由她胡來。」
青硯心中暗想,誰願意叫她來,我恨不得把她敲暈過一晚上,也好過被公子知道之後責罰,便只得苦笑的說道︰「小姐的性子,恐不是誰都能勸的動的,況且青硯也擔心孟公子的安危,親眼看到,方可安心。」
子軒起身,說道︰「如此多謝了,我在驛館很好,只等明日進城了。」
阿諾見子軒臉色發白,似未曾休息,說道︰「我知道明日是你最重要的日子,想必換了地方也睡不安穩,不如我留在這里陪著你吧,青硯你先回去便可。」
青硯此刻哪里想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便先回去了。」說罷轉身告辭,阿諾見無塵還站在那里如同無事人一般,問道︰「國師可曾還有什麼事情。」
無塵微微一笑說道︰「事情倒是沒有,我只是在想你若是在這里呆到明天,該以什麼身份出現。」
阿諾嘴角輕揚,說道︰「這個簡單,你隨便給我找件宮人的衣服穿上,我便是侍奉王子殿下的婢女即可。」
「婢女,呵呵,好!」無塵說罷,也輕輕的退了出去。出門之後抬頭看了一下房檐之上,說道︰「這驛館年久失修,若是瓦片掉下來人也跟著摔下來卻是不好了,貧道房間準備了好茶,閣下若是不嫌棄的話,便來貧道房間品茶吧!」
屋頂之上,青色的衣衫閃動,青硯飛身而下,說道︰「在下實在擔心小姐的安危,讓國師見笑了。」
無塵拂塵一搖,說道︰「職責所在,有何笑只有,請吧!」
所有人都已經退走,房間之內只留下阿諾和子軒倆個人,默默無語,倆人相對視了一陣子,卻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子軒真想放棄所有的一切,就這麼倆個人一起地老天荒,最終還是阿諾打破了沉默,說道︰「你剛才怎麼了,為何臉色這麼差?」
子軒含笑,回答︰「沒怎麼,大概是明天的事情太多了,沒心思睡下去了,所以有些累。」
阿諾推著子軒,一步一步的推到床上,說道︰「即便是再累,也要好好的休息,不然明天建業百姓看到的王子便是個盯著熊貓眼的王子了。」
子軒半躺著,說道︰「我真睡不著,不然你給我唱個小曲兒吧!」
「唱曲兒?」阿諾一時愣住,「我,我不會唱。」的確,她自幼的印象之中,便是跟隨師父在雁蕩山,陳瓊從未唱過什麼曲兒給她听,自然她也不會唱什麼曲子,倒是听過山上打柴的樵夫唱過的號子,便紅著臉說道︰「我不記得我會唱什麼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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