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說的平淡,阿諾听得卻倒吸了一口氣,問道︰「那個秘密,是不是被發現了。」
王行點了點頭,「以楚桓的心智,應該出事的當天便發現了,之所以按兵不動,只是沒有找到時機而已,恰巧,那日張仙人在天香閣與芸姨火拼,大都督便順手給了他們一個好的去處,自此之後,倆人再也不用爭吵吃醋了。」
阿諾心中知曉,倆人定是被楚桓給殺人滅口了,若是楚桓知曉去追問大王子此事,子軻也會把事情推到張仙人身上,與其自己出手,倒不如借刀殺人的痛快,想到此,心中不禁發冷,這麼狠辣的出手,子軒又怎麼是他的對手。
王行看阿諾始終不語,安慰的說道︰「那倆人作惡多端,除去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放心,此事楚桓已經做的干淨利索,你不必再憂心這件事情了,倒是好好想想接下來你該怎麼做吧,你還打算留在孟子軒身邊麼?」
阿諾說道︰「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王行苦笑,「我怎麼突然之間,是有多麼的羨慕他。」
阿諾不知所以然,說道︰「如果你在建業,我也不會離開你,你不用羨慕任何人,有的時候,我其實更羨慕的,是你。」
王行眉毛一揚,問道︰「你,會羨慕我?」
阿諾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啊,我羨慕你的灑月兌,什麼事情都能輕易而舉搞定的灑月兌,無論我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能為我解決。百用不倦,你這麼好,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呢!」
王行苦笑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好吧,既然你對我評價這麼高,我便夸一下海口吧,若是有一天你願意像水依一樣。我也會帶著你四處游玩,見一見外面的世界,無論你什麼時候找我,我都會在你身邊。」
阿諾高興的把手搭在王行的肩頭上,說道︰「真享受現在的感覺啊,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上天派給我的福星啊,說好了,福星只屬于我一個人。若是有一天你娶……」剛想所若是有一天你娶妻。一定要告訴我。我點頭同意了才可以,卻猛然之間想起呂懿曾經反問過王行,你不是很愛你的妻子麼。王行,卻原來是有妻室的。
王行感覺到阿諾猛然之間收回的手。問道︰「怎麼了,你是在向求我娶你麼?」
阿諾說道︰「不是,我只是想起,呂懿說你好像已經成親了,為何不見你娘子?」
王行呵呵一笑,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說道︰「她不要我,跟著別人跑走了。」
阿諾心想那新娘真是勇氣可嘉,王行這等典型的高富帥都看不上,跟著別人跑走了,那人想必是多優秀,能把王行比下去的人,她至今也沒見過幾個。隨即安慰道︰「家門不幸,也怪不得你,你要想開一點,或許老天還有什麼新的安排給你也說不定。」
王行看著她在那里自說自話,也不去打斷她,笑笑說道︰「或許真的是有什麼新的安排,不過如今我已經很滿足了,老天一直對我都很眷戀。」
阿諾訕訕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王行送阿諾到莫言醉門口,便告辭獨自離開了,阿諾吊兒郎當的進去,發現今日酒坊的氣氛卻是不同往日,趙掌櫃沒有了往日的笑容,規規矩矩的站在櫃台內,小伙計也沒有在打打鬧鬧,而是如士兵一般的站在門口倆側,見阿諾進來,如見到救星一般,走上前去,說道︰「東家,你可回來了。」
阿諾坐在櫃台之上,居高臨下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青硯呢?」
趙掌櫃說道︰「青硯一大早便出去了,之後從王府便來了一位叫冬梅的姑娘,自稱是王子妃叫她過來接管酒坊的,她來了之後二話不說,便把我們都訓斥了一番,並說之後這酒坊姓孟了,什麼都要听她的!」
阿諾一听火氣上涌,昨天主僕還一同上演了一場苦肉計,今天便來這里上演逼宮奪位的大戲了,看來是昨天子軒給了她好臉色,她便又不記得自己是誰,自己應該做什麼了吧,王府的權利給她們無可厚非,居然把手伸到她的酒坊里來了,這莫言醉是她半年的心血,怎麼能說給別人就給別人,更容不得別人過來破壞搗亂。
阿諾還未開口,便听得冬梅從後院的作坊里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大聲的說︰「沒家教就是沒家教,看看好好的酒坊,被管理成什麼樣子,整個就是一團散沙,人也懶散,都給我好好的守著規矩,小心我告訴王爺,辭退你們!」
趙掌櫃向里面努了努嘴,阿諾便明白,也不生氣,笑呵呵的吩咐眾人不用理會她,該干什麼便繼續干自己手中的活,她一個人從櫃台上跳下來,慢慢悠悠的向後院走去,進門便見冬梅叉著腰站在院子之中,對著作坊的領頭在喊叫,張依依搬了把椅子坐在走廊的下面,看著冬梅在這里一句一句的訓斥著,似沒事人一般的看風景,這倆人儼然是把這里當成是自己的家了,挑三挑四,指手畫腳。
阿諾走到冬梅跟前,笑呵呵的問︰「你過來接管酒坊了?」
冬梅見阿諾沒有氣急敗壞,反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心虛,忙走到張依依身邊,說道︰「小姐,當初你說不行也沒用的。」
張依依見阿諾看著,稍稍欠了子,說道︰「我同王爺講了,你一個人忙酒坊太過辛苦,我和冬梅便過了幫忙,想著都是自己家的生意,早晚都要接管過來,所以趁晚不如趁早,便帶著冬梅早早的過來了。」
阿諾臉上的笑還在僵持著,心卻咯 一聲牽扯了一下,莫言醉是她同子軒一起建立起來的,花費的更多的,是她的心血,此刻張依依說來接管,子軒便輕易的答應了,在他心中,莫言醉對于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怎能輕易之間,便叫別人來打理接管。
「可惜哦,這莫言醉不是你家王爺的,是王大官人送與我家小姐的,王子妃若想接管酒坊,也要同你那王爺夫君商量好,向我家公子購買才行,不然即便是王爺,也沒有強佔小民生意的道理!」不知什麼時候,青硯已經回來,他邊走邊說,句句在理,站在阿諾身邊,規規矩矩的把手中的賬本交給阿諾,直面倆人的挑戰。
張依依自始至終都以為這莫言醉酒坊是子軒的,阿諾同子軒之前住這里,只不過是佔了子軒便宜而已,沒想到這酒坊的主人居然另有其人,在建業,誰不知王行王大官人的名號,她知道,更知道這位王大官人她惹不起,想到此,便說道︰「這其中也許有什麼誤會,不過阿諾姑娘,王爺之前住在這里,酒坊的事情想必有他的心血,就算是不兌換成銀子,也有他的股份吧,你只需把王爺那一份交給我便可。」
阿諾心中難受,這主僕倆人步步緊逼,子軒這是要斷她後路麼,連她最後的一絲溫暖也不給她,想到此刻,她竟然奪路而逃,向大街上跑去,青硯也顧不得這主僕倆人,出門追阿諾,卻發現人已經沒了蹤影。
阿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到這里來的,一種意念一直在呼喚著她,到柳園來,到柳園來,她發覺自己已經進來的時候,卻為時已晚,王行站在竹子底下,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中一片竹葉,見到阿諾,問道︰「怎麼,你便這麼舍不得我,上午不是剛剛見過面麼,這麼快便又來找我了。」
阿諾低著頭,聲音小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你說過,若是有一天我遇到了什麼麻煩,到柳園來找你,現在我無家可歸了,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王行看阿諾眼中含著淚水,便知一定是受了什麼委屈,笑道︰「我自然說過這句話,你若想我收留你,便住在柳園好了,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不過不能白白的住在這里。我有個條件,你答應了便留在這里,不答應便自己去找地方住吧!」
阿諾看著王行,這家伙一直都是趁人之危,現在不會是又在想什麼陰謀詭計的吧,低聲問道︰「你有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滿足你。」
王行把手中的竹葉撒在地上,說道︰「給我做飯!」
做飯!做飯?阿諾沒听錯吧,王行叫阿諾為他做飯,就這麼簡單,阿諾本以為王行又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趁機大賺一把,沒想到條件這麼簡單,便是為他做飯,哈了一聲,一臉不解的看著王行,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王行說道︰「我听聞你廚藝一流,酒又做的好,所以你便為我做飯吧!」
阿諾沒想到王行的理由這麼純粹,做飯對于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王行請她吃飯好幾次,自己為他做飯,也算是禮尚往來,便說道︰「好的,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