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沒想到他這個兒子看似什麼都懂,卻原來是個下棋的白痴,根本就不會下棋,走的這幾步簡直是讓人無語,卻見他依舊著眉頭,東一下西一下的應付著,雖然毫無章法,但是一時想要擊破,卻又需要一些功夫,有意思,的確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範珩所說的救兵,便是與他多次打交道的成越,他知道成越也是一個棋藝了得的人,若是成越到了,即便是不敢替他下這一盤,卻也會偷偷的在一旁指點一二,可是成越卻如同消失了一般,一盤棋都已經下了一盞茶功夫,卻依舊不見成越的影子,想到這里,額頭上的汗珠便不由的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
「現在認輸,還不會死的太難看,等會兒被孤殺的片甲不留的時候,卻會輸的很難看咯!」吳王意味深長,卻有帶有一絲挑釁的說。
「不到最後一刻,陛下又怎能知道輸贏?」範珩嘴上信心滿滿,心中卻沒有一點底氣,手心已經出汗,心想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吧,突然之間,便覺得手心之中握著阿諾的手有一些異樣,阿諾的手指在他手心上輕輕的劃著什麼,衡四豎九,哈,阿諾在告訴他落子的位置,的確,這里若是落一子的話,便能解決當前的困境,太好了,範珩把一顆白子輕輕的放在阿諾指示的位置。
吳王本以為勝券在握了,之所以慢慢的下棋,只是想陪他們玩一玩而已,卻見如今範珩突然之間猶如開竅一般的落了一子,右邊的困境立刻解決了,相反他的黑子卻面臨著被包抄的危險,看了一眼面前的範珩,唔了一聲,說道︰「這一下落的還不錯!」
範珩听到吳王說這麼一句,心中便更有底氣起來。微微一笑,「謝陛下承讓!」說完看了一眼懷中的阿諾,阿諾笑著向他點點頭,下棋她會。在桃花塢的時候,師父便經常教他和子軒倆個下棋,雖然她贏不過子軒,但是多年的耳濡目染,她也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吳王棋藝雖然精湛,但是卻輸在了輕敵,他一開始便沒有把範珩放在眼中,範珩是新手,不懂得章法的布局。而他也隨之不去布局,一盤棋下的如同幼兒過家家般的圍城,待範珩听從阿諾的建議,一步一步慢慢的來把這盤散沙連起來的時候,吳王想再調整布局。卻是為時已晚。
如今的局面,吳王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面對當前的局面,剛開始那番雲淡風輕的樣子卻再也不見,心中說道,這混小子是不會下棋麼,如此精妙的布了這一局是為了那般,還是他誤打誤撞的運氣好。偷偷看了一對方,卻發現阿諾那一雙眼楮卻也緊緊地看著棋局,眉頭緊鎖,似在凝思什麼,相反的範珩卻在那里裝做勝券在握的樣子,頓時心中明了幾分。眼前這倆個人,分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作弊的小把戲,不過能夠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卻是才是真正的有趣之極,他差一點就被蒙混過去了。
這丫頭的棋藝果然也是個不一般的。看來是深得陳瓊的真傳,一步一步下的穩健,卻叫人無從突破,可是他吳王卻也不是一般的小角色,阿諾必須拿出全部的精力來應對才行,輸贏之間,似乎從一開篇的定居,突然之間變的不確定起來,吳王突然之間感覺,這樣的一盤棋,卻是有意思之極。
阿諾也佣金自己的全力在應對黑白大軍的每一次交鋒,贏了,吳王便放自己走,那麼她要救子軒的目的卻沒有達到,輸了,範珩就要答應吳王的要求來繼承他的王位,阿諾恍然之間才明白,這盤棋她是輸不得贏不得,唯一的辦法,便是平局,想到這里,她便停止了棋子的進攻,慢慢的變成了防守般的圍攻,吳王本以為可以喘一口氣,準備調度贏這一盤棋的時候,卻發現他手中的黑子,卻已經一粒都沒有了。
平局,意料之外的平局,範珩卻不知阿諾的心思,他看不懂,卻隱約知道平局的後果是什麼,那便是他依舊帶不走懷中這個人,看著吳王陰晴不定的臉色,他不知道下一刻吳王即將做出什麼決定,雙手攥的緊緊的,低聲說道︰「這一局平了,莫不要再來一局。」
勝負,一定要分出勝負,即便是下一局自己輸了,也一定要有一個結果,而且下一局阿諾若是從一開始便出手的話,自己也未必會輸,想到這里,他挑釁一般的看著吳王,只等吳王答應再下一局,然後他帶阿諾出去。
誰也猜不到吳王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阿諾心中卻默默祈禱,別再下了,她努力的去平這一居,已經很花費心力了,若是再從頭完完全全的這麼下一局,她還不一定能平的了,想到這里,神色也黯淡了下來,有種自討苦吃的無奈。
吳王看了一眼範珩懷中的阿諾,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卻一直在流,有氣無力的靠著範珩,若是再下一局,或許她根本就支撐不了,說道︰「孤今天累了,這盤棋現在孤先記得,等孤休息好了,再來與你對戰!」說罷便獨自退下了。
這是什麼結果,他累了,便臨陣月兌逃了,但是現下自己怎麼辦,要救的人沒有救成功,反而把自己的搭了進去,該怎麼辦?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為何不等著他老娘一同前來,非得自己一個人急匆匆地的趕來,眼下這局面,誰來救救他啊!
他還想說一些什麼,卻見吳王已經離開了後殿,片刻功夫,已經有宮人準備好了軟榻,說道︰「陛下請阿諾姑娘在天水閣暫且休息,範公子可以隨意!」
隨意,範珩此刻怎麼能夠隨意,有一個人質在吳王手上,他去隨哪門子意,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我留下來陪她。」隨即也不理會那宮人抬來的軟榻,便獨自把阿諾抱起,隨著宮人向天水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