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落暮黃昏,西邊半空中吊著一輪膨脹的火紅太陽。它正滾動著舒緩的隱性輪往校園一角滑去,將碌碌的長日劃下一個終了。
看到此情景,我不免嘆息了一聲。一個人落寞的倚在涼亭的柱子上。听見走進的腳步聲,單純的希望會是他,哪怕只有0。1的機會。
「落依,想哭就哭出來吧!」程裔風,沒想到到頭來是他。果然,我太自作多情了。裔風在德旁邊坐下。
「我沒事,你相信我?」難道他跟他們不一樣?
「對,我相信你。」是的,我信了。我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因為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信任與肯定。
「謝謝。其實我不是氣米雪兒傷害我,令我痛心得是思穎她們,還有——還有他。」想到剛才那一幕,我閉上了眼楮。「落依,你——」裔風不知該怎麼安慰,欲言又止。「你知道嗎?我好害怕不被信任的感覺,那真的很難受。她們是我多年的死黨啊!還有一個是我最摯愛的人。他們怎麼能不相信我?怎麼能?」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難過,讓眼淚順勢留下。
裔風看到如此傷心的我,毫不猶豫地把我摟進懷里,用手輕揉得撫模著我的頭發,我像找到了溫暖的源泉,努力的汲取裔風身上的熱量。其實我私心的想,為什麼他不是振軒。沉浸在傷心的氣氛里,我和裔風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正有一雙背上的眼楮看著我們。
由于米雪兒受了傷在醫院里養傷。思穎她們每天都忙著去看她,自然而然我們四人之間的交集越來越少。每當在校園某處看到她們的身影,我都很想叫住她們很她們攀談。可我又害怕看到她們那種眼神。可是我真的怕失去她們。在家里我更難得看到振軒,看到他每天早出晚歸,我想是去看米雪兒了吧!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不敢想象這鏡中人是自己,以前充滿自信,不管走到哪里都備受關注的侍落依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蒼白、憔悴不堪的侍落依。
不,我不要!她不是我!侍落依不是這樣的!我不顧自己身著睡衣,也不顧門外正下著傾盆大雨,我跑了出去。我用盡全力跑著,雨水濕透了我的全身。我很想回到過去,回到米雪兒未出現的過去。可世界上哪有時光機器。就這樣,我累了、乏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小姐,你醒了嗎?」一個輕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睜開模糊的雙眼,終于看清了周圍的一片白。沒錯,我潛意識的知道自己正在醫院里,可我怎麼會在這里?
「呃,你是——」「我叫時玉嬌,是負責你的護士。」眼前的小姐有著天使般的笑容,讓我的心情頓時很愉悅。「你好,我叫侍落依,我想請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我已出了自己的疑問。
經過時玉嬌的解釋後,原來我是在雨中暈倒,被好心的過路人送到了醫院。在與時玉嬌的交談中,我知道她今年20歲,比我大,她給我的感覺和思穎她們給我的感覺一樣。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們成了好朋友。
因為再過幾個小時還要上課,所以我想向玉嬌姐問了醫生的辦公室,看現在能不能出院。來到辦公室門口,敲了門,得到里面的人準許,推開門,走了進去。里面只有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中年男子,他應該就是玉嬌姐所講的周醫生了吧!
「周醫生,我是204病房36床的病人,我叫侍落依,我想請問我現在可以出院嗎?」
「侍小姐,你可以出院了,不過——」看著周醫生吞吞吐吐的樣子,我又不好的預感,難道——
「周醫生,難道我的身體不只是發燒,還有其他的病癥嗎?」我急切地問道。
「侍小姐,你先不要激動,暫時我還給不了你任何答案。我建議你最好做個全身檢查,等報告出來我們再說。」
「好,我做。」
「那好,請隨我來。」——
看著手中的報告,我覺得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怎麼可能?心肌梗塞,一點也不陌生的詞語。我知道我親生的爸爸就是由這個惡魔帶走的。可是我出生的時候,媽媽為我做了檢查,醫生不是說我患此病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點幾嗎?難道隨著我的漸漸長大,我中標了嗎?為什麼這麼殘酷的事落在我的身上。
哼,這世界對我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就得不到幸福。
「侍小姐,我們必須要讓你知道的是,即使做手術,風險也很大。」
「那你告訴我,存活率是多少?」
「如果順利的話,只有百分之七十,如果失敗的話,那——但是,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幫你看了全國的資料,目前國內還沒有出現適合你的髒源。但你的情況似乎——似乎不能維持太久。」
「什麼?那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多久?」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