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憶個性強,有時候也不願意先低頭。愨鵡曉
盛夏突然明了,認真地點了點頭。
突然,祁愷威將她打橫抱起,盛夏驚叫出聲︰「你干什麼啊!快放我下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祁愷威輕哄道︰「這里離別墅還有一段距離,要是你又受傷了怎麼辦?這麼漂亮的裙子,可別染上了塵埃才好。」
盛夏羞赧不已,耳根微紅,如明珠般的雙眼泛著閃躲的光芒,她不再拒絕,伸出手,自然地圈住了他的脖頸。
僅僅是她的一個擁抱,就已經讓他渾身躁動不已,他注視著別處,直到進入餐廳,才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椅上,俯,在她耳邊輕訴︰「以後,只準想我一個人,知道嗎?」
盛夏臉頰微紅,想到她將蘇擎宇的照片收集起來,鎖在一個鐵盒子里,全是迫于他的銀威,不禁撲哧一聲笑了。
如果不是她中午的大膽,他下午又怎麼會吃醋吃得這麼厲害!
「只讓你一個人進來,對不對?」
盛夏伸出手,擺出一個零,然後另一只手擺出一個一,然後,輕輕上下套弄起來。
祁愷威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倏然想起,她以前是歇雨亭不就這樣為他做過嗎?
輕咳出聲,「我去看看姐下來沒有。」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慘敗模樣,盛夏突然覺得自己變壞了。
專門欺負膽子比她小的祁。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下午在暗格里的激情片段,她滿足地眯起眼,大家說的一點不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等到祁愷威邁開沒幾步,迎面對上從電梯里出來的夏世民和夏憶。
祁愷威禮貌地躬身︰「夏伯伯、姐,你們來了。夏天剛才還讓人上樓去叫你們下來吃飯。」
夏世民十分慈祥地注視著祁愷威,親切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見外呢!」
菜一盤盤地上,中途,夏憶神神秘秘地端著一盤用蓋子蓋住的菜,放在夏世民面前,「爸,揭開看看,是您最喜歡的菜!」
夏世民一愣,慢慢揭開蓋子,眼神微微一黯。
「媽,這是什麼青菜啊?好少見啊!」盛夏第一個嘟嚷。
「你當然沒見過,你連青菜都不愛吃。這是馬齒莧,是我專門炒的,爸,您快嘗嘗。」
夏世民倒也沒有拒絕,夾了一筷子放進嘴里,細細地咀嚼著。
盛夏立刻在手機上搜索‘馬齒莧’,指尖在手機屏幕滑動,半晌後道︰「外公,你怎麼喜歡吃野菜,網上說,這也是豬的一種主食。」
「夏天你怎麼說話的!」盛夏‘叮’的一下,彈到了盛夏的腦門上。
盛夏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媽,你輕點啦!」
夏世民倒也不惱,一本正經道︰「是的,以前饑荒時,我們要是能吃上馬齒莧,那可真是人間美味。後來食物豐富了,才被人采去喂豬。」
盛夏歪著頭,疑惑道︰「外公,你不是大企業的老板麼?連肉都吃不上,混得也太差了吧!」
「呵呵,那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沒到W省,還在Y省下放呢!」
祁愷威眉頭微蹙,「Y省麼?」
如果盛天雄給他看的那一紙親子鑒定沒有問題,他應該就是Y省的人吧!
祁愷威的聲音很小,可听得很認真的夏世民沒有錯過,「嗯,那邊風景不錯,等春天來了,我們可以一起去走走。」
祁愷威不自在地看向別處,可沒有想到,正好對上了夏憶的眼。
夏憶是費盡了心思想要討老爺子的歡心,可是沒想到,她整整學習了半天,還抵不上祁愷威的一句話!
回到座位上,夏憶不動聲色,默默吃著菜。
華麗的水晶掛燈,將整個餐椅照射得格外明亮,可是明亮光線下的眾人心思,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直到晚餐結束時,祁愷威都鼓不起勇氣去看夏憶,幫盛夏夾青菜時,不小心瞥見夏憶的臉,才發現她臉上的不悅已經消失,嘴角蕩漾起一抹淺笑。
祁愷威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想,他是被卷入了夏世民與夏憶之間這場硝煙四起的無聲戰爭里。
他不敢多問關于自己母親的事情,他想,只有有盛夏,這個世界,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不娶,她不嫁,這是他們彼此承諾好的。
晚飯後,夏世民邀請祁愷威去三樓書房陪他下棋,可夏憶同時請他去陽台上看煙花。
祁愷威無奈地笑了笑,同意去看煙花。
他知道,這些都只是借口,可是為了不成為夏憶的敵人,他必須站在夏憶這邊。
盛夏一听要去放煙火,立刻讓人取來她的照相機,早早地就等在陽台上。
祁愷威端著啤酒和飲料上陽台,看著別墅周圍此起彼伏的煙花,那一抹抹火光,照耀在盛夏的臉上,她美好的笑容,讓他覺得這夜的煙火格外美麗、絢爛。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隨意聊著天,只要不涉及某些敏感話題,氣氛還是很融洽的。
半個小時後,煙火殆盡,夜空中,星星點點,盛夏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累到了,已經閉上眼,將頭歪在祁愷威的肩膀上。
安靜的男子輕輕挪動著她的小腦袋,讓她可以躺得更舒服一點。
他的情深、寵溺,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冷酷嚴肅,注視著她平靜的睡顏,心滿意足。
「看來,你對夏天是真心的。」夏憶喝了一口啤酒,「小威,我不得失去夏氏,夏氏于我,甚至比夏天還要重要。」
祁愷威頭微低,眼底泛過一抹淡淡深沉,「姐,我不知道是不是夏伯伯給了你一種錯誤的信號,他的想法,我模不透,但是,我不想接受的,沒有人可以逼我。」
他要的,從來都只是盛夏。
只有盛夏。
夏憶臉上露出久違的真心笑容。她知道,小威不會讓她失望的。
夜幕低垂,星星調皮地眨著眼楮,一閃一閃亮晶晶,窩在祁愷威肩頭的盛夏,輕輕舒了口氣。
她就知道,下午的時候,媽媽偏偏要和祁一起去拿她的新裙子,她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沒辦法,她只能裝睡了。
祁愷威瞥了一眼裝睡的她,一抹嘆息,卻又無可奈何,她想知道,他就不會瞞著她。
可是,沒一會兒,眼皮太沉,她竟然真的睡著了。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鼻息間,滿是她熟悉的薰衣草芬芳,嘴角輕輕上揚,在被窩里放肆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了眼身上早就換過的睡衣,少女臉頰上,不禁染上一抹紅,十分嬌女敕可愛。
早晨,十分寧靜,不用訓練的日子,每天都是身處在天堂。
可是就連一身遲鈍的盛夏,都感受到家里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一家人外表上和睦相處,也並沒有任何爭執,可是夏世民究竟在想什麼,沒有人猜得到。
夏家並不安寧,可是夏家外的世界,又何嘗一片平靜。
秦桑最近天天失眠,她幾乎無時無刻都在等待著那個結果。
她不敢關機,就怕小姨打她電話,她錯過了。
明明才過了四天,可秦桑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第四天一早,她就去了軍區總院。
她一直在祈禱,她也在給自己希望。
如果,結果像她想的那樣,她會立刻讓盛夏離開祁愷威!
她甚至都已經夢到,當她結婚的時候,她會邀請盛夏作為親屬來觀禮,讓她知道,她永遠不夠格!
可現實的一切都仿佛月兌軌了。
秦桑拿著手中的報告,一臉難以置信,從一開始,她就應該覺察到的。
小姨臉上深究的表情,還有那抹淡淡的不確定,她心底的恐慌倏然擴大。
陸曉敏知道秦桑要來拿結果,特地讓護士長幫她去查房了。
明明才二十六歲的佷女,在拿到鑒定報告的那一刻,臉色陰沉得仿佛倏然間老了幾歲。
陸曉敏眼眶也是黑黑的一片。
「小姨,這上面的結果……是什麼意思?」
秦桑尷尬地咧開嘴角,輕聲問道。
陸曉敏十分嚴肅地盯著她,將房門反鎖,認真注視著秦桑的眼,「你確定拿的是校長女兒的樣本?」
秦桑被她看得有些發毛,咬咬牙,「我確定是她的,那杯飲料就放在她床頭的桌子上。」
陸曉敏輕嘆出聲,「結果已經在你手中了,既然你給的樣本沒有問題,那結果就是這樣了。」
秦桑顫抖的手緊緊攥住那一片鑒定結果,眼底泛出一層淡淡的水霧,「小姨……會,會不會是哪里搞錯了?」
「我親自做的鑒定。」
「可,可是祁愷威和盛夏他們明明是……他們……真的沒有關系?」
明明親眼看到的結果,可秦桑不相信,她非得第二個人來告訴她,祁愷威和盛夏沒有一點關系。
陸曉敏看著那張薄紙從秦桑手中滑落,立刻從地上擠起,在秦桑的注視中,點燃打火機,燒成灰燼。
「小桑,這事,我們別管了,也管不了,就算你再喜歡祁愷威,也掀不起風浪來,他們……我們惹不起的。」
秦桑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明明是已經到手的東西,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她幾乎夜夜失眠,就為了等這一紙鑒定結果,可是她想看到的絕對不是這樣的結果啊!
如果……祁愷威和盛夏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改名了,傷不起,親親們不會拋棄樂姐吧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