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便當因為跟姚可佳的撕扯全都撒在地上,午飯只好在食堂吃,廚師毫無新意跟技術的伙食跟媽媽只為她一個人做的愛心便當根本沒法比。
「斯甜,謝謝你!」
「謝什麼。我們不是好姐妹嗎!」
「嗯,好姐妹!」她點頭。兩張嘴巴都塞滿食物稚氣的臉相視而笑。
溫希純避開在廚房做飯的媽媽,躡手躡腳悄悄往自己房間溜去。
「回來了!」溫敏沒有轉身就察覺到了女兒。
「哦。我先回房
「等等,」溫敏叫住女兒,女兒今天表現的很反常,平時一回家就要練琴的今天似乎太安靜了「轉過來讓媽媽看看溫敏朝背背對自己的女兒道。
溫希純垂著頭緩緩轉過來,一看之下又驚又氣,女兒的臉頰全是抓痕,雪白的校服上也沾滿塵土「打架了?」溫敏只問了一句就不再對女兒說話,冷著臉在客廳的三合櫃里翻找這什麼。
「媽…媽媽,」她緊隨其後,看著溫敏臉色,拽著她衣角低聲道「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溫敏低頭抹去眼角潮濕。「找到了!」溫敏拉著溫希純坐到角落的沙發,拿出醫藥箱里的棉棒跟酒精。
「媽媽,你不生我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生氣!生氣我的笨女兒怎麼讓人揍的這麼慘溫敏有幾分賭氣地說。听媽媽這麼說,溫希純黑曜石般亮晶晶的大眼楮眯了起來,賊溜溜笑了,有點驕傲地說「我沒吃虧,她比我好不到哪去,還挨了斯甜一巴掌呢!」
望著女兒笑的單純如沒事人一樣的花臉溫敏有的只是心酸。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況且她還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年紀輕輕就有了這麼大一個女兒的女人。她一直都知道那些流言蜚語也知道這或多或少會給希純帶來的影響,可她沒辦法改變什麼,就像她改變不了母親的病逝父親的消沉。
她曾經也是父母手心里的寶可隨著母親的病逝父親沉迷上了賭博她的幸福就消失不見了。十四歲時她進了夜總會,把她的初夜賣了。她把錢遞到父親手里讓他去還債。她清楚的記得父親露出了片刻的愧疚隨後又拿去賭了。她不得不用一次次的賣身來填補父親欠下的債務,那就像個無底洞不論她怎麼努力都填補不滿。
她的清冷疏離讓她很受男人的追捧,誰都想征服她這個冷美人讓她在他們身下熱情回應。直到他的出現結束了她任人魚肉的窘困處境。他替她還清了欠債他帶她離開了那個混亂的地方。她知道他有家室,也從未想過破壞他的家庭,敬他、感激他,是她對他全部的感情她只是想報答他,也許這種報答對他妻子來說是不公平的。
紙永遠包不住火,半年後的某天不知從哪里听到風聲他的妻子將她趕了出去。當他妻子盛氣凌人地說︰離開我你什麼都不是!他沉默了、她勝利了、她離開了…
身無分文挺著大肚子的她暈倒在大街被好心人收留;就在破舊的房子里她生下了女兒。十六歲她成為了一個小生命的母親。她帶著感恩跟了當初收留她可大她足有二十歲的男人。十七歲她成了寡婦……無邊的黑暗將她席卷進一個大大的漩渦里,她掙扎喊叫都無濟于事——
「嗯,媽媽,疼!」她叫著失神,手指陷進她臉頰的母親。
她背著手渡步在院子里;徘徊在趴在狗窩耷拉著耳朵不理她的溫暖跟前「我們講和好不好?要是你肯跟我和好我就給你軟糖吃她蹲下,一顆黃色鳳梨味的軟糖搖晃在溫暖鼻頭處,「想吃嗎?我還有很多種口味的!」溫暖抬起一只眼皮又下去。任她怎麼誘惑也無濟于事。
「希純,吃飯了
「哦,來了她垂頭喪氣就要收回手,突然一條軟軟的舌頭卷走了她夾在指尖的軟糖。「吃了就是和好了哦!」她生怕溫暖耍賴,將袋里剩下的糖果全到在了溫暖面前。
溫暖長長的舌頭,一顆一顆將地上的糖果卷起送入空中,那裂開上翹的嘴角分明是在說‘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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