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你發音,舌尖上挑……來,試一下。」
我試著說出那個句子,舌頭卷的都成了天津大麻花。
發音還是不準確,大狐狸耐心的重復一遍,「發音不準確以後與人交流的時候是會被笑話的,認真點。」
我點點頭,又按著他的步驟說了一遍,還是不行。
……
終于把這位耐性非常好的醫生惹煩了,大狐狸掰過我的臉,把舌頭伸進來,教我發音的唇形。
因為被他手把手的矯正,我的發音總算準確了,大狐狸擦擦額頭的汗,滿臉欣慰道,「每天這麼學英語似乎也挺有意思啊。」
我呸!
有意思個屁啊!
我打個哈欠,揉揉眼楮。
大狐狸拍拍我的臉,張開懷抱把我摟住。
我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口,嗅著男人身上的味道,那種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听見大狐狸說,「原本帶你到英國是想和你過幾天安逸的日子,沒想到讓你每天都那麼忙,學到凌晨才休息。」大狐狸好像又想起什麼來的樣子,「听說你最近要學騎馬,還要學一些化妝品的理論知識,不如這幾天我陪著你?」
我連忙抬起頭來,「不行,你還要上班呢。」
「那麼大個醫院又不缺我這一個,你放心好了,我會和家里解釋清楚的。」大狐狸說完,神秘兮兮的從沙發後面抱出一個小小的紙箱子,我也湊過去,小心翼翼的用指頭戳了戳紙箱子,問道,「這是什麼啊?」
大狐狸沖我擠擠眼楮,「自己打開看看。」
我把箱子抱過來放在床上,大狐狸站在一邊笑眯眯的,我遲疑著打開箱子。
心中月復誹,不會是人的器官什麼的吧?
我打了個寒戰,可無奈行動遠遠快于思想,我把箱子打開,看到箱子里面躺了一只貓咪,肚皮朝上,一動不動。
我戳戳文森,「你送我死貓干什麼?」
大狐狸嘴角抽搐,「這就是你那天在女乃女乃家看到的那只黑白袖珍貓,它沒死,剛吃完東西睡覺呢。」
我點點頭,那箱子里的小紅繩撩撥那只貓的肚皮。
那只貓用兩只前爪捂住肚皮,依舊四肢大敞。
文森用手模了模它的腦袋,「我覺得你們倆真的挺像的。」
「……」
大概是我們兩個說話的聲音太大,那只貓咪睜開眼楮四下瞅了瞅,翻了個身爬起來,它開始用爪子撓紙箱,想要爬出去,但是因為它實在腿短,那十幾公分高的紙箱子它愣是爬了半個多小時,最後筋疲力盡,癱在箱子里敞開肚皮繼續睡大覺。
我看看大狐狸,贊同道,「真的挺像我的……」
大狐狸把它抱起來塞到我懷里,「它還沒名字,你給起吧。」
我模模那只巴掌大小的貓咪的腦袋,它轉過頭來看看我,又看看大狐狸,蹬蹬前爪,「喵嗚~」
我看看它背後的花紋,「就叫牛女乃吧。」那只貓一點都不老實,我實在抱不了它,只好把它放下來任它亂跑。
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我看看大狐狸。
雖然有時候會發脾氣,但他說的沒錯,因為喜歡一個人才去在乎她,為她生氣。大狐狸平時十分隨和,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陽光燦爛。
我卻莫名喜歡他的笑容以及比蘇念安更溫柔,更細致的呵護和對待。
他會很耐心的陪我逛超市,看電視或電影的時候,會一句話一句話翻譯成中文給我听,又是我忙了一天回來全身不舒服,他會給我按肩膀,給我放熱水沖澡,以及陪我聊天發泄情緒。他也像蘇念安那樣學會記住我經期的時間,記住我不喜歡吃的食物。
……
依賴上這樣的一個人實在是理所當然,不管是在身體上,還是在心里,我已經開始學會慢慢地接受他,習慣他。
我貪婪他給予我的安逸和溫柔,默許他的存在,他的感情,希望這總有一天他會代替蘇念安在我心中的位置。
究竟還想要什麼呢?
擁有這樣的一個男人,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到的福分。
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有時候我會在深夜醒來,借著窗外的月光端詳他的臉,心底總會驀地柔軟了一片。
有時候也會想起那個人,那個曾經讓我為他付出一切的人。
愛情剛剛降臨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時間實在太過霸道,他的形象在我的腦海里似乎已經淡去,那個人的眉眼似乎也失去光彩,他曾經帶給我的那些痛苦被另一個男人所修補。
蘇念安,這三個字,對于我來說,已經沒有了什麼太大的意義。
那個叫蘇念安的男人退出了我的生命,那個陪伴我長大,曾經為我遮風避雨的人已經離我遠去。
文森填補了他的位置,在我曾經傷心難過的那段日子,告訴我,要我支撐下去。
他們兩個,一個就像黑夜,一個就像陽光正好的晌午,我不可以太貪心,只能擁有其中的一個。
蘇念安,文森。
他們都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
就在我走神的時候,大狐狸不知什麼時候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帶到他的懷抱里面,我把臉埋進去,很快就感受到臉頰下面的那塊布料變得潮濕起來。
文森慢慢松開我,低下頭看我哭花的臉,用拇指幫我揩去眼淚。
我淚眼朦朧的凝望他,語無倫次的說道,「文森,謝謝你。」
文森笑了笑,「一只貓就讓你感動成這個樣子?」
我搖搖頭,嘴里含含糊糊,「不……不是,你是個很好的人,謝謝你不嫌棄我,肯要我。」
大狐狸抬起手拍拍我的背。
我對他說,「我想嘗試著去喜歡你,我想談一場新的戀愛。」
大狐狸怔了怔,隨後反應過來,他咧開嘴角笑起來,用下巴蹭我的額頭,「我感覺今天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他笑得極為開懷。
我怔怔地盯著他的笑容,隨後也勾起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