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亮了。
說句實話,對于我這種睡覺睡到太陽曬屁(給來告訴我這個為啥也要和諧啊!摔。)股的懶人來說,英國這個晝短夜長的國家實在是個風水寶地。大狐狸破例起了個大早去做早飯,還端著早餐放在床頭。
我聞到香味,用力吸了幾下鼻子,迷迷糊糊眼楮都沒睜開,伸開爪子沖著香味撲過去。
結果……
撲空了,大狐狸站在一邊笑得前仰後合,我撓撓亂糟糟的頭發,大狐狸把我從頭發順好,特別好脾氣的對我說,「今天我要去加拿大開一個醫學研討會,大概要四天之後才會回來,爸媽也應該三四天後回來,這幾天你可能要自己在家。不過你一個人要是害怕的話,可以讓女乃女乃來陪陪你。」
半分鐘之後我才徹底清醒,「啊?那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了。」
大狐狸拍拍我的腦袋,「沒辦法,大家都很忙。」文森說著把熟睡中正在打鼾的牛女乃拎起來,「牛女乃也在家,讓它陪你吧。」
大狐狸又把牛女乃放回小窩,把角落里的行李箱拽出去,給我說,「你繼續睡吧,我這就走了。」
我趕快去洗了把臉,刷了牙,跟在大狐狸身後為他送行,大狐狸看看我,大概是知道我不太高興,一把將我拽過去,捏捏臉,「別在意,等我回來好好獎勵你。」
他笑得太隱晦,語氣太曖mei,在這種情況下,我非自願的想歪了。
于是我漲紅了臉訓斥他,「你別亂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說等我回來做飯給你吃……」說完笑得宛若一朵太陽花,大狐狸低下頭揉揉我的發頂,「不過你的自覺我很喜歡。」
我真不知道該說他些什麼。
踏出房門的時候,大狐狸突然回過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吧唧」一聲極其響亮,我連忙四處看了看,幸好沒有上班的鄰居,要不然真是窘大發了。
文森絲毫不在意丟不丟人這個問題,他旁若無人戳戳自己的臉,示意我再親他一口。
我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踮起腳尖仰起臉把嘴唇往大狐狸臉上蹭,文森果然是個很厚臉皮的人,就在我快要親到的時候大狐狸突然轉過臉來,好死不死,正好親到嘴巴。
大狐狸眉開眼笑,眼楮都找不到了,到嘴的便宜哪能不佔?大狐狸厚顏無恥的本著這個原則摟著我的腰,趁我還沒反應過來舌頭就鑽了進來。
……
最後實在喘不過氣來了額,大狐狸把我放開,兩個人皆是氣息不穩,大狐狸用下巴蹭蹭我的頭發,「那我走了,你回去吧。」
「好,那再見,路上小心。」我沖大狐狸揮揮手,目送他的身影距離我越來越遠。
就在我轉身要關上門的時候,莫名感到一股力量在阻擋我關門,我回身一看,門上有一只手,我尖叫一聲,把手松開,那只手繼續用力直到把門打開。
看到眼前的那個人,我說不出話來。
——是蘇念安?!
他怎麼會在這里?
他把手松開,幾步走到我面前,他的表情陰郁,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捏得發白。
他繼續朝我走過來,我望著他,往後退了幾步。
蘇念安皺起眉峰,他伸出手臂,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縮著身體往後躲,蘇念安不滿的表情越加明顯,「不許躲我!我就那麼讓你害怕嗎?!」他雙手用力,把我勒到他懷里,聲音變得溫柔了很多,「夏夏,我很想你。」
「……」我以為再次見到這張熟悉的臉,會淚雨滂沱,我還以為再次被他抱住,會淚眼婆娑。
我以為自己會哭,結果沒有。
等事後回想,我才發現,我對他已經失去了希望和期待了。
沒錯,我放棄他了。
最好就像陌路人。
雖然這樣,但是我還是希望回到這個懷抱的,這麼溫暖,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曾經渴望用余下的生命換此刻靜止。
我沒有回應他,也沒有推開他。
過了幾分鐘,蘇念安才慢慢松開手臂,他看著我說,「夏夏,我沒辦法放棄,你不用擔心,之前都是誤會,我身體很正常,是冷振康他……」
「別說了,對這些我沒興趣,一會我要去上班,你走吧。」我上樓回臥室,蘇念安隨手帶上門,跟在我身後,我實在忍受不了,「你為什麼要呆在我家?蘇念安!你快走!別煩我!」
蘇念安站住不動,「你沒辦法徹底忘掉我,你沒對我死心,我說過我已經不是蘇念安,你還是這麼執著的叫我蘇念安。」
我愣在原地。
蘇念安趁機走過來,從我身後抱住我,「你喜歡我,對我,你只會叫蘇念安這個名字,那三個字你喊不出來。別騙我,也別騙你自己。」他頓了頓,貼在我耳邊說,「你放不下過去,放不下我……現在我回來了,在你難過的時候,我希望我能在你身邊,盡全力讓你笑起來。」
「你走開,我不需要。」蘇念安慢慢把手放開,我對他說,「你說得對,我的確是放不下,就算放不下又怎麼樣,你已經放棄我,我也已經放棄你,我已經有了家庭。」
蘇念安攥住我的手,欲言又止道,「讓我……做你的情夫吧……」
什、什……麼?
我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蘇念安繼續道,「我不甘心做路人,我沒勇氣縮在角落祝你們幸福,我會照顧好你……」
他一直這麼有自信,有勇氣有魄力,但是我沒有那麼勇敢。我已經不敢去妄想了。
我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全身,我在被子里,用手護住小月復。
蘇念安坐在床邊,輕而易舉揭開被子,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我看著他,往後縮了縮。
蘇念安看了我一會,把手放下了起身往外走,「既然這樣……」
牛女乃不知什麼時候睡飽了,在小窩里睜著雙烏溜溜的大眼楮望來望去,尾巴搖來搖去。
「喵~」看到有人走動,牛女乃人來瘋的潛質充分發揮,蹭蹭躥出去咬住蘇念安的鞋子,蘇念安低頭一看是只巴掌大小的女乃牛貓,蹲下來模模牛女乃的腦袋。
蘇念安一向不愛親近小動物,這一次一反常態,居然把牛女乃抱起來擱在頭頂。
後來我問過他,明明不喜歡小動物為什麼喜歡牛女乃。
蘇念安的回答是——它呆呆的,很像你。
這是後話,暫時按下不表。
……
後來蘇念安把牛女乃放下,臨走時看了我一眼,「夏夏,我走了。」
我嗯了一聲。听見他腳步聲漸漸走遠,門被緩慢關上的聲音。
他走了。
我還是不舍得。
……莫名有困意襲來,牛女乃在床底下執著不休的叫春。
我想到蘇念安,想到他離開時落寞的眼神,眼眶周圍一片濕潤。
有時候,你選擇與某人保持距離,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因為你清楚地知道,他不屬于你。
所以蘇念安,他不屬于我了。
……
思及此,我揉揉眼楮,拉起被子蓋在身上,翻個身沉進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