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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衣服的口袋里掏出蘇夏安送給我的zippo火機,我看著它,心里又酸又疼,這個丫頭,心里明明有我,還偏偏要僵直了脖子口是心非,死咬著牙一句話,「沒有。」
很可愛啊……多麼像小時候的蘇夏安。
說話帶著鼻音,夏天穿著小碎花裙子在花園里追著蝴蝶亂跑,小臉有點嬰兒肥,見到陌生人會莫名其妙臉紅的小姑娘。
只要一想起來,心底就會驀地柔軟一片……
剛到蘇家,我十分不適應,總是用懷疑的目光審視一切,猜測他們的心思,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利,結果沒有。他們一家人對我態度溫和,細膩而周到,家庭氣氛很是和諧,只不過爸媽工作很忙,不知不覺就疏遠了女兒。蘇夏安一開始很黏我,大概是我不太愛說話,她便以為我不喜歡她,經常在很遠的地方跟著我,十分囂張的看我,每次被跟的我都十分無奈——這個笨蛋,不會跟蹤就不要跟的這麼明顯。
蘇夏安不以為然,在我不下一百次的暗示她之後,也沒有反應過來,算了,還是不理她好了。
直到有一天,她和爸爸媽媽蹲在花園里捏泥巴,我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他們,蘇夏安看到我,笑靨如花撒開小短腿沖我跑過來,她抬起頭看了我一會,用髒兮兮的爪子模模我的臉,眼眶中眼淚緩緩流下來,「哥哥為什麼在哭。」
當時的我沒有哭,我只是渴望親人的愛與家庭的溫暖,我羨慕他們,卻也遺憾自己沒有那樣幸福的家,但是她卻能感受到。
我垂下頭望著她宛若黑寶石一般璀璨奪目的眸子,不過一瞬,就注定了一生的寵溺。
我驚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蘇夏安看了我一會也不哭了,她抹抹眼淚破涕為笑道,「我們一起去捏泥巴吧,爸爸真厲害,做了一個小房子……」
……
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心里就對她有好感了呢?
答案連自己都不知道。
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當然,愛情也是。
沒有任何預料和警告,就可以讓人失去理智,讓人瘋狂,同時也明白了自己要追尋的東西。
總的來說,人果然是自以為是又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動物。
就算沒有蘇夏安,文森也可以過得很好,而我,我不能,所以她一定要回來。
剛才的那一番對話,文森似乎對我的存在作出了讓步,的確,他有顧慮,蘇夏安情緒不穩定,他還有工作,不可能無時無刻照看她。
我從心底嗤笑一聲,轉過身繼續忙手里的活——做飯。
把所有都備好,我上樓走到他們臥室門前,正要推門進去,就听到…….
(蘇夏安)
說實話,大狐狸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很吃驚的。
迷迷糊糊中,我抬起手模模大狐狸的臉,自言自語道,「我沒在做夢?大狐狸回來了?」
大狐狸撥開我的手,我頓時清醒過來,文森滿臉怒氣,似乎已經進ru了暴走狀態。
大狐狸把我拉起來,動作很粗魯,他怒吼著問我,「蘇念安什麼時候來的?」
「你剛剛走的時候。」
「你們是不是做過了?嗯?」我抬起頭看看大狐狸的眼楮,很快便低下頭去,謊言沒經過大腦便月兌口而出,「沒有。」
我回答的太過于干脆利落,大狐狸反問道,「真的沒有?」
我咬咬嘴唇,「沒有。」
不知哪里激怒了大狐狸,他扯著我的頭發把我摁倒在床上,就如同在健身房的那場景一樣,陰森恐怖。
他月兌去我睡衣的褲子,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心里頓生寒意,我抖著聲音對他說,「大狐狸,你別這樣,我害怕……」
他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掰開我的腿,手指粗暴的探進去,我疼得全身一個寒戰,他把手抽出來,湊到鼻前聞了聞,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很多……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松開我,俯子用額頭蹭蹭我的額頭,聲音很低很低,「我相信你,千萬別背叛我……」
他並沒有相信我,從剛才的行為中就足以證明。
我覺得這場婚姻很無聊,很沒意思,可能是被剛才刺激到了,又或許是對他失望了,抑或者是我腦子短路,我轉過頭對他道,「大狐狸,我們離婚吧。」
他撲過來抱住我,拉住我的手顛三倒四的說,「夏夏你別這樣,我是被嫉妒沖昏了頭,我以後一定全心全意的相信你,我會比他更好,你之前不是還說喜歡我的嗎?你不能……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再說,你都懷孕了,你想想孩子……」
我張張嘴還要說什麼,這時突然響起敲門聲,蘇念安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你們兩個差不多行了,飯菜都要涼了,下去吃點東西。」
大狐狸看向門的目光里隱隱透著些感激,我懶得去在意這些,穿上睡褲走出去,大狐狸跟在我身後問道,「還疼嗎?」
我打開門四處看了看,蘇念安早就下樓。
我慢慢走下樓,大狐狸就在我身後小心翼翼的跟著,餐桌前,蘇念安正在低著頭吸煙,听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把煙拿下來,用手捻滅煙頭丟在垃圾桶里,替我拉開椅子,「吃吧,飯我都為你盛好了。」
「謝……」
他打斷我的話,「不用了,你能開開心心的過你的生活就好,不用說謝。」
大狐狸看著蘇念安,去廚房的時候與他擦肩而過,「你真是個怪物。」
蘇念安好像沒有听到,他沖著我展眉一笑,「吃吧,一會去休息。」隨後他也走進了廚房。
隱隱約約飄來一股煙味,大概是蘇念安在抽煙,他之前沒有這個習慣。
我屏息凝神,支楞起耳朵。
「蘇念安,不管怎麼說,剛才謝謝你。」
「你不用謝我。」蘇念安兩三口就把煙抽完,還是用手把煙頭捻滅,丟進垃圾桶,那動作的確很帥,但是我覺得蘇念安沒裝x,從那種嫻熟程度來說,應該是——習慣。
大狐狸皺皺眉,「你手不疼嗎?」
蘇念安點上一支煙,搖搖頭,「之前蘇夏安剛剛嫁給你的時候,我心里難受,沒辦法可以發泄,當時稀里糊涂的就得了憂郁癥,閑著沒事就開始自虐,包括用煙頭燙自己,用刀在身上亂劃之類的,指頭現在捻煙頭只有微微的刺痛,很快就好了。」他說這話的姿態十分輕松平常,感覺就像是在同熟悉的朋友在說——啊,今天天氣真好。
「難以理解。」
「你當然難以理解,你又不是我,我喜歡她,不對,那種感情不能稱之為喜歡,這個形容詞相對它而言太過膚淺蒼白,你永遠都不能理解,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那種感情慢慢變化,從親情到愛情,感情在慢慢變化,那種感覺很奇妙。」蘇念安看看自己的手,「所以,那種感情對我而言太過銘心刻骨,我放不下,也忘不掉。」
「我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能夠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和你聊天。」
「我沒這閑情逸致,好好對她吧,她舍不得你,舍不得所有人,所以我想,她大概想的,就是維持現狀,不去傷害誰。」他嘆了一口氣,笑了笑,「不過這樣做,是在傷害所有人。」
蘇念安又用手把煙頭捻滅,他走出來,模模我的腦袋,「發什麼呆,快吃東西。」
「……」我連忙低下頭扒飯,低下頭誰也不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