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安)
自從蘇夏安離開我的那幾個月,我又回到了之前自拋自棄的時候,自虐,抑郁癥,失眠。每個晚上睡覺只能依賴安眠藥,有時候吃安眠藥也不管用,只能用酒精麻痹神經。
但是酒精這種東西就是那麼不靠譜,越想喝醉越是醉不了。
也是,喝酒的人不想醉,又怎麼能喝醉?
那段時間,齊牧也經常開導我,當然,那只是美其名曰,倒還不如說幸災樂禍。
我知道之前齊牧也喜歡蘇夏安,那種喜歡只是一種好感,但是不可否認的,若是沒有我,齊牧一定不會放棄調戲蘇夏安這個念頭的。
每當提起蘇夏安,齊牧就一臉猥瑣的笑容,每次我看到他都忍不住要踹他一腳,但是值得慶幸的是,自從他和桃花眼在一起,就省了我很少麻煩,桃花眼會在第一時間踹過去,然後像所有吃醋胡攪蠻纏看到自己男朋友正在看別的女孩的女人一樣,不依不饒揪著齊牧的衣領,當著大街上所有人的面皺著眉頭瞪著我不滿道,「姓齊的!你不愛我了是不是?!那個人有什麼好的?她又不是沒男人。」
然後街上所有的人听聞這句話都會轉過頭來看我們三個人。
然後所有人都會以一種「原來這是三個同性戀」的目光看著我們。
這種感覺,真是受夠了
如今蘇夏安回到我身邊,她也不再那麼抗拒我,在小山村的這個晚上,我們兩個人擠在一張很小,很簡陋的架子床上,被子和枕頭又一股濃濃的干淨清爽的陽光的味道,還有她身上淡淡的廉價香皂的香味,縱然這樣的條件和場景,回到蘇夏安身邊,我還是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
我換了個姿勢,由原本壓著她變成了靠在一起面對面,我把臉埋在她的發間,「夏夏,抱抱我。」
蘇夏安動了動手臂,順順我的頭發,要我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身上一股女乃香味,或許是男人骨子里戀母的因子活躍起來,我低下頭把臉埋在她的胸口,以一種很壓抑的聲音對她道,「夏夏,別離開我了,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她沒應聲。
我繼續道,「別離開我,行不行?」
她輕輕點點頭。
「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資助這所小學,夏夏,miss和爸媽也很想你,回家吧。」
過了幾分鐘,我抬起頭看看蘇夏安,她遲疑著點點頭。
我低下頭,嘆口氣,「睡吧,明天我們離開這里。」
蘇夏安應了一聲,也鑽進被子里,抱住我,以一種相互依偎的姿態緊緊抱著我說,「好好休息吧。」
我閉上眼楮,靠在蘇夏安的懷里,這是我這一年多來不依靠藥物,第一次睡得這麼熟,這麼沉。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家的溫馨,歸屬感。
這一切,我只要一個蘇夏安就夠了。
蘇夏安,有你在,我就無所不能。
為什麼呢?
蘇夏安,你就是我的家鄉。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蘇夏安)
蘇念安閉上眼,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他似乎在做一場美夢,嘴角輕輕勾起來,過了幾秒種,我听見他說,「我的家」
我抬起手模模他的臉,嘆了一口氣,很想哭也很想笑。
蘇念安,其實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你眼中的喜悅和幸福,便覺得所受的痛苦,很值得。
確認蘇念安睡熟了,我把已經睡熟的孩子抱起來,放在我和蘇念安中間,那張小床本來就擠,加上蘇念安連側著身子都不容易。還好蘇念安善解人意的把另一張小床搬過來拼成一張大床。
蘇念安身體很暖,孩子也願意貼上去,到了下半夜,我們兩個人不約而同被吵醒,倒是孩子,吃飽了女乃睡過去,只留下我和蘇念安大眼瞪小眼。
蘇念安無聊地伸出手戳戳孩子的小臉,「夏夏,你給她起名字了沒?」
我搖搖頭。
「想個名字吧。」蘇念安低下頭親親孩子女敕女敕的額頭,鼻子,和小嘴巴。明顯口感不錯,蘇念安興致很大,最後把孩子吵醒了,小崽子伸出手胡亂抓了幾下,蹬蹬腿又睡過去了。
「上北下南,選一個字吧。」
「」蘇念安遲疑一會,疑惑道,「為什麼只選這四個字?」
「我初中的時候你教我地理,第一次親我說的話。」雖然只是親臉。
蘇念安沉默,幾分鐘後他伸出手揉亂了我的頭發,笑容滿面抵住我的額頭,「你還記得吶?」
我無視他,自顧自道,「上上?這個還可以。北北?是不是有點太男性化了?下下」
「不行,我會把我的女兒和你搞混的。」
「南南?」
「你想都不要想!」蘇念安你想太多了。
「那就叫上上好了。」我說。
蘇念安在我手心里寫了一個字,「這個尚要好很多,就叫尚尚了。」
就這樣,就在一個隨便的夜里,我和蘇念安給這個孩紙定下了一個很隨便的名字——蘇尚尚。
……第二天,我被蘇念安拽著離開這里,得知這所學校將被資助的消息,老校長十分高興,拽著蘇念安的手不停道謝。
告別了我的學生和同事們,廖杰小同學十分瓊瑤的來找我說有事要與我討論。
然後在校園後的小樹林里,廖小杰童鞋瓊瑤味兒十足地對我道,「蘇老師你真要走……我,我很感謝你。」青春期羞澀小男生對我道,「我知道那位先生和蘇老師是什麼關系,老師,那種有錢人不會真心對你好的。我知道有這種女人……但是蘇老師是在用自己做交換,昨天晚上我都听到了……」
這個小伙子亂七八糟說了一通,我汗顏道,「你嘴上說的那個人,是我哥。」
這時候我身後出現一個聲音,賤兮兮的,帶著股京腔,一听就知道是齊牧,他把手搭在我肩上,沖小伙子笑道,「不僅是哥哥,而且兼職情人和丈夫。小伙子,你思想真的太純潔了,居然只想到事實的十分之一。」
廖杰小同學滿臉失落的離開了。
齊牧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本遞到我手里,我打開一看……
居然是結婚證?!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兩個人的名字——蘇念安,蘇夏安
我結巴道,「這是假的吧……」
「如假包換啊小妹子,你哥老早就把證辦好了,別問你怎麼不知道,你哥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商人。他不過耍了點小手段。」齊牧說完,故作曖mei狀模模我的腦袋,「你哥要是技術不好,你可以來找我,咱倆好好探討探討。」
話音剛落,桃花眼就從一旁走出來,冷笑道,「齊牧,你又活膩了?」
齊牧連忙道,「沒有沒有,我是和我小妹子鬧著玩呢。」
蘇念安不知道從哪里走出來,對著齊牧笑容滿面道,「齊牧,你最好管住你的嘴。」蘇念安說完,冷笑一聲,拽著已經呆掉石化的我上車。
我坐在車廂里,看著手機兩個鮮紅的小本子發呆。
後來蘇念安一把拽過我,一臉嚴肅道,「我們回去就結婚,你可別後悔。」
我傻了吧唧點點頭,「好。」結果一抬頭看到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張大嘴巴出神道,「你妹……」
蘇念安淡定地瞥我一眼,不知道在哪里搬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我將信將疑打開它,里面是一件婚紗,我看看價牌,又一次凌亂了。
蘇大爺攥住我的肉爪子,「蘇夏安,你嫁給我吧。」
我感動得不像話,撲到蘇念安懷里剛剛把眼淚擠出來,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
于是我抬起頭來望著蘇念安的臉,「蘇念安,尚尚呢?」
蘇念安,「……」
「你不會把她忘了吧?」
沉默數秒的蘇念安,「……司機!倒車回去!」
蘇念安你……這個糊涂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