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白衣也在,她是來讓齊福下命令找人的,雖然她在商團的地位也不低,但是商團的管事從來都是各司其職,這流沙城是齊福負責的,她要讓下面的人做點小事無可厚非,但是要大量調動人手的話,以她的身份還不到能夠越過齊福直接下令的地步。
此時收到這樣的消息,她第一反應就是樂無雙恐怕真的出事了。
「齊福,無雙大哥恐怕是被人抓走了,這封信不可信,對方讓咱們帶齊所有人手,恐怕是想一網打盡。」
無怪乎她有這樣的想法,畢竟樂無雙消失得太過詭異,如果他不是被逼無奈,怎麼會招呼都不打一個,說消失就消失?
齊福沒有接話,只是皺眉看著信紙上戳的印,居然三印重疊,還是難得使用一次的頂級加急印,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也就是說,他不能耽擱時間,必須立馬做決定。
齊福略一思索,便干脆地燒掉手中的信紙,然後揚聲道,「來人!」
「掌櫃的有何吩咐?」進來的是酒樓中的小二,看上去也是個十分機靈的人。
「請客人先離開,酒樓暫停營業,讓準備拍賣會的人全部停下來,召集所有能召集的人,到西邊分界線待命,動作要快!」
所謂分界線,就是中心地帶的邊緣線,往外就有魔獸出沒了,而往里則是熱鬧的人類聚集地。
「是!」
即使齊福不特意交代,小二也知道迅速把事情辦好,從掌櫃這一系列的吩咐,就能知道事情不簡單。
酒樓暫停營業就罷了,居然連準備拍賣會的人都要求停下來,集合所有的人一起行動,可見事情的嚴重性,他又豈敢怠慢。
小二跑得飛快,等單白衣回過神來的時候,小二已經不見了蹤影。
單白衣不由著急道,「齊福,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你怎麼能擅自作決定?如果真的是陷阱,咱們可能會全軍覆沒。」
齊福沒有理會他,起身也緊跟著走了出去,他也要立馬趕往西邊。
單白衣緊跟著他,依舊鬧個不停,「齊福,你有沒有听我說話?你不覺得應該和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嗎?」
齊福被她吵得沒辦法思考,滿心煩躁,不由怒聲道,「閉嘴!」
商量?商量個屁!沒看見信紙上三個加急印嗎?也就是說不能有絲毫耽擱!等你慢慢商量,到時候什麼事都結束了,要你有屁用!
何況,他真心覺得和單白衣商量完全就是浪費時間,如果總管大人在,根本都不用商量,他直接領命就可以了,偏偏在這里的是單白衣,明明是兄妹,怎麼就差了這麼多?
單白衣氣得臉色通紅,「你居然讓我閉嘴!」
齊福忍不住煩躁,這女人實在是麻煩!
其實單白衣也不過是商團許多管事中的一個罷了,還經常不負責任到處亂跑,其他管事給她面子也不過是看在單天裕這個總管的面子上,但是久而久之,難免就讓單白衣覺得她是所有管事里的老大了。
雖然無權插手其他管事的事,卻覺得其他管事都應該尊重她,所以齊福自作主張讓她很惱火,何況現在還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踏入敵人的陷阱。
但是實際上,她管理的那一塊根本無關緊要,樂無雙不會拿商團開玩笑,畢竟手下那麼多人靠著商團吃飯,而單天裕也對自己的妹妹十分了解,對樂無雙的決定也沒有異議。
她根本沒有她以為的那麼重要。
齊福怎麼說也算是長輩,單白衣卻沒有應有的尊敬,若是平時也就算了,不過是一個被寵得有點任性的小丫頭,平時也還算听樂無雙和單天裕的話,沒有礙到什麼事,也能幫上一些忙,自然也就沒有誰去和她較真。
但是現在,能壓得住她的兩個人都不在,單白衣這點任性就讓人抓狂了。
齊福意識到就這樣帶著單白衣去集合,說不定反倒壞事,不由停下腳步,沉聲道,「那你想怎麼做?」
單白衣沒想到他突然停步,差點一頭撞上去,有些狼狽地穩住身形,張口便道,「再聯系無雙大哥試試。」
齊福真的不想說什麼了,如果真如她所想,公子受制于人,就算聯系到了也當不得真,這封信如果是假的,下一封就不能是假的了嗎?
現在最重要的是時間,就算是想要借此順藤模瓜,尋找到公子,也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們揮霍。
齊福心中想了想直接出手放倒單白衣的可能性,單白衣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修煉天賦卻是很好的,他雖然算是她的長輩,實際上修為並沒有比她高出多少,偷襲不能保證絕對成功,如果不能一下放倒,到時候恐怕會更麻煩,現在沒有時間讓他和單白衣糾纏。
于是齊福也不再多說,繼續趕路,要跟就跟吧,無視她就好,雖然有這麼一個人嘰嘰喳喳,可能會動搖人心,但是他手下的人還是得服從他的命令的,到時候只要見到了公子,便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齊福和單白衣的想法不一樣,狐商公子既然和狐字沾了邊,就說明他的狡猾,如果真是受制于人,逼不得已,他完全可以偷換印章,頂級加急印和加急印很像,而且就算是商團的管事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連單白衣都不知道,當然她也根本沒有注意那三個印。
而齊福正好是早先就跟著樂無雙擴張勢力的人之一,那時候商團的勢力不比現在,還有很多勢力都可以威脅到他們,他們也經常會狼狽地逃竄。
這個頂級加急印就是那個時候在危機關頭傳遞轉移消息用的,因為怕消息走漏,所以信紙里的內容只會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只要看到那個印章,便知道要立馬轉移了。
這個頂級加急印已經很久都沒有用過了,這次居然用上了。
齊福不由想,難道是之前他得罪了煉丹師協會的人,現在煉丹師協會要找上門來了?
但是想想那些煉丹師雖然一直都很高傲,卻也不能和商團撕破臉吧?最多來討要一個說法,不至于一出手就想將他們在流沙城的勢力連根拔除啊?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哪個勢力還敢動不動就將商團的部分勢力摧毀。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公子專門用上這個印章,是想要告訴他,他並不是受制于人,而且事情相當緊急。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他都必須抓緊時間趕往西邊。
這也是他沒有直接放倒單白衣的一個原因,事情還不清楚,如果真的是有人要對付商團,那丟下單白衣鐵定會出事,到時候他可沒辦法和總管大人交代。
不過總的來說,他還是偏向後一種的,不是他自大,商團現在真的不是什麼勢力都敢與之為敵的。
齊福帶著嘰嘰喳喳的單白衣和某些被她的推論說得滿心不安的人進入了西邊的沙漠,他沒有時間去安撫人心,好在他手下那些人見他十分鎮定,也就慢慢地安了心,一言不發地跟著他,無視了單白衣的叫喧。
很快他們便發現了一群刨沙的人,其中就有他們的公子。
樂無雙看到浩浩蕩蕩卻速度極快地朝這邊靠近的一群人,也松了口氣。
「無雙大哥……」
單白衣一見他就跑了過去,完全忘了她上一刻還在義正言辭地說齊福剛愎自用,出了事看他怎麼辦之類的話。
樂無雙自然沒空理他,交代齊福掘地三尺也要把樂泱泱找出來。
樂無雙雖然讓商團的人來找人,傳信時卻沒有明說,齊福也是此時才知道原來是去過他酒樓的那個小女圭女圭出事了,當下也能理解樂無雙著急的原因,陷進了沙漠里就算是大人也凶多吉少,何況是那麼小的孩子,當下也不敢耽擱,一揮手帶著人到樂泱泱消失的地方開始尋找,然後呈圓形朝外擴散。
因為之前並不清楚情況,所以一行人也沒有帶鏟子,當然就算有也不敢用,那麼小的女圭女圭,要是不小心被鏟一下就完了。
就在上面的人都在一心尋找樂泱泱的時候,樂包子在被擠壓攪拌得暈頭轉向之後,總算是腳踏實地了。
只是雙腳剛剛觸踫到地面,便見她像喝醉酒一樣,走了一個S形,搖了搖腦袋,然後「啪嗒」,軟倒在了地上,小嘴一張,「噗」的吐出一口沙子來。
旁邊是同樣暈暈乎乎攤在地上的小小白,柔軟的白毛中也全是沙子,原本水汪汪的眼楮變得無精打采,對不準焦距了。
一人一兔躺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樂包子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抖了抖衣服,然後又抱起小小白用力抖了抖,這才抱著它看向四周。
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除了她和小小白掉下來的地方有一些沙子外,十分干淨,仰頭望望,上面也是一整塊石壁,都不知道她和小小白是從哪里掉下來的。
這里的溫度也完全不像上面那麼燥熱,想來應該離地面比較遠,但是卻並沒有憋悶感,牆壁上嵌著夜明珠,也不會看不清楚。
樂包子隨便看了看,便抱著小小白朝前方走,看上去十分淡定,事實上,她根本沒得選擇,上面是出不去了,而她掉下來的這個地方,只有前方這一條路。
沒有主人在,又突然掉到這樣一個環境里,她不由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在無憂島獨自執行慕容月命令的時候。
那時候除了慕容月的一些小打小鬧,她也會執行一些危險的任務,但是她從來都不會害怕,也不會覺得孤獨,沒有委屈,沒有傷心,根本就沒有什麼情緒。
這一對比,樂包子突然就意識到,她現在和以前好像真的不一樣了,不是說她現在有主人,有小小白和小小翠,還有師父他們,而是她本身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光是不再受慕容月控制而已。
樂包子呆呆地想了想,哪里不一樣呢?她有點想主人算不算?
樂包子愣愣地看著小小白,小小白傻傻地看著她,然後樂包子高興地說道,「這里肯定有寶貝。」眼前似乎又有無數糖葫蘆在跳舞了。
所以說,想主人什麼的難道是錯覺嗎?可憐的赤玄……
樂包子加快腳步,看似隨意,其實是十分謹慎的,只是她呆著一張臉,真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樂包子停下了腳步,只見一人一兔同樣仰著頭,呆著臉,瞪大眼,看著眼前比他們不知道高了多少倍的金閃閃大門。
樂包子眨眼再眨眼,眼前依舊是金閃閃的大門,然後雙眼瞬間亮得嚇人,直接抽出腰間的銀絲軟鞭,化成了匕首握在手中,然後往門腳一蹲,開始使勁鑿,用力鑿,金門肯定比不上靈器,只見小塊小塊的金塊開始不斷掉落。
樂包子財迷的根本原因是為了糖葫蘆,小小白因為沒有樂包子對糖葫蘆的那股執著,所以它並不那麼愛錢,但是主人都在辛苦鑿門,它自然也要幫忙,于是兩只爪子齊齊揮舞,金屑滿天飛。
樂包子連忙將小小翠放出來,讓它負責撿金子。
樂包子越鑿越起勁,然後她發現匕首好像越來越好用了,不由疑惑了一下,仔細檢查一番後卻發現,她的鞭子好像在鑿門的過程中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