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模到城里殺人,然後再冒著大雨模回來,羅江突然感覺心中十分的孤單。
對他最好的人,娘去世了,家中便只剩下父親,還有一位阿公,而蕪城內便是蘇千父女。就是因為對他好的人太少,所以羅江十分的珍惜。
一夜奔襲,連殺三人,這對于一個菜鳥來說是何等的驚心動魄,羅江心潮澎湃,腦海里亂的像一鍋粥,翻來覆去回放著各種情節,像是一個鼓再敲,怎麼也不能入睡。
呼啦!
羅江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光著沒有幾兩肉的脊背靠在牆面上,冰涼的牆壁讓他的心平復了不少。
「娘,小江也殺了人了,不是我不想像你一樣,一輩子做一個善良的人,可是兒子要生存,要保護對我好的人,就只能這樣……娘一輩子都在讓步,委曲求全,可最終是什麼結果?我想爭,做一個強者。」
「我將高權殺了,希望不會將嫌疑扯到蘇千父女身上,……可是,白天剛剛發生那種事情,任何人都會第一時間想到的……怎麼辦?」
「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根本沒有殺人的能力,並且高權的仇人一定不少,也不見得有人將他們父女怎樣。」
「多想也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我不殺高權,今天天一亮,就會強迫蘇墨為妾……」
轉著這些念頭,羅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他一覺醒來,竟是被熱醒的,出了一身的汗。
夜里下雨,天氣有些涼,羅江身上蓋了東西,可是一覺醒來,天氣又燥熱難耐了。
羅江從房內走出去,發現竟已到了中午,艷陽高照,一場大雨根本沒讓天氣涼爽了半點,碧空如洗,山上的樹木被雨水沖刷的嬌脆欲滴。
「這個時候,高權的死已經被人發現了吧,可是現在一定全城戒嚴,我卻不方便進城。」羅江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沉思片刻,羅江決定過幾日避避風頭,然後再去看看蘇千父女的情況。
他抬頭一眼,發現傻狗又跑到樹蔭下乘涼去了。
狗睡覺的地方是一個歪冠子樹的樹蔭,可是隨著日頭挪動,樹蔭也是挪動的,所以傻狗就被不斷的曬醒,然後隨著樹蔭挪動位置。
再次被曬醒了一次,傻狗感到頭頂火辣辣的,便憤怒的叫了兩聲。它這次沒有繼續挪到樹蔭下,而是搜尋其他可以永久日頭照射不到的地方,這樣就不用時時被打斷,然後挪地方了。
它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山壁。
狗眼看到,山壁從上到下,裂開了一道一尺多寬的裂縫,裂口處長滿了過膝的雜草,其中地面潮濕,十分的陰涼。
哈達哈達!
傻狗吐著舌頭,似乎是傻笑了兩聲,一頭扎進了裂縫之中。
裂縫,果然涼爽了許多,並且越往里越是寬敞一些,傻狗便沿著裂縫一直向里走。
……
蕪城城外,駐扎守衛軍隊的軍營中。
嚓!
一直杯盞被狠狠的摜在地上,摔得粉碎。這些碎片竟沒有一個大過指甲蓋的,可見摔杯盞的人力量有多麼大。
高把總憤怒不已,他的兒子在蕪城被殺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他的面前,噤若寒蟬的站立著一名副官,副官聳拉著腦袋,不敢看把總的臉色。
「到底是誰做的,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高把總怒喝一聲,道︰「尸體你去看過了,可有什麼發現?」
副官心中急顫,可是嘴上不敢怠慢,連忙道︰「蕪城所有有經驗的衙差都勘察過了,可是……由于剛剛下了一場大雨,所有痕跡都被沖刷的干干淨淨。公子是被箭支射死的,不過作案的人心思縝密,箭尖、箭桿都被重新打磨過,任何標記都沒有留下。城內所有的店鋪做箭支用的材料都差不多,根本無從查起。」
「這就是給我的結果?」
高把總從牙齒縫中擠出一句冰冷刺骨的話,旋即殺機沉沉的道︰「沒有痕跡也要查,無從查起也要查,寧錯殺一百也要查!我的兒子被人殺了,卻連個凶手都抓不到,我的臉往哪擱?你去,先將城內能射箭的人,統統都抓起來。」
高把總一句話,蕪城內不知道多少人要遭秧。若是羅江進城,有人認出他是剛剛買過弓箭的,一定也月兌不了干系。
……
外面,羅江正在張羅吃的,水燒開一半,只見傻狗顛顛的跑了過來。
「懶狗,你也知道該吃飯了?」羅江罵了一句。
不過傻狗卻是沒有像之前那樣拿眼楮巴巴的看著鍋內,而是一嘴咬住羅江衣衫,便是一陣拉扯。
「傻狗,你瘋了不成?」羅江先是一愣,旋即便是想到,這是傻狗要帶自己去某個地方啊。
見羅江會意,傻狗便松開嘴,自己在前面帶路,而羅江懷著疑惑的心情,跟在後面。
來到山壁的縫隙前,傻狗圍繞著縫隙繞圈。
「這就是你帶我來的地方?」
羅江伸手指著縫隙,疑惑道︰「這里能有什麼?難道是生長的什麼草藥?」
傻狗也不理羅江說什麼,一頭鑽進了縫隙中,並且回頭「汪汪」叫了兩聲,示意羅江跟進來。
從昨夜夜襲的一戰,羅江知道,菱妖有一種探視的能力,既然他沒有預警,看來山壁縫隙內便是沒有危險的,于是一緊身上衣衫,也是鑽入了進去。
山壁裂縫有一尺多寬,剛剛能夠讓一人穿行,並且是下寬上窄,羅江只能彎著腰鑽進去,進去後頓時感覺十分的涼爽。
前行了有十多步,山壁縫隙竟是極為幽深,不但沒有到達盡頭,反而裂縫越來越寬了,羅江已經不用彎著腰,而是輕松的直立行走。
再走幾步,羅江頓時輕「咦」一聲,山壁上明顯有人為的痕跡,將凹凸不平的山壁內側削的平滑。
「這里,難道已經有人過?傻狗到底發現了什麼?」羅江心中好奇起來。
很快,羅江的疑惑便被解開了,山壁縫隙,也可以稱之為通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些微光亮的洞口。
一只手探向大腿外側,羅江將匕首抓在了手中,旋即邁出兩步,從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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