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桐很是詫異。
望著閉著雙眼,一臉認真而又有著一絲作賊感覺的葉風,又望了望在石榻之上身體不斷顫動的李小環,面上充滿了疑惑。
雖說是他將這種侵入他人識海的法子教授給了葉風,但是他自己卻是從來沒有使用過。
因為,他的念力有限。
然而,縱然他沒有使用過,但對于治療的過程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可是,眼前的情況卻是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反應好像有些不對啊?」
望著久久不動的葉風,他哪里不知道葉風的念力已經進入了李小環的識海。只不過,葉風此時給他的感覺,以及李小環的反映都讓他想不明白。
「根據家族禁法記錄中,消除怨意會很難,很是繁瑣。但是,這葉風的神色上為何不是凝重而是這般反映呢?看他的感覺,不像是在治療,反而是在做一些不為人知的隱蔽事情
又望了望在石榻上,身體不斷顫動的李小環,鐵桐面皮連抖,「這被治療者的反應更不對啊。據家族禁法記錄中,被治療者的反應都是安詳的,為何這李姑娘的身體反應那麼強烈?」
「如若說有些痛苦也就罷了。但看她的神色,卻好像根本沒有痛苦可言,反而透露著一股難以忍受的舒適,更有幾分焦急
鐵桐十分不解。
因為不解,所以詫異。
而就此時,只見葉風猛然睜開了雙眼,身形驟然向著密室之處射去。
鐵桐朝著葉風的背景方向看去,心下更是疑惑,這是怎麼了?
而就在這時,李小環的雙眼也睜了開來,滿臉的緋紅,頭部輕轉之下,剛好看到即將消失掉的葉風,嬌喝道︰「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葉風的身體驟然而止,僵在了當場。
良久,其極為不自然的轉身,又緩緩的走了回來。
只不過,在其走動之中,十分的警覺,警覺之中卻又帶著幾分糾節與懊悔。
「怎麼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下極度詫異的鐵桐望向葉風,卻發現葉風在走動間的神色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峻,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看到葉風並沒有想解釋的意思,鐵桐不得已再次將頭部轉到了李小環的身上。
然而,他卻發現,李小環正咬牙切齒的瞪著葉風,就好像葉風與她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這是怎麼了?」
「不是在療傷嗎?」
「並且,看情況,那怨意是消除了,但……怎麼就一轉眼間,就出現了這種狀況?」
「怎麼就搞得與仇人一樣?」
見到李小環的雙眼不再是那血紅之色,鐵桐便已經知道,葉風的治療起了作用。然而,他卻沒有感慨葉風的強大,反而是對兩人間的態度,起了深深的疑惑。
「咳、咳、咳!」
鐵桐用重重的咳嗽聲,打斷了此間的尷尬,望向葉風,問道︰「出現了什麼情況?」
葉風神色中尷尬之意一閃而過,隨即恢復如常,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的問題,淡然說道︰「沒有任何情況
鐵桐不甘的心看向李小環,問道︰「李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小環會將自己身體的反映說出來?
李小環會將葉風的所行所為說出來?
自然不能。畢竟這其間涉及到女人的清白。
不過,听聞鐵桐所問,李小環還是面紅一片紅潤,隨即口不擇心的說道,「沒有任何事情
沒有事情,兩者之間會有尷尬?
沒有事情,李小環的舉動會如此的奇怪?
鐵桐自然是不相信。
沒有事情那便是最大的事情。
這其間定然有著貓膩。
鐵桐仍不死心,張口欲問。
然而,就在此時,葉風打斷了鐵桐的問話。
「鐵兄,此間李姑娘已經清醒,想來,恢復不日則成。葉某在此謝過鐵兄出手。不過……鐵兄施術勞頓心神,想來有些疲憊,不如此時尋一間秘密,恢復一下。這樣,我等便可以不日離出此地
鐵桐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自然听出這語間含義,無非就是希望他離開此密室,給二人留下一個單獨的空間。
雖說鐵桐施術把李小環從無意識中喚醒了出來,但,他也拿了葉風的淬脈凝身草。
正所謂,拿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軟。
在此時,盡管他希望能夠進一步了解這其間不能說的秘密,但是,他也只能哀哉一嘆,順從葉風的意思了。
拱了拱手,向著李小環笑道,「李姑娘,鐵某實力低下,此時有些疲憊,暫且退下了,希望不要見怪
李小環早就巴不得他離開了,但听葉風說,她能夠醒過來是鐵桐的功勞,不得不立時收斂了心中之意,掙扎之下,從石榻上坐了起來。本想著下榻表示謝意,卻突然發現了自己的不妥,面色中尷尬之色一閃,隨即慚愧道︰「小女子有心無力,卻是不能恭送鐵兄了。待小女子身好之後,對鐵兄之大恩,再行重謝
「呵呵,不必了,我也是忠人之事
鐵桐呵呵一笑,微微擺了擺手說道,「此番你能夠完好醒來,葉兄弟當居首功,李姑娘要謝還是謝葉兄弟吧
說著,再次拱了拱手,身行退出了密室,通過隱禁,走出了石室。
通過念力感知,見鐵桐的身形已經到了通道之內,葉風望向李小環,說道︰「李姑娘,此言差矣。葉某所行之舉不過是救人之事,如何擔當流氓性質。正怕謂醫者的眼中,不存在男女之別……」
然而,未等他等說完,李小環立時嬌喝道︰「誰讓你救治的!」
「呃……」葉風心下極度無語,心想難道自己救治于她還錯了不成?
這時,就听道李小環喝道,「臭流氓!」
葉風嘴角處一陣抽動。
李小環繼續說道︰「我得了什麼重癥需要你那樣救治?我看你就是存心想佔我便宜!」
葉風無語更深。
「幸虧我及時醒來,不然,誰知道你會做出什麼
李小環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葉風,嬌喝道︰「做出這般行徑,不是流氓是什麼!」
葉風無語的無以復加,見李小環仍想說下來,心知就算自己生出百張嘴也無法吵過李小環,連忙說道︰「你現在體內的經脈十分虛弱,還需要療養,實在不易動怒
李小環的心思極為簡單,本想著數落一頓葉風,讓葉風不斷的感覺到自己的罪行,然後讓葉風將此事徹底的埋在心里,不得向外界說出去,以保她面對他人之時,不會再有尷尬之意。此時,見葉風慌忙岔開話題,心想葉風是膽怯了,多少出了幾分惡心,神色也不再那麼惡狠了,稍稍緩和了一些。
不過,當她听到葉風說自己的經脈十分虛弱,十分不解,心想自己的經脈怎麼可能有問題。
但她也知道,葉風絕不會打誑言,立時心念一動,內視起來。
只不過,當她看清自己經脈的情況後,卻是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因為,經脈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她此行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的修為提高。雖說她此時的修為比之前的修為提高了一個境界,但是,這種欣喜根本不曾出現。因為,經脈的虛弱讓她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
她知道,以此時她的經脈,那幾乎與廢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要想再次修煉,必須將經脈休養好才行。但是,經脈的恢復哪里會那麼簡單。更何況,她的經脈已經將要破碎。依照普通的恢復速度,也不知道需要等到什麼時候。這與她心中的想法是完全沖突的。
「怎麼會這樣?」
神色一陣變換後,李小環感覺有些委屈,此行不但什麼東西都沒有得到,竟然還把自己的前途搭了進去,這讓她萬分無力。
無辜的大眼望向葉風,委屈道︰「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這樣
三個怎麼,深深道出了她內心之中的恐慌與無力,更有那無法言明的痛苦。
見此,葉風對于自己未能履行好諾言,更加的自責起來。
眼見李小環委屈的將要哭了出來,葉風連忙說道︰「不用擔心,我有法子給你恢復
李小環搖了搖頭,帶著哭音說道,「你不用騙我了。經脈都成了這樣,哪里是那麼好恢復的
見她不相信,葉風連忙將已經為李小環準備好的那株淬脈凝身草拿了出來,說道︰「這淬脈凝身草有著治療經脈的作用,不但可以使得你的經脈恢復如初,並且可以使得你的經脈更加的堅韌。因此,你不用有任何的擔心
李小環听鐵桐講過淬脈凝身草的功效,自然心中也是清楚。此時,見葉風仍向自己進行這種多余的介紹,听著重復性的言語,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感,反而,心下卻是有著幾分溫暖形成。
因為,這是安慰。
不過,她又哪里不知道這淬脈凝身草的價值?
像這等神物,即使亂葬內域也是百年難見,極為少有。因此,這淬脈凝身草的價值極高,更是難得。甚至動用她整個家族的十幾的利益都難以得到。
李小環有些不能相信,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當真是淬脈凝身草?」
聞言,葉風嘴角抽動,內心極度無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李小環掛著一副不能相信的神色,問道︰「你當真要將這等神物給我?」
葉風再度無語,生怕李小環會再次問下去,連忙將這株淬脈凝身草放在了李小環的手中,認真說道︰「現在,這株淬脈凝身草,是你的了
李小環望著葉風那認真的神色,手掌漸漸握緊,將淬脈凝身草死死的握緊,緩緩放在了心口處,激動的無以復加。
只不過,此時,她望向葉風的眼神卻是又有了變化。
其間多了一種情愫,一種她也想不到,卻是突現涌然出來的情愫。
因為溫暖,因為關心,因為呵護,因為……而產生的一絲相依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感動,又或許是其他……
也許,這男女間的情愫就是這麼簡單,這麼的突如其來。
只不過,李小環是個性子實在是令人難以捉模,當意識到自己心中的感覺有些不對的時候,臉色一陣慌亂,隨即面容一板,喝道︰「你個混蛋,明明有這等好東西,卻不早點拿出來,害得老娘白白擔心了一場。我看你就是一個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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