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長天滿臉的苦笑。
他早就醒了。
只不過,在他醒了之後,便听到了葉風對于書生所說的話。
此時的他,所受到的傷比之書生不輕,身體內部的骨骼與經脈多數已斷。很顯然,哪怕他痊愈之後,也將是一個廢人。
自然,對于這樣的結果,哪怕肖長天是一個簡單之人也是不能接受的。
他心里也是很清楚,要想將這受損的經脈治愈,必須要有上等的藥草,才有著一線可能。然而,這上等藥草的獲得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畢竟這類的藥草太過稀少。哪怕出現了,要想獲得也需要巨大的財富值。
無疑,這樣巨大財富,他心里很是清楚,估計終其一生,估計也是湊不起。
而不巧,葉風便有著這樣的手段。
雖說他也不知道葉風到底擁有什麼樣的手段來治愈,但是,他通過那一晚與葉風在一起的並肩作戰,他深深的知道,葉風從不會打誑語。因此,他毫無理由的相信。
只不過,葉風擁有這樣的手段與他又有著什麼關系?
他與葉風之間有交情?又或者說,有著利益關系?
沒有,一概都沒有。
因此,他心下十分糾結。
之所以糾結,是因為,他心里明白,葉風既然能對書生說出那樣的話,那對自己肯定也會說出那樣的話。所以,他在考慮,如若葉風對自己提出同樣的要求,到底要不要答應。
經過了一番思考之後,他決定答應,畢竟他是劍修,他還有著大好前途。
然而,事實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葉風並沒有對他提出要求,而只是邀他加入天劍區統領府,對于僕人之說根本未提。並且,最終的決定權還是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怎麼會這樣?
肖長天心下深深的不解,他不明白葉風為何會對自己如此友好。畢竟他與葉風是處于敵對一方。
他沒有懷疑葉風別有用心,因為,葉風那誠心誠意的聲音告訴了他。
可是,葉風越是這樣,他心下就是愈發的糾結。
良久,其苦笑道,「葉統領,你這是何必呢。」
「不為別的,我只覺肖兄是可交之人。」
葉風淡淡一笑,說道︰「既然肖兄此時拿不定主意,那便先治好了傷再說。到時,是走是留,葉某絕不強求。」
肖長天的性子一向很是簡單,與葉風某些方面有些相像。別人對他好,他便會對別人加倍的好。
听聞葉風之言,肖長天長聲一嘆,「你如此盛情,肖某如若再不識好歹,那便是豬狗不如了。」
「也罷,我做你的手下吧。」
……此時的天劍區統領府,很是沉寂。
沒有著絲毫的聲音。
許管事等人默默的站在議事大廳內,透過統領府門口,向著不斷張望著,等待著那人的歸來。
同樣在等待的還有李小環。
李小環仍坐在院落之中。
只不過,此時的她,身形在不斷的顫動,面上只剩下了緊張。
她手上仍是有劍。
只不過,她握得很緊,甚至,因為用力,指節都有些發白,泛青,毫無血色。
是的,她很是擔心。
雖說那戰斗之地離統領府有著很長的的距離,但是,在那巨大的自爆之下,地面仍是一陣劇烈的顫動。
她知道那戰斗之地在何處。
而就因為知道,所以擔心。
統領府在那麼遠的距離下都有了波動,那將是多麼的攻擊威力?
在這樣的威力之下,葉風能夠幸存嗎?
正所謂關心則亂,李小環的心緒始終不能平靜。
以前與葉風在一起之際,雖說也經過了慘烈的爭斗,但是,她從未有這麼擔心過。
並不是說,以前李小環對于葉風沒有愛,而是,哪怕再慘烈的戰斗,只要她能在葉風的身旁,她就會感到踏實。
此時此刻,她根本不知道那戰斗之地到底發生什麼情況,所以,心下很是慌亂。
她幾番想要站起身子,想要前往戰斗之地,但是,她一想到,自己的出現有可能會對葉風產生影響,從而又硬生生止住了身形。
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她苦苦的等待著。
她直感覺這時間過去的是如此之慢,等了好久好久,發現那太陽仍是未曾落山,仍是有著霞光映射。
無疑,這樣的等待,是煎熬的。
忽然,自統領府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李小環面色一變,霍然站起了身子,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
因為,她能夠听出葉風走路的聲音,哪怕葉風身受重傷,也絕不是這般。
可想而知,來人定然是他人。
可是,此時的統領府又有誰會來?
毫無疑問,敵人。
听道聲音的不光有李小環,議事大廳內,已經到達劍丹境的謝虎與聶真陽同樣听到了。
「有人來了。」
聶真陽眉頭一皺,沉聲道︰「好像不是葉統領。」
聞言,眾人均是色變。
來人不是葉統領,那能是誰?也只有敵人了。
「唰!唰!唰!」
幾乎瞬息間,廳內所有人都拿出了長劍,縱向了院內。
雖然他們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舉動已經足以證明,他們將要與敵人決一死戰。
漸漸的,隨著聲音的越來越是清晰,院落之內也是愈發的沉重起來。
忽然,他們動了,因為那聲音的主人出現了。
他們動的極快,幾乎瞬息間,他們便到了那人的身前。
只不過,他們沒有攻擊,沉重也隨之而散。
「哈哈哈!我就說嗎,葉兄弟你豈能會死!」
王天霸用手模了一把胡子,突然掐著腰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人雖然笑得不像他這麼過份,但是,那一臉的喜意卻也是顯而易見。
「難怪這腳步聲不像是葉統領的。」
聶真陽搖了搖頭,輕笑道︰「想不到葉統領出去一趟,竟然還帶回了兩個人來。這當真是一場虛驚啊。」
葉風看著一群看著自己而顯異常欣喜的人,心下有些感動。
不過,腋下夾著兩個人說話,委實有些不方便,說道,「讓各位擔心了。不過……」
說著,看了看自己帶回的兩個人。
十大執事非常有眼力,葉風只瞟了一眼,立時反應了過來,將書生與肖長天接過,送回了府中。
其他人本想問問葉風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但瞟了一眼滿心歡喜卻不曾說話的李小環,立時心下明白,紛紛離開了此地。
「你回來了?」
見眾人已離去,李小環終是說出了話來。
只不過,雖然,她心里有著很多話想說,但是,當她盼之已久的人歸來之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最終化為了一句最為簡單卻又好似廢話的話。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句最為簡單的話,卻是讓葉風感覺到了無比的溫暖,並且,也回答了。
「我回來了。」
聞言,李小環笑了,輕輕的笑了,漸漸得流出了淚來。
見此,葉風心下驟然一緊,手足無措。
「這,這……」
吞吐了半天,葉風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有些慌張的望著李小環。
看到了葉風的舉動,李小環「噗嗤」笑得一聲,走上前,握著秀氣的拳頭,狠狠的朝著葉風的胸膛砸了一拳,隨即跑向了統領府。
葉風神色莫名。
良久,其抓了抓頭,不解道︰「打我作其?」
……提起萬嶺域,但凡是從其中路往過的劍修都會記得。
那是一片連綿不綿的山脈。
每座山脈都不是獨立而生,而是與其他山脈連在了一起。
從高空望去,萬嶺域看起來,就像是一張極為廣闊的大網。
只不過,事實並無絕對之說。
就在這張大網之中,卻是有著一處明顯有別于其他地勢的山脈。
這處山脈共有五峰,遠遠望去,就好像是一個人的巴掌,因此,但凡是萬嶺域的劍修都會叫這座山脈為五指峰。
五指峰在萬嶺域來說,是一處不可多得的寶地,因為,此地的靈氣比之他地高出了不止一星半點。
自然,這樣的寶地是劍修之士最為向往的地方。
然而,卻是無人敢打它的主意。
因為,這五指峰是萬嶺域之中唯一一個二等宗門的所在地,正是乘劍宗。
這一日,眾多弟子正在山脈之中修煉,忽然,有洪亮的鐘聲傳來,顯得有些急促。
不多時,就見道道流光向著中間的山峰飛去。
但凡是乘劍宗的弟子,均是知道,這短促的鐘聲是專門用于召喚各大長老所用。只不過,很少會有這種現象出現。
「出什麼大事了?」
此時此刻,所有乘劍宗弟子的心中均是疑惑無比,不明所以。
中間的山峰,名為中沖峰,為乘劍宗主一脈。
其中,乘劍宗的議事大殿,也在其上。
議事大殿之中。
乘劍宗主環顧一干長老,沉聲道︰「諸位,此次召各位前來是因為我乘劍宗發生了一件大事。」
聞言,眾長老面露出疑惑。
乘劍宗主把目光望向三長老孟括,說道︰「三師弟,你來說吧。」
孟括面帶憤怒之色,緩緩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掃視了一番眾人,沉聲道︰「我弟子劉天正的命牌破碎了。」
「什麼!」
正所謂,一語驚起千層浪。
孟括的一句話,立時在眾長老之中引起了強大的反響。
也難怪會如此。
要知道,命牌破碎意味著命牌的主人已亡。
劉天正在乘劍宗可謂是名氣不小,是一代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其修為甚至比之一些外門長老還要強。是宗內之中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並且,他還是內定的下代宗主人選之一。
可想而知,劉天正的死亡則意味著什麼。
乘劍宗主看著眾長老的反映,面露沉重之色,冷道︰「劉天正的死因一定要查明,絕不能讓那些宵小之輩逍遙法外。」
說著,其望向坐在最為邊緣的一個外門長老,「楚長老,你對于追查事情最過熟悉,此事交給你來辦,有了消息及時傳回宗門。」
「好。」楚長老緩緩起身,對于乘劍宗主拱手一禮,轉身出了議事大殿。
這時,乘劍宗主再次說道︰「此事絕非小事,有可能是專門對乘劍宗所為。諸位多多督促門下弟子,短時間內杜絕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