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危難之時,陳銘心中並沒有幾分怯意,反倒是激起濃烈的戰意,面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他只想拼勁全力好好的斗上一斗。
故而他掐動了九轉天罡訣,這門自己施展起來都十分吃力的法術,此刻施展起來,周身九天罡風凝聚,身上的壓力陡然增加數倍,不過相較被對方劍訣所傷,陳銘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安全感。
九天罡風盤身,凝而不散,以其強大的風力抵抗著這戍土歸元天炎劍,劍訣轟然引爆,強勁的爆炸之力吞沒了整個結界內。
嚓!砰!
結界轟然破碎,布置結界的幾人面色一陣慘淡,驚駭的看著這劍訣威力席卷上數十丈高空。
陳銘的身影在爆炸中淹沒,直至十息功夫後,爆炸消退,陳銘全身衣衫襤褸的走出來。
這一身衣衫是被九天罡風所割破的,每割一次,便如一把利劍在肌膚上劃去,雖然不曾在陳銘的身上留下傷痕,但是每一道風刃帶來的痛楚還是十分驚人的。
不過有得有失,正是這份劇痛,讓自己得以在爆炸中保持下來,陳銘欣慰的曉了。
幻柏見到陳銘走出,倆行清淚悄悄滑落臉頰,她多麼想要沖上去緊緊擁抱住他。
天嗔子看著陳銘完好無損的走出了,微微吃驚道︰「你居然還活著
陳銘嘴角有些抽搐的露出一個笑容,強作精神道︰「你想不到吧,天嗔子,你當我不知道你們在此埋伏算計我嗎?看看你們身後吧
天嗔子數人急忙回身,滿營充斥了烈火,一行人偷偷潛入來,在玄冰的帶領下,先毀糧草,再殺毫無準備的士兵。
「該死的東西玄石子等人當即狂怒,急忙撤走去狙擊玄冰等人。
陳銘一劍掃出,撕天劍氣橫在這些人之前,怒喝道︰「想去支援,做夢
「殺了他玄石子此刻已經動怒,顧不得什麼魁皇命令,一劍遞來,他的飛劍被毀,此刻拿的不過是一把普通的九品法器。
本來以他淬丹後期的修為,配合不錯的法器,定可和陳銘一戰,但是眼下,陳銘卻是沒給他這個機會。
陳銘翻身躲過他的飛劍,雙眼中精光閃耀,輪回之眼施展開來,迷幻之力掃向了玄石子的眼里,玄石子心神一顫,陷入了短暫的迷幻中。
「奪魂攝魄陳銘一刀自指尖飛掠而出,精準的掃入了玄石子的體內。
玄石子渾身一顫,魂魄被吞噬的他成了陳銘的傀儡,受其奴役,向著身旁的一道人攻擊,道人根本就沒料到玄石子會突然倒戈,腰間重他重重一掌,重重飛撲而去。
高瘦道人一見陳銘會施古怪的妖法,當即高喝一聲︰「大家小心,這小子古怪
陳銘指尖灰蒙蒙的刀芒若隱若現,厲聲笑道︰「不想被我|操控的,就給我老實的待在原地別動,否則我的法術可是不留情面的
心念一動,玄石子當即提劍向著天嗔子身上撲來。
陳銘並沒有想要操控他施展什麼強大的法術,直接簡單的一招,突擊,抱住,捏爆金丹。
天嗔子被玄石子死死抱住,當即感受到他體內真元的不安波動,當即面色一變,奮起全力震斷玄石子的雙臂。
然而他此刻忘記了一點,玄石子只是傀儡,即便手臂斷裂,他還是死死的抱住他。
轟!
一聲爆炸,淬丹後期高手的爆炸之力足夠席卷一座城池,更何況這里是平原之地,整個軍營遭受了無妄之災。
三昧真火化作無數的火龍向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方圓十里之地盡數成了火海,再往外,不知多少人被流火所傷,倒地不起。
估模算來,這一下,至少超過五萬人死在當場,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砰!
從地下鑽出的幾位同道見到眼前一幕,大聲罵道︰「瘋子,這個陳銘絕對是瘋子,這般濫殺無辜,日後必遭天譴
「天嗔子呢?」眾人疑惑。
幻柏也是著急尋找師傅和陳銘的身影。
「我在這里天嗔子背心被炸的一片焦黑,身子深深的嵌入了三十尺深的大坑內。
幻柏急忙將天嗔子拉出來,天嗔子被爆炸正面攻擊,肉身受傷很是嚴重,這具肉身若是沒百年恢復是無法繼續使用的。
忽的一道碧波白芒突兀的襲來,速度之快叫眾人無力阻攔。
噗!
天嗔子的肉身被斷頭,轟然倒地。
一道一尺來高的元嬰從肉身中躍出,眨巴眼楮,忽的尖銳叫了一聲,急忙遁入地下。
「天嗔子被一個金丹小子破去了肉身,這怎麼可能?」高瘦道人驚駭無比言道,旁邊幾人也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地上的尸身。
陳銘的身影自虛空中化出來,剛剛的爆炸和最後一記偷襲耗盡了他的真元,此刻他全身虛月兌的落地,單膝跪地,抬頭看著天嗔子的尸身,哈哈大笑起來。
幻柏擦干臉上的淚水,揚棍,擎天棍在手,竟要對陳銘動手。
「你要對我動手?」陳銘的心在隱痛,他實在是不願意和幻柏動手。
「師傅對我有大恩,我必須為他報仇
喝!
擎天棍陡然增長到十五丈,一棍子向著陳銘的身上掃來,陳銘此刻哪里還有力氣抵抗,再說他也不想躲,這一棍子擊打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他的心在揪著痛。
咚!
陳銘被一棍掃飛,身子拋到了百丈高空。
不見後招臨身,陳銘心頭忽的一亮,滿臉狂喜道︰「她是在幫我逃跑,一定是這樣的
釋放出殘月劍,陳銘趴在化大的飛劍上,急忙飛掠回城。
看著天空一道流光劃去,幻柏心中默念道︰「一定要沒事啊
陳銘一身是傷的回來,玄冰也是一身浴血的回城。
玄冰帶著的一萬精兵盡數被誅殺,但是這次給對方帶來的傷害也是極大的,軍營被毀,士兵死傷近十萬,這麼大的傷亡,足夠叫張魁肉痛好久了。
「陳銘,你怎麼傷的這麼重?剛剛軍營內的那一聲爆炸不會是你弄的吧,差點就把我也烤焦了玄冰扶著陳銘回屋。
陳銘苦笑道︰「我要不弄個大爆炸,只怕你今晚都要交代在那了,嘿嘿,不過我這一身傷來得值,至少如今倆軍實力是暫且扯平了,我還就不信了,張魁沒了糧草將士還繼續和我們耗下去
「再說吧,你先療傷要緊玄冰勸說道。
陳銘點頭,盤坐療傷,天明時分,陳銘蘇醒了,倒不是他傷勢已經恢復,而是眼下不是全力療傷的時候。
此刻陳銘一身真元只恢復了六成,肉身的傷勢已經恢復了,這樣的實力想要和張魁座下高手一戰,根本就討不了好處。
「陳銘,幻柏又來尋你了玄冰敲門說道。
陳銘一呆,隨即道︰「讓她進來吧
幻柏帶來了丹藥,陳銘卻拒絕道︰「我不需要你的丹藥,你還是把這丹藥給你師傅吧
「我師傅如今下落不明,這丹藥還是給你吧幻柏將丹藥放在桌上,同時還有一份請帖。
陳銘手一招,將請帖吸入掌心,讀後言道︰「張魁要宴請我?」
幻柏點頭道︰「是的,他很欣賞你,即便你這次用計把他十萬大軍打的損失慘重,但是他依舊決心招攬你,只是你要當心其他人
「其他人?」陳銘不解道。
幻柏道︰「張魁曾經許諾天下道門,可在軍中隨意挑選資質優異的弟子為徒,如今你一氣打傷了十萬大軍,這次可是把不少道門給得罪了
「我說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道門支持張魁,原來是為這個陳銘無奈搖頭,大涼分屬祭祀一脈,本質上和道門是對頭,難怪會形成如今對立不死不休的格局。
「陳銘,你還想打下去嗎?」幻柏突然問道這個問題。
陳銘一呆,無奈嘆息道︰「我也不想殺無辜的士兵,可是張魁以屠城為要挾,這實在是過分,要知道,我陳家是蘇城人,我又怎麼能不為家人考慮呢
「我想奉勸你一句,這仗你再插手下去,只怕要得罪太多人,你倒不如趁早和張魁言和幻柏幽幽勸說道。
陳銘忽的目光咄咄逼人的盯著她,反問道︰「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麼會投靠張魁?你可是北茫人,難不成北茫和張魁達成了什麼協議不成?」
幻柏道︰「師傅說張魁允諾日後向我北茫臣服納貢,為此我師傅才會出手幫他
「哼哼陳銘一連竄的冷哼,以中原人的性子,這空頭協議多了去了,幻柏師徒這是在被拿來當靶子耍。
陳銘將請帖一合,嚴肅道︰「回去告訴他,我會如期赴約,到時候我們好好談一談蘇城的解決之法
幻柏幽幽看了陳銘一眼,有些不依,有些不舍,有些痛惜,最後貝齒輕咬嘴唇,忍痛離去。
「快了,幻柏,很快我便不會再插手這里的事情了陳銘心中已經有了計量,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遭殃的只能是百姓。
正午時分,陳銘與玄冰一起騎馬出城,向著張魁軍帳中行去。
途徑昨晚的戰場,焦痕歷歷在目,還有不少尸骨未及掩埋,淒涼之意蔓延開來,讓人添堵。
「玄冰,待會兒我無論和張魁達成什麼協議,你都不許過問,好嗎?」陳銘忽的說道。
「你想要做什麼?陳銘玄冰見陳銘神色古怪,知道不妙,急忙問道。
陳銘訕訕一笑,言道︰「別多問了,反正這仗我是不願再打下去了,我要做的一切,無愧天地,無愧百姓就好,你莫要多問了,在一旁看著便是
玄冰識趣的閉嘴不再過問。
來到大帳,張魁早已經命人布置紅毯,儀仗相迎,足見他對陳銘的上心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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