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來到河邊了,黑嗚嗚只看見河水流動時擠起的流花。レ思路客レ
藍心問:」我們在哪里?」
周無劍說:」應該是洛水河邊。」
藍心又問:"洛水這麼長,是哪一段?"
周無劍搖頭說:」不知道。」
藍心和小意坐在一塊石頭上,周無劍望著對岸,似乎看到了什麼。他突然說:"你還記得小意家就在洛水附近嗎?」
藍心當然記得，」就隔了一條馬路。」
「你有沒有想過凶手殺人之後跳進洛水逃走的?」
"當然想過,但找不到什麼線索。」
"如果凶手沒有利用洛水逃亡呢?」
"你想說什麼?我不是太懂。」
周無劍看著對岸那片黑暗,說;」他根本就不用逃,因為洛水就是他的巢穴。他從洛水爬上岸殺人,又爬回洛水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剛才他把我們三個困在鐵皮屋里,然後又回到他的老巢里，你想想誰能抓得到他?」
藍心說;」你是說他有一條船,坐船去作案?」
"應該不是船,他就像魚一樣整天泡在河里。」周無劍指著對岸說:」前面就是他的老巢。"
順著周無劍所指的方向,藍心看到遠處有塊礁石,礁石上緩緩升起一支火把。
周無劍說:」礁石里面肯定是空的,凶手就藏在里面。」」他為什麼要這樣引我們,他怎麼不干脆把我們給殺了?」
「他想和我們玩個游戲。"
"什麼游戲?」」殺人游戲,不是我殺他,就是他殺我。"周無劍一步步地靠近河邊,藍心趕緊把他拉住。」你想干什麼?」
「現在就是抓捉他的最好時機。」
「不行,太危險了,我不讓你去，等蕭樣來了再說。」藍心拉著他的手不放。
「等蕭樣來了,凶手己經跑了。」
「我不管,孰是不讓你去,就算要去,也是我去,我是j ng察。」這個可愛的小女生第一次在這個男孩子面前表現得堅強,但這個男孩子比她更堅強。
周無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臂,說;」你只是個女孩子,這種事應該由我來做。我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的,我是家里的老二。我一出生就害得爸爸媽媽被罰了很多錢，他們不應該把我生下來的,我是個沒出息的小子,整天不務正業、游手好閑。」
接著他把身上的貴重物品都交給藍心了,"如果我不能回來,錢包里有錢,請幫我把你家附近的天成賓館209號房的帳給結了。里面有我的身份證,相信你們能查到我家住何方,把我的遺物都交給我爸媽吧!拜托你了。」
藍心也熱淚盈眶,說:"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
還沒等她說完,周無劍己經跳進洛水之中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為別人著想,你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
小意看見她的無劍哥哥跳進水里馬上蹌過來問藍心:"無劍哥哥怎麼跳進水里呀?他是不是太熱了?」
藍心掉眼淚了,說;」他去抓凶手了,可能不能回來了。"
小意興奮地說;」怎麼會呢?無劍哥哥一定能回來的,一定能抓到凶手，我們要對他有信心。」
「對,小意說得對,我們要對他有信心,走,我們去找蕭叔叔他們來幫忙。」藍心擦干眼淚破涕為笑,帶著小意跑向公路。
她也像周無劍那樣折了一根樹枝,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她背看小意向上爬,終于來到公路。遠處傳來呼嘯不斷的馬達聲,是一輛小汽車。她放下小意,站左路中間。
「停車,」她喊得很大聲,幾乎整個山頭都有她的回音。司機被嚇呆了,早早踩下制車,車子剛好停在她身前。
「你神經病呀?」司機是個年輕小伙子,看模樣是有錢人的孩子,副駕駛位上還坐著一個穿很單薄的少女。
「j ng察,下車」，藍心拿出j ng察證來，年輕人驚慌地下車。他以為自己做了違法的事,所以低著頭不敢看藍心，旁邊的少女也低著頭下車。」把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是是是」，年輕人立刻交出手機，藍心接過後撥打了蕭樣的電話。
「隊長,我是杜藍心,你們快點來,我不知道在哪里?我們被凶手迷暈了，醒來時發現在這里了,這里有條河。但不知道是哪里,你們快來吧。」說著說著她哭了,而且是蹲下來哭。"無劍他一個人跳到水里去抓凶手了,你們快點來救他,救他……"接下來的話她也說不清了，恐怕蕭樣也不知道她說什麼了。她越哭越厲害,面前的一男一女都不知發生什麼事了。
藍心這個堅強的女孩,無論在工作中多少辛酸、多麼疲倦,她都不會掉一滴眼沮,現在她情感上受傷了就獎個不停。
小意跑過來安慰她,拿出那張照片遞給她。說:」藍心姐姐,別哭,我不跟你爭無劍哥哥了。」
藍心接過照片,看見里面的周無劍哭得更厲害了。
冰冷的河水差點要了周無劍的命,還好巢穴的入口並不深。大概只有五六米深,周無劍像條魚一樣鑽進去。
終于露出水面了,周無劍不停地喘氣。前面一片黑暗,他只能用樹枝作為盲公杖像盲人一樣四周模索。怎麼在洛水里有這樣的洞穴,該不會是隋煬帝秘密開闢的秘穴吧?
他不敢出聲,他知道這是凶手的老巢。凶手對這里每一寸磚瓦都了如指掌，這個視殺人如輕描淡寫的人想必比狐狸還狡猾,甚至比魔鬼還可怕。
前面突然出現一束微弱的光線,想必就是剛才那根緩緩升起的火把所在的泣置,現在火把拿走了,月光通過那個小窟窿形成一束直線。
周無劍不敢向前了,他只能遠遠地躲在黑暗里、一動不動。凶手也似乎沒有什麼舉動,又是過了很久,終于有人不耐煩了。」你終于來了"，黑暗里傳來一個沙啞而清漸的聲音。
"是的,我來了」」很好」,好字一出洞穴里一瞬問點了十幾根火把,照得洞穴就像白天一樣。
凶手就站左最zh ngy ng,還是一身黑衣,當然少不了頭上的面具。
周無劍看著他說:」這里就是你的老巢?」
凶手笑著說:」沒錯,怎麼樣?感覺還好吧?"
周無劍環觀四周,除了中間有張石桌外沒有別的了,他說:」挺不錯的，死了之後葬在這里不用怕被人搔擾。」
凶手說:」我也很喜歡這個地方,可是……」」可是什麼?」
凶手指了指他勞邊那張石桌說;「這個東西大煞風景了。」
石張上沒有別的,就放了一個豬頭,是剛剛砍下來的豬頭。經過洛水的清洗顯得格外于淨。
周無劍嚴肅地說:」你想用什麼來換掉這個豬頭。」
「你說呢。」
"我的人頭」。
"對極了"。
周無劍嘆了口氣說:」你能不能摘下你的面且讓我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不能,萬一這次你死不了,豈不是讓你知道我長什麼樣了。」」果然是條老狐狸，剛才為什麼不直接把我殺掉?」
凶手哈哈大哭,說i」你應該明白的,好好想想。」
周無劍說:」你想讓我背黑鍋,從此以後你就洗心格面不做壞事了,好好安享晚年了。」」聰明,果然聰明」,凶手情不自禁地豎起大拇指來。」你殺過多少人?」周無劍問。凶手搖搖頭說:」我都忘了。」
「為什麼要殺人?"周無劍再問。
凶手說;"想殺就殺,就這麼簡單。"
周無劍緊緊握住那根樹枝,說:"你有沒有想過,終有一r 你會被別人殺了?」
"哈哈,誰能殺我?"
周無劍只說了兩個字——法律。
凶手亮出他那把銹跡斑斑的砍柴刀,一步一步地向周無劍邁進,而周無劍卻扔下了樹枝。
蕭樣帶了幾個人乘坐快艇趕到,藍心和小意痴痴地坐在石頭上看看那塊礁石。蕭樣問她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筒略地說了。于是所有人都登上那塊礁石,剛剛明明有根火把插在這里的,現在卻剩下一個小窟窿。
蕭樣把頭靠進去看,里面黑嗚嗚的什麼都沒看見。把燒著的火棒扔進去,並把潛望鏡伸進去。發現里面空間狹小,一個人影都沒有。蕭樣他們決定,鋤開這個小窟窿從上而落,經過一垂工夫,鋤開一個夠一個人鑽進去的洞,他們抓緊繩子一個接一個地向下爬。
第一個下去的是藍心，她雙腳踫到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個豬頭。她顧不了那麼多,在洞穴四周轉來轉去，終于讓她撿到那根樹枝。
一見到這根樹枝她的情緒激動起來了,她又蹲下去哭泣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那麼傻?自己一個去冒險,你總是在為別人著想,你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
蕭樣過來安慰她,說;」可能他己經月兌險了,"
藍心搖搖頭說;「不會的,他寧死都不肯扔了那根樹枝,一定是遇害了。都怪我,是我害了他,我不應位讓他一個人去死的,要死我們一起死。"
這時小張卻冷冷地說;」說不定他和凶手是一路的,正要……"」我不許你說他壞話」，藍心整個人跳起,飛也似的一拳打在小張的臉上。幾個人都來拉著她,小張也按住被打傷的臉站在一旁不敢出聲，其實他的心比臉上的傷還要痛。
其中也來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j ng,經驗比藍心豐富多了,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她們倆就坐在角落里,藍心的頭耽在女j ng的肩上,不停得責怪自己，女j ng也不斷地安慰她。
幾個人看來看去都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料想這洞穴是很久之前有人開挖出來的,凶手無意中發現這個地方,就用來作為藏身之所。現在蕭樣等人發現了,凶手更不會回來了,要想引凶手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過了很久很久,再呆在這里也查不出什麼來。蕭樣決定收隊回去,小意一直都有人照顧,看見藍心上來連忙問:」無劍哥哥呢?」
藍心早己哭干了眼淚,只能堤起沙啞的嗓子說:」不知道。」
小意雖然還小,但見到眾人的臉s 都察覺出事態的嚴重x ng。她說;」他一定還活著。」
眾人帶著像快木頭一樣的藍心回到派出所,她真的像塊木頭那樣坐在一旁，對眾人都不理不采。還有兩三個小時就天殼了,他們索x ng果在這里睡幾個鐘再上班。蕭樣批準藍心回去好好休息,但藍心說不用了。
她要徹底地忘了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因為這打擊對她太大了。
至于小意,蕭樣決定天亮以後再送她回去，今後他要親自保護。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緩緩地從海平面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黎明總給人帶來生機,正當人們還熟睡著的時候傳來一個振興人心的消息。
電話響起了,蕭樣接起來听,他只說了幾個字:"是、嗯.哦.好的，謝謝」。然後就把電話掛了，看看藍心,她己經熟睡了,所以他不把她吵醒了。
過了一段時間，正是上班時候,沒人取睡覺了。有人想送小意回家,但蕭樣說不用了,等會吧，沒人知道為什麼。
然後有一輛j ng車來了,下來兩個j ng察,他們押著一個中年男人，料想他應該是在別的地方作案後被抓然後押到這里來的。
蕭樣正微笑著迎接他們,其實他正在等一個人。這個人最後下車,一落地就打了個響亮的呵欠,似乎里面的每個人都听得見。所有人都出來看看,焦點不在那個犯人身上,而在那個打呵欠的人，因為他就是周無劍。
「是無劍哥哥,」小意第一個撲上去，周無劍把她抱起。
小意向後大聲喊；"藍心姐姐,是無劍哥哥。他回來了。"
藍心卻像塊木頭一樣站著，那個犯人卻狠狠地瞪著小意。
蕭樣看了就走到犯人面前說:」原來是你,你叫什麼名字?」
凶手長了一幅普通人的模樣,一但他混在人海真是難以排查。他說;」有什麼好說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有什麼好說的。」周無劍放下小意走過來對他說;「你能告訴我你叫什名字?」凶手毫不猶豫地說:「雷方。」"怎麼我問你就說,他問你不說?」」小子,你听著,敗在你手里,我己經無話可說了。別再惹我,不然你會很慘。」蕭樣命人把凶手押進去等待審問,順便請周無劍進去坐坐。眾人都問他進洞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說:」當時凶手把所有火把都點著了,照得整個洞穴就跟白天一樣。他拿著把砍柴刀,想跟我決一死戰。」藍心突然說:」你不是寧死都不肯扔了那根樹枝的瑪?怎麼留在洞穴里?」她聲音沙啞,眼眶通紅。周無劍這才發現她,連忙問:」藍心,怎麼你的眼楮又紅又腫?昨晚沒睡好嗎?"
藍心點點頭,看見藍心不說什麼話,別人也不好意思多嘴。
周無劍繼續說:」原來凶手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厲害,他也是個平凡人,他也有弱點,那就是自大。」他停頓了一下,說;」所以我不需要那根樹枝了,當我兩三下把他打倒白就用繩子把他五花大綁。背著他潛到水里,可能河水太急了,都不知被沖到哪里了,一上岸又不見有人。就這樣跑來跑去,最後找到個派出所。一問才知道原來沖到隔壁縣了，後來就麻煩那兩位同志把我們送回來了。」
有人說;"了不起呀,居然有這樣的少年英雄。」
也有人說:"將來的世界都看你的。"
很多人都說了很多好听的話歌頌他,他都以微笑應對。現在只剩下藍心了,他一直想單獨跟藍心淡談。
正當眾人都圍著他豎起大拇指時,他說:"藍心,我想和你聊聊。」
眾人都一哄而散,現在只剩下周無劍和藍心了。
周無劍伸出雙手說;」我的遺物。」
藍心把錢包和手機還給他,但神s 冷漠，甚至故惹斜眼不看他。
周無劍賠笑著說;」你在生我的氣嗎?"
藍心依然不理他。
"你怪我一個人去冒險把你的功勞給搶了?」
藍心還是冷冰冰地站在哪里。
周無劍忍不住了,終于把真心話說出來:」藍心,很抱歉。我拜托你幫我辦後事卻忘了怎樣報答你。不過呢,既然我還沒死那就箅了。其實我想向你道別的,為了破這個案子，我利用了你,很抱歉。請你原諒我,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再見了。」
「你要走了?」藍心終于有反應了,周無劍說;」案己經破了,還留在這里做什麼?」」你要去哪里?」」先回旅店睡個好覺。"」睡醒之後呢?"
周無劍笑著說:」繼續我的人生。"說完他轉身就走了,蕭樣看見他要走大喊;」周無劍你立了大功,有獎金拿,別走。」
周無劍在遠處喊:」幫我捐了吧,捐給小意。」
藍心痴痴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女訾也正好站左她旁邊。她喃喃自語地說:」他走了,他要繼續他的冒險人生,我相信,終于一天他會回來的,我等他。」
這次她沒有落淚,不是因為淚水哭干了,而是她有信念,沒錯，做人就要有信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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