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為奴 第四章 一劍葬心

作者 ︰ 江左青衣

另一邊的方天,也在不斷屠殺著沒有多少反抗力的葉家弟子,突然,他轉身看向一邊,見一個挺拔的身影正一步步向他走來。я思路客я

「葉秋,你居然沒有逃?哼,就算你逃也沒用,我們早就在城外埋伏了追兵,你們一個也跑不掉,不過你自己來送死,卻是省了我不少麻煩。」方天詫異過後,得意地大叫了起來。

葉秋的目光從場中掃過,見葉家目前還存活的人只剩下最後十幾個,且個個重傷,申吟聲不絕于耳。

葉無心等人看到葉秋到來,臉上露出詫異和復雜的神s ,輕嘆一聲,抬頭望天,面上帶著絕望,和一絲解月兌。

「哈哈,看到你的族人在你面前一個個死去,是不是很痛苦呢?我就喜歡看你痛苦的樣子,哈哈哈……」方天繼續叫囂著。

葉秋面上無悲無喜,仿佛所有的悲喜都已在過去的十年中用盡,再不能在他心中留下半點漣漪。終于,葉秋的目光在場中掃過一圈後看向方天,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般漠然︰「做狗很好玩麼?」

「什麼?」方天愣了一下。

「做李昊天的狗很好玩麼?」葉秋淡淡道,仿佛在述說一件無關的事情。

方天的臉因羞怒而漲紅,半晌後怒極而笑︰「好一個油嘴滑舌!隨你怎麼說,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成王敗寇的世界。我怎麼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死了,而我還好好的活著。」

「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李昊天已經是通竅宗師了!十八沖脈,二十一凝真,二十五祭骨,三十不到就沖竅成功,成為白帝學院j ng英弟子,什麼是天驕,這才是天驕,跟他比,你算什麼,一個廢人而已。」

「而且你以為滅你葉家只是出于李公子跟你的私怨麼?哈哈,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這個廢人只是一個附帶品而已,葉家也只是我們殺的第一只雞,從今往後,玉溪城所有的勢力都要臣服我們方家,連蔣家也不例外,否者就跟你們葉家一個下場。」

葉秋不以為然的表情讓方天很不爽,他冷笑一聲道︰「你別不相信,李家老祖已經融魂成功,成就一代王者,即將一統神風重城,蔣家的靠山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們方家已經投靠李家成為其附屬家族,我父親能這麼快沖竅成功,靠的就是李家賞賜的一枚紫極破竅丹……」

「我跟你說這個干什麼,反正一句話,你就要死了!你也別指望李公子會顧忌蔣婉而放過你,這幾年來蔣婉對李公子不冷不淡,早就失了歡心,如今李公子金鱗化龍,更是獲得了王城望族千金黎仙子的青睞,休掉蔣婉是早晚的事……」

接下來方天說什麼葉秋已經沒有在听了,他的思緒飄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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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悠悠的午後,老樹濃蔭,天風搖曳,草s 釉青,粉蝶梭游,一個綠衣紅鞋的女子一只手撐著把黃s 的油紙傘,一只手提著裙裾,俏笑著從這古老間翩然而過。

那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著有些傷心的雨,那個女子抱著葉秋哭成了淚人,最後一把推開葉秋道︰「秋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忘了我吧!」

葉秋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良久良久,徒留下一聲無奈的嘆息。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那一刻,情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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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到了葉敏。葉敏之所以願意嫁入方家,願意做一個地位卑微的小妾,願意接受那悲劇的命運,恐怕是想為哥哥贖罪吧。

十七歲的雨季,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齡,卻承受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這重擔本該落在已去世的父親身上,本該落在已成為廢人的哥哥身上,卻被一個嬌弱的身影挑起,最後還要讓葉秋眼睜睜看著她走進黑暗!

記得葉敏臨走前曾在他耳邊輕泣,「哥哥,你就是我的光!」

葉敏,是葉秋心中永遠的痛!

那一刻,腸已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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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滿目瘡痍,此刻的葉家莊園,已經徹底被鮮血浸染,滿地的血腥好像在向世人宣示著曾經風光數百年的葉家即將徹底在玉溪城滅亡。

徹底絕望了麼?死亡,是為了更好的重生麼?

葉秋冷冷一笑,拔出手中劍,指向方天那張面目猙獰的臉,「來吧!」

這一刻,葉秋不知為何想起了懷中那張紙,那張帶給他災難和絕望的紙。那張紙上只有一式劍訣——葬心!

葉秋曾經修煉過,也給其他人修煉過,但沒有一個人能修煉成功,最後都認定這式劍訣是假的,是一個玩笑。

多麼諷刺的玩笑!

葉秋的父親就是為了那張紙而隕落,從此拉開了葉秋一生悲劇的序幕。

在葉秋成為廢人後,更是有人拿這件事來調侃葉秋,說其廢人配廢招,絕配!一怒之下葉秋曾想把那張紙毀掉,卻不能損之分毫,後來為了紀念父親,反而將其貼身保存。

還想它做什麼?罷了,反正我現在只是一個廢人而已,葉秋自嘲道,下意識地將那式葬心使了出來。

「好,好,既然你找死,就別怪我了,去死吧!」方天見一個廢人還敢向自己舉劍,氣極而笑,當下再不留情,運轉真元漫布手掌,一掌朝葉秋罩去,想將他擊成肉泥。

另一邊,葉秋的一招一式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可惜場中的人無人能懂,他們看到的只是葉秋在簡單地揮劍而已,這也正符合葉秋廢人的身份,廢人配廢招,真的是這樣嗎?

葉秋心中忽的閃過一絲明悟,若未傷情,若未斷腸,若未至絕望,怎會葬心!這是否就是葬心的真諦?

葉秋劍隨心動,向方天揮出了璀璨的一劍,然而下一刻他失望了,那無比璀璨的一劍,並未對方天造成絲毫的阻礙,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個玩笑?

葉秋絕望地閉上了眼楮,只剩下心在嘶吼︰「這一世,我反抗不了不公的命運,若有來世,天亦為奴!命亦為奴!」

沒有人注意到,葉秋懷中那張紙在其嘶吼的剎那突然化作無數光點融入葉秋身體中,接著方天看到了令他永世難忘的一幕︰

葉秋的身體突然化作一道白s 的光暈消散于空中,接著這道光暈開始朝四周擴散,它慢慢地觸踫到了方天的左手,然後方天的左手一點點消失了。

方天大叫一聲,卻發覺並未感到絲毫疼痛,仿佛他的左手是假的,本就該不存在一樣。他想逃,卻發現時間仿佛禁止,于是他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就這麼一點點消失……

方天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這世間,有大恐怖!

白s 光暈繼續擴散,片刻後,整個葉府化作虛無,所有方、葉兩家子弟全部消失,不留一點痕跡,似乎他們從未在這個世間出現過。

仿佛很漫長,又仿佛一瞬間,玉溪城化作了虛無,神風重城化作了虛無,王城化作了虛無,大漢皇朝化做了虛無,最後武神大陸也化做了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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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遙遠而遼闊的大陸上,有一片連綿無盡的山脈,時濃時淡的雲霧在山腰間纏繞著,一會兒如瀑布翻卷跌落,一會兒如江流奔騰翻涌。

山脈某處,數座山峰紫氣沖霄,中間圍成一個盤谷,有紫氣生雲之勢。

某座山峰的峰頂之處,坐落著一個平台,一個中年文士正坐在平台上,端詳著手中的一張紙,半晌後他搖了搖頭,自語道︰「我怎麼覺得這張紙中蘊含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

中年文士的身後恭立著一名老者,他看向中年文士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他知道,在那具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軀殼中,暗藏著如同遠古巨獸般非人的力量。他也知道,中年文士自數百年前得到這張紙後就經常拿出來研究,卻始終不得要領。

突然,中年文士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這種表情已有千年未曾出現過。老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那張紙已化作點點光暈,消散在空中,了無痕跡。

中年文士朝某個方向看去,凌厲的目光似乎要穿透那重重迷霧一探究竟,可最後什麼也沒發現,不禁困惑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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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域空間,星球無數。

有些星球上擁有修煉者,有些則是荒無人煙,其內隱隱露出陣陣凶光。

有一顆巨大的紫s 星球,其上流光四溢,宛如水晶般,讓人為之炫目。在這顆巨大星球的四周,有數百個較小的星球,他們緊緊環繞在主星四周,在更外圍,還有無數更小的星球,零零散散,宛如星幕。

紫s 星球內部有一處虛空,虛空中有一座七彩之橋,似真似幻,如彩虹般掛在那里,散發出一股洪荒古老的氣息,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似乎在這天地誕生之時,它就存在了。

「踏天路,眾生拜,命河現,不朽劫!」

一個紫衣老者站在橋下,沉吟良久後,從懷中模出一張紙,「當年,我玄天控命引神術大成後,曾借助紫芸星第一衍算神器司都天羅盤尋找成道機緣,結果找到了這張紙,如今萬載已過,是成是敗也該有分曉了。」

就在這時,那張紙化作點點光暈消散于世間,紫衣老者立即閉起雙目,掐指而算,許久後輕嘆一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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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星空,命河之巔。

終年不化的積雪中,矗立著一座靜穆的閣樓,樓頂的屋瓦在滿天彩霞的r 落余暉下,閃著萬道金光,遠遠望去,說不出的絢爛美麗。

閣樓的四壁全為珠玉嵌成,正中一盞琉璃大燈,尚在緩緩轉動,一時樓內光彩奪目,耀眼y 花。閣樓中間安置著一張檀木大床,左右香煙環繞,暮s 之中,更顯得祥和威嚴,淡雅悠遠。

床上側臥著一雙十佳人,睡姿優雅,遠遠看去,她的容顏清冷中帶著恬靜,莊嚴中透著嫵媚,目光溫柔,嘴角含笑,整個人仿佛是女神的化身。

靜臥中的美人兒忽然皺了皺好看的眉,睜開微閉的雙眼,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後,喃喃自語道︰「那道歸墟之力終于觸發了。」

「百萬年前,父親自命河踏足彼岸,以為道之一途,已達終點。」

「十萬年前,父親告訴我,彼岸只是一個起點,接下來的路,叫墟。」

「萬年前,父親自墟中歸來,往命河中投入一道歸墟之力後,當即隕落。那道歸墟之力在與命河的踫撞中一分為三,流落四方。」

「隕落前父親曾說了一些很是奇怪的話——冒犯命運者,死……死亡,是為了更好的重生……這是唯一的希望……那人在萬世輪回中沉淪,吾願助其超月兌……那人,不可言……」

美人兒苦惱地揉了揉腦袋︰「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尋找答案吧,紅塵應劫,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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