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的將柳玉芙攬入懷中,一臉的著急,一臉的擔心,「芙兒,你怎麼樣?太醫,快,快喊太醫。」
「澤哥哥,我沒事,沒事,你不要擔心。」柳玉芙緊緊捂住傷口,強忍著傷痛,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微顫,只是,你若留意,便會發現,此刻,她的傷口已經沒有鮮血流出了。
「你都傷成這樣,還說沒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澤君的臉上更多了幾分擔心。
「是她,是楚無憂要殺柳小姐。」眾小姐齊齊指向楚無憂。
皇上聞言,臉色微沉,冷冽的眸子中快速的隱過一絲擔憂,或者更似為難。
「楚、無、憂。」白君澤狠狠的瞪向楚無憂,一字一字狠聲低吼,似乎狠不得直接將她撕碎了。
「澤哥哥,你不要怪楚小姐,她應該不是故意的,而且,她畢竟是你、咳、、咳、、畢竟跟你有婚約。」柳玉芙依在白君澤的懷中,一臉的虛弱,柔聲低語。
本就怒極,狠不得直接把楚無憂一掌劈死的白君澤听到柳玉芙的話,一雙眸子猛然的眯起,更多了幾分陰狠。
「像這般陰狠毒辣的女人,我白君澤怎能娶?」白君澤一臉厭惡的掃了楚無憂一眼,然後轉向皇上,凜聲道,「還請皇上恩準君澤解除與楚無憂的婚約。」
這個女人,他是斷然不會娶,只是,他已經幾次提出退婚,都被楚將軍壓了下來,今天,這個女人竟然敢刺傷芙兒,他斷然不能再容忍。一定要退婚。
皇上唇角微抿,威嚴中更多了幾分冷冽,並沒有出聲。
依在白君澤懷中的柳玉芙唇角微彎,快速的隱過一絲笑意。
站立在皇上左側的南宮瑾望向柳玉芙的傷口時冷眸微凜,這柳玉芙膽子還真不小,竟然在皇宮中玩這種把戲。
那傷口明顯有詐。
不過,跟他無關的事情,他從來不會插手,而且對這種女人之間爭風吃醋的事情,他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眉角微蹙,他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解除婚約。」原本嚇的呆傻的楚無憂听白君澤要與她解除婚約,突然如同被電到一般彈了出來,急急擺著頭。
「你以為還由的了你嗎?。」柳玉堂一臉凶狠的瞪向她,只是,冷眸中狠戾的背後似乎快速的閃過了什麼,而他的身形微動,此刻恰恰擋住了柳玉芙的身子。
「還請皇上成全。」白君澤卻是看都不再看楚無憂一眼,只是望向皇上,他知道,這件事只要皇上答應了,楚傲天再狂妄也不敢不從,而今天這樣的形勢,相信皇上也不能不答應。
一句成全,足以說明了他對楚無憂的厭惡。
劉玉堂隨即轉向皇上,沉聲道︰「皇上,楚無憂竟然在皇後壽辰之時,在這皇宮中行凶,刺殺家妹,還望皇上為家妹做主。」
他這話語,句句都是把楚無憂逼向絕路,在皇上壽辰之時,在這皇宮中行凶,單單是這一點,便是死罪難逃了。
皇上冷眸微眯,他明白,今天這情形,他不答應,柳家與白家都不會罷休。
這個婚事本來就夠復雜了。
白家是四大家族之首,白君澤是文武雙全,英俊瀟灑,才華橫溢,更是難得一見的商業奇才,人稱天下第一公子。
而楚無憂、、、、、
白君澤與柳玉芙青梅竹馬的事情,也是眾所皆知的,柳玉芙可是天慕王朝有名的才女,楚無憂跟她簡直沒法比。
皇上心中明白,白君澤不可能會娶楚無憂,這個婚約有跟沒有,根本沒多大差別。
而柳家要的也無非就是為了讓柳玉芙名正言順的嫁入白家。
若是今天解除了婚約能平息了這件事情,也算是上上之策。
楚傲天在外為天慕王朝征戰,他可不能讓楚傲天最疼愛的女兒出事。
「這件事,朕倒是可以答應你,不過,楚無憂與柳小姐之間的事情也是因你而起,這件事、、、」皇上是何許人,自然不會做沒有把握的應諾。
柳玉芙唇角的弧度情不自禁的擴散,極力的壓住心中的欣喜,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皇上,民女的傷並不是太重,而且,民女也知道楚小姐並不是有意的,並沒有怪楚小姐的意思。」
白君澤心中暗喜,連聲道,「多謝皇上成全。」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不要解除婚約。」楚無憂突然竄到了白君澤面前,悲痛中多了幾分讓人驚顫的絕裂,楚無憂平時雖然沖動,但她並不傻,她很清楚,以前,白君澤之所以沒能退掉這個婚姻,完全是因為父親壓住,一旦今天皇上答應了白君澤,那一切就都完了。
在楚無憂心中,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情更重要。
「白君澤,我死都不會退婚。」楚無憂望向白君澤,悲痛,思戀,絕裂,這一刻沒有人能夠明白她心中的痛。
眾人望著楚無憂,心中都暗暗好笑,這種情況下,還由的她同不同意嗎?
誰都沒有料到,就在此刻,楚無憂突然轉身,猛然撞向了面前的石桌上,頓時,額頭鮮血冒出,她也隨即癱軟在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眾人回過神時,便只看到楚無憂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啊,無憂。」楚夫人醒過神來,頓時撲了過去,驚聲哭喊。
「太醫,太醫。」皇上臉色也變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丫頭會這般的執著,為了白君澤,竟然、、、
恰恰趕到的太醫連連向前,俯身為楚無憂檢查,只是臉色卻是瞬間變的凝重,隨即慢慢的搖頭,「回皇上,楚小姐雖然還沒有完全斷氣,但是這口氣只怕是提不上來了。」一句話已經判了楚無憂的死刑。
白君澤愣住,眸子中隱過幾分驚愕,但是隨即變的冷冽無情,要他娶這個蠻橫無理,囂張跋扈,沖動又愚蠢的惡女為妻,他寧願死。
「啊。」柳玉芙突然痛呼一聲,‘暈’了過去。
柳玉堂微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芙兒。」驚呼一聲,快速的從白君澤懷中抱起柳玉芙,「芙兒,沒事的,我帶你去看大夫。」
說話間,身形一閃,還不待眾人回過神來,便沒有了身影。
只是,太醫就在這兒,柳玉堂為何舍近求遠?
此刻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楚無憂的身上,並沒有多想。
皇上招來了宮中所有的太醫,命令太醫用上宮中最珍貴的藥材醫治楚無憂,只是,最後,卻都無濟于事。
楚無憂雖還懸著一口氣,但是卻無法再醒來。
太醫斷言過不了今晚。
楚夫人傷心哀求,皇上只好應允她將楚無憂帶回了將軍府。
楚傲天如今正在天慕王朝最北的邊疆,此刻派人去送信,一去一回,至少也要一個多月。
楚夫人將楚無憂帶回將軍府,讓人把楚無憂送回房間,自己便也回了房間。
清晨,躺在床上,原本被太醫判了死刑的楚無憂突然睜開了眼楮,眼神犀利,冷冽,一寸一寸掃過房中的一切,波瀾不驚中卻透著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的銳利。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裝飾,這是哪兒?她怎麼會在這兒?她明明在指揮著一場戰斗?戰況如何了?
楚無憂腦中飛快的轉動著。
「小、、小、、小姐,你醒了。」床前的丫頭見楚無憂醒來,驚恐中卻也帶著明顯的欣喜。
「小姐,你醒了,嚇死錦月了。」剛剛進來的錦月一臉狂喜的奔到床前,聲音中隱著嗚咽,喜極欲泣,只是,當她對上小姐的眼楮時,卻是猛然的驚住,小姐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那雙眼楮,清澈如一池清水,卻又似乎可以隨時奪了人的魂魄。
楚無憂愣住,陌生的穿著,貌似是古代的裝扮。
她們喊她小姐。
古代的房間,古代的裝飾,古代的衣著,古代的稱呼。
楚無憂突然驚覺自己的腦中似乎還有一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片斷。
難道?難道?!她穿越了,貌似是那麼回事。
她這個無神論者竟然穿越了。
她是現代某軍隊最高層的秘密指揮官,果斷,銳利,雷厲風行。
她亦是美名天下的心理博士,溫柔如水,風情萬種。
但是這樣的她,卻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而且,憑著腦中那些記憶的片斷,她貌似穿越到一個蠻不講理,囂張跋扈,做事沖動,胸大無腦的大小姐身上。
這,這還有天理嗎?還有天理嗎?
不過,貌似她的名字跟她是一樣的,都叫楚無憂。
楚無憂知道叫天是沒用的,而她的適應能力向來是最強大的,所以不管是什麼地方,對她而言,都不是問題。
從剛剛那兩個丫頭話中,她可以判斷出,那個年紀偏小的丫頭顯然有些怕她,但是倒也是真的關心她,而隨後進來的錦月應該是無條件的服從她,保護她的那種。
總之,這兩個丫頭,對她的主子都是忠心的。
辯清一切是楚無憂每到一處陌生環境時首先要做的。包括地形,位置,人心,而往往人心是最重要的。
楚無憂的眸子突然落在床頭不遠處嬌艷欲滴的花朵上。
這種花她沒有見過,但是這般的妖艷的花卻是極為少見。
而太過妖艷的花、、、
楚無憂突然起身,走到花前,俯身靠近,淡淡的香味飄開。
楚無憂的眸子猛然眯起,這香味?!這香味很淡,並不明顯,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聞錯,因為,她在以前的一次任務中曾經接觸過這種香味。
這種香味可以迷惑人的心智,時間久了,會讓人慢慢失去理智,失去自我,甚至受人控制。
這就是一種慢性毒藥,一種慢慢瓦解人的理智,讓人變的瘋狂的毒藥。
腦中那些殘留的記憶告訴她,這花是楚夫人送來的。而且楚夫人特意吩咐要將這花放在她的床前,特別是晚上,一定要放在房間里,楚夫人說,這花妖女敕,經不起風霜雨露。
這花在晚上,對睡眠中的人的傷害比白天要強十倍,很顯然,楚夫人是明白這一點的。
那個記憶中,楚夫人對楚無憂可是疼愛的很,簡直達到了溺愛,甚至超過對她自己的親生女兒。
那個記憶中,楚夫人是一個溫柔慈愛,和藹可親的母親的形像。
楚夫人更是出了名的賢惠,被封為惠德夫人。
這個楚夫人真的那麼好嗎?
只怕,有些事情,遠遠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憂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恰在此時,一道驚喜的聲音突然傳來,楚夫人一臉擔憂的奔到楚無憂的面前,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憂兒,你沒事就好,只有你沒事,其它的什麼都沒關系了。」
「可是,我刺傷了柳小姐。」楚無憂並沒有掙開她,微微垂眸,聲音中帶著幾分擔憂,微垂的眸子中卻是冷光微閃,此話只是試探。
「沒事的,只要我們憂兒沒事就行,憂兒做的事情都是對的,憂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就不用想那麼多。」果然,楚夫人微微一笑,一臉寵愛地回道。
楚無憂的眸子更冷了幾分,再次不動聲色的試探道,「可是,她會死的。」
「管她呢,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誰讓她惹了我們憂兒,那是她活該,只要我們憂兒開心就行了,只要憂兒開心,死幾個人算什麼,而且就算她死了,將軍也會保護憂兒的,絕對不會讓憂兒有事的。」楚夫人仍就一臉的輕笑,那份寵愛更深了。
只是,楚無憂卻從她的眸子深處看到了那股殘忍的狠絕,她可是現代知名的心理博士,沒有什麼神情可以逃過她的眼楮。
楚無憂的眸子猛然眯起,她見過狠的,還沒有見過這麼狠的,真正的殺人不用刀,殺人不見血呀。
那個記憶中,楚無憂的母親在生楚無憂時難產去世,兩年後,這個楚夫人進門,楚無憂從小便接受著這樣的思想灌輸,再加上房間里那束迷惑心智的花。
溺子如殺子,更何況這簡直就是慫恿殺人了,一個只有兩歲的孩子從小便接受著這種思想的灌輸,再加上這毒花,長大後殺人放火,無惡不做那是必然的結果。
幸好這楚無憂是女子。
這個楚夫人真夠毒的。
楚無憂慢慢仰起臉,淡淡一笑,「娘親,憂兒真的做什麼都是對的?憂兒真的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無辜的聲音,似乎帶著那麼此許的不確定。
「當然。」楚夫人不疑有它,因為在她看來,現在的楚無憂跟個廢人沒多大差別,而且現在的楚無憂是完全的依賴著她的。
雖然,這次楚無憂命大沒事,但是下一次,絕對不會那麼幸運,她現在,只要縱容著她,讓楚無憂更加無法無天就對了。
「是嗎?」楚無憂唇角的笑不斷的漫開,這一刻,她已經完全的可以確定這個楚夫人的真面目了,所以,也自然不會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