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被尊為犯罪世界的管理者,絕不僅僅是因為他超凡的個人能力,更是因為他構建的犯罪關系網絡,他為全世界罪犯代辦各種交易,撮合非法生意,無論價值多麼燙手的贓物,在第二天他就能找到安全的買家,倒賣軍火、衛星、高端武器、禁運物資更是家常便飯,據說綁架總統女兒的劫匪也是他一手策劃的退路。
按道理說,做罪犯能做到這個地步,身手好壞自不用提,腦子更是差不到哪兒去,甚至在人們的心目中,他的每次出場都應該有君臨天下的氣魄,有風輕雲淡施施然的風範,可是偏偏這次,他卻徹底抓了瞎。
他這次的對手只是一名有些懦弱的年輕警員,對于連聯邦最出色探員都嗤之以鼻的左明來說,這個家伙原本應該是螻蟻般的存在,別說看了,連想都不會想一下,但這次,他只能顫顫驚驚地和對方談判。
沒辦法,因為這個也叫左明的警員,正拿著一把餐刀比劃著自己的要害位置,發出了對每個男人都極具殺傷力的威脅︰「你要不答應我,我就閹了自己!不,閹了你!即使你得到了我的身體也只能是個太監!」
很明顯,左明剛剛穿越而來的意識被這具身體的主人唬住了,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麼狠的,雖然他的意識遠比這個左明強大,消滅對方的意識霸佔這具身體只是時間問題,但如果真少了那麼一嘟嚕,他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可是剛穿越就自殺,貌似又太虧了一些。
他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真少了那一嘟嚕,自己前世的同行會樂撩騷成什麼樣……
「知道嗎?那個號稱犯罪世界管理者的左明是個太監!」
「啊?!他是癌變了?還是被飛彈給轟了?莫非是量子射線?」
「不知道吧……人家是自己割的!」
「啊?怎麼會?他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嗎?還能失手把自己給……」
「是啊!不會用刀的把自己割了有什麼新鮮的,新鮮就新鮮在人家是高手還能把自己割了啊!」
「你們不懂了吧,這就是人家犯罪天才的厲害之處啊,干咱們這行的有喜歡嗑/藥的,有喜歡古董的,有喜歡美女的,有喜歡錢的,人家就是喜歡割玩!怎麼,你管的著嗎!人家那是高手啊,世外高人啊!寂寞啊!攆閑著蛋疼了,一看那嘟嚕,人家就想啊,誒?這玩意兒要是割割感覺會咋樣?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割割玩會唄!你們這種俗人能有人家這種鞋嗎?!」
「是啊!就算你有這鞋,可這得需要多麼精準的技術啊,多麼大的勇氣啊!你想割自己都不行啊!為什麼?你沒那技術啊!」
「哎,高手寂寞啊……」
「是啊!不愧是第一天才啊!」
「多加練習吧,親吶!」
一想到這些,左明就一腦門子黑線,憋著一肚子火又不敢發作,想他前世縱橫天下哪里受過這麼大的委屈,現在卻只能像個怨婦似的窩著火和這個身體的主人談判︰「好吧,我答應你。」
能讓他這個犯罪界的傳奇去從事他前世最鄙視、痛恨的警察職業,可以想象他做出了多麼艱難的讓步。
「真的?你真的願意做一名好警察?」這個名叫左明的警員也許早已意識到自己絕不會是這個闖入者的對手,而自己也真下得了這個手,對對方的退讓竟有了一絲欣喜,那感覺就像是一個被扒光的純真少女,對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問,你真的只是模模?
「廢話!你要不信就拉倒,咱們一拍兩散!你割完你的我再自殺,大不了明天的報紙頭條就是‘一變態警員割爛果奔後自殺’,反正丟的也是你的臉。」左明靈光一現,發現自己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克制對方的方法,頓時大感欣慰。
「你……」年輕的警員想到那副慘絕人寰的場景,不由得羞憤難當,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絕不會是這個闖入者的對手,頓時心如死灰,說話的語氣也充滿了哀傷︰「好吧,請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心願,這也是我爸爸的遺願,求求你了。」
「你再嗦下去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反悔。」左明佔了上風,那是意氣風發,語氣也硬了起來。
「好!我就信你一回!」警員像是下定了決心,「雖然你會取代我,但我的意識精華終究會留下一縷殘念,我知道這也不會是你的對手,但你總有松懈的時候,你要是食言,我就拼了這縷殘念也要閹了我,不,閹了你!」
「……」
左明不是沒被威脅過,但這種果的,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卻又十分有效的威脅卻是第一次,他想想都覺得脊背發涼,自己遠比他強大,那縷殘念更可忽略不計,但自己也得睡覺上廁所和尋找男人的樂趣不是?對這種防不勝防的偷襲是絕對的無解。
一想到萬一攆起床後發現自己忽然變性了,那可就奇葩了,這還算好的,如果是在共度良宵的時候……左明想想就脊背發涼。
「好,我答應你,我以我的人格起誓,但不能排除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左明終于鄭重地說,用人格起誓對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那已經是相當難得了。
「幫我照顧好我的女朋友…」或許是感覺到左明言語中的誠懇,警員終于不再抵抗,任由左明的意識佔據了自己的身體,留下這最後一句話後,他的意識逐漸歸于虛無……
人的大腦每秒能進行12。3萬億次運算,所以兩個左明在潛意識里關于這具身體歸屬權的漫長談判和激烈角逐,對于外面真實的世界而言,只是短短一瞬。
左明緩緩睜開了眼楮,第一次打量這個陌生的時空,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他知道現在這個時空是21世紀,他所在的這個地方是聯邦警院附近的一家餐館。
一向以「犯罪世界藝術家」自詡的他,原本想在睜開眼後為這個世界留下一段「雲兒你是那麼白,天空你是那麼藍,哇!好藍!」之類的佳句雅作,但他睜開眼後死死盯住的卻是一塊牛排,然後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眼前的牛排肉質豐厚,鮮女敕多汁,一層薄薄的深褐色醬汁淋在烤至焦黃色的表面上,看得他食指大動。
「竟然是真正的牛肉!」那油色的脂肪、細致的棕褐色紋理、滲出的肉汁已經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他也懶得管什麼藍天白雲,拿起還比劃在處的餐刀,用力地撕割著眼前的牛肉,扔進嘴里狠狠地大口嚼著。
「是真的牛肉!」口中的牛排滑溜醇脆,肥而不膩,嚼在嘴里脆女敕酥香,不一會他就吃得滿嘴流油。
他幸福地都要流淚了,就為這個,這次穿越就值!太值了!
在他那個只有合成肉的25世紀,別說是吃牛排,就是見只牛都是奢望,那些碩果僅存的動物都被聯邦嚴加管控著,其防衛程度絕不亞于最珍貴的藝術品和最機密的情報。
這對于對生活有著極致追求的他來說無異于是一種折磨,即使能力強大如他,也只能在實在嘴饞的時候,通過他的關系網偷一兩只老鼠打打牙祭,那種鮮肉的味道讓他食髓知味,可惜後來聯邦為了防止瀕臨絕種的動物再遭不測,啟動了紅色警戒預案,就連他也找不到那些動物了,可以這麼說,如果在竊取辰芯和偷一只老鼠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這頓饕餮大餐使他對這次穿越很愜意,很滿足。
但是他座位周圍的人就不這麼想了,從兩人的交談可以得知,這個穿著低級警員制服的家伙和他對面那個嘴角掛著淡淡嘲諷的美麗女子,明顯是一對情侶,而另外一個面色輕佻的男人正摟著這個女子,也就是說,這個可憐的警員被戴了綠帽子,正處在被女朋友踹的邊緣,還悲催地被人登門打臉!
可是就在旁邊食客們的同情心還沒升起的時候,這個警員就大發神經似的拿起餐刀毅然而又決然地割向了自己的,險之又險的比劃來比劃去。
這份震驚還沒過去,就在他們想要拍案叫好,大叫這警員夠爺們兒是漢子,鼓勵他自宮雪恥的時候,這個家伙竟然又沒事似的拿起了餐刀,餓死鬼似的啃起了牛排!
見過失戀的,沒見過失戀後胃口還這麼好的!
滿屋子的食客被左明神經分裂似的舉動雷得外焦里女敕,現在分手也流行玩行為藝術了?
左明可不管那些,他旁若無人地用手中的刀叉撕割著盤中的牛排,狼吞虎咽地吃著,一邊大口嚼著口中的牛肉,拍著噎住的喉嚨,一邊抓起旁邊的檸檬茶,一仰脖子喝了個底朝天,最後還滿意地打了個飽嗝。
食客們紛紛慨然,一個人的神經得多麼大條才能這麼風輕雲淡啊!
左明愜意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又打了個飽嗝,這才意識到正事還沒有干,「這個警員貌似是讓我照顧好他的女朋友?」他不耐煩地想道,一頓美餐後最愜意的事應該是躺在白色的沙灘上曬太陽,看比基尼美女,現在卻要來處理這些瑣碎的事,讓他著實有些不爽。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作為犯罪行業的翹楚,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左明飛快地整理了一下這具身體的記憶,無奈地發現這個也叫左明的家伙實在是過得過于悲催。
他的父親是警察,在他11歲時因公殉職,母親拋棄了他跟別人跑了,為了繼承父親的遺願他靠自己的努力考入了警察隊伍,目前還在聯邦警院培訓,他青梅竹馬的女友白雪,也就是正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女子傍上了「警院三大惹不起」之一,號稱警院小霸王的高寧,今天就來攤牌,這頓飯說白了就是散伙飯。
被甩的年年有,也不差他一個,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個高寧也算是這個警員的發小,小的時候像個小跟班似的整天跟在他後面屁顛屁顛地叫著「明哥」,直到高寧的父親升任了聯邦警員政部主任,對他憚度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沒事就找機會羞辱他。
左明沒興趣分析這個高寧性格扭曲的發展史,但對于這種前恭後倨,翻臉不認人,仗著老爹勢力欺友妻女的敗類,左明是極度反感的,如果在前世,他反感的人,不出一個小時就會從人間蒸發。
但是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作者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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