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很郁悶,他的鮮肉烹飪大師速成計劃受到了嚴重的干擾,宿舍儼然已經成了一間大號郵箱,堆滿了絡繹不絕掉戰書,而且又趕上臨近考試,教學樓已是一座難求,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座位,有個家伙竟然把他趕走了,原因是那個家伙在桌兜里翻出根蜷曲的毛,以無懈可擊的物證證明這個座位已經被他佔了。
左明實在是沒有去驗DNA的興趣,這要是在前世,他去哪不是專機轉車專人伺候著,只要他願意,他甚至能在有五千年歷史的國王御用餐桌上吃晚餐。
他只得背起了書包,拎著一大包烹飪書籍踏上了尋找教室的道路,很快,沒有目的的尋找有了目標,位于一樓樓角的一間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這間屋子沒有什麼不同,寬敞明亮,唯一不同的是這麼大間屋子竟然連一個人也沒有。
左明很好奇地靠近了窗口向里望去,這才明白了這里空無一人的原因,四個黑衣墨鏡的男人背著手站在屋里,兩人守在門口,兩人守住了後排的一個座位,座位上有個淺棕色的女士手提包。
「大晚上帶墨鏡,裝什麼盲人。」左明不以為然地推門而入,對眼前的黑衣大漢們視若無睹,隨手把包放在靠門的桌子上,掏出烹飪書津津有味地看起來,他今天剛弄了只通體晶瑩的大蠶寶寶,正想好好研究下做法。
幾個黑衣人郁悶了,哥幾個凶神惡煞的往這一站那明顯就是生人勿進啊,就差在腦門上寫上「我們不好惹」了,怎麼這家伙根沒事人似的就這麼闖了進來,真當哥幾個是空氣?再說了,咱們可是堂堂國安局的人啊!哪里被人這麼輕視過!
「出去,這里現在不對外開放。」一個大漢走了過來,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其他三人很戒備地把手伸進了懷中。
還帶著槍?左明納悶了,難得上個自習還遇到幾個帶槍的,這幾個家伙也是找自己決斗的?
「我就在這里看會書。」左明連頭也懶得抬,悶聲回答。
「國安局,正在執行機密任務。」黑衣人掏出了一個金色的徽章遞到左明眼前閃了閃,「你必須配合!」
「我也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而且我不打算配合。」左明把書翻到了的焗蝸牛一頁,吧砸著嘴唇回答,貌似蠶寶寶也能這麼處理一下。
黑衣人的眉梢忍不住抽搐了兩下,你丫一個破警察看烹飪書,還好意思說很重要的工作,你丫到底是警察還是廚子!
他也懶得和左明廢話,一把抓起左明的書呼啦啦一聲扔到了牆角,然後挑著下巴居高臨下地對左明說︰「你要不配合,這就是你的下場!」
左明面色微寒,十指重重敲著桌子,昂起頭看著他︰「首先,我是警察,這是我的學院,我有權在這里做我任何想做的事,其次,那是我的書,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扔我的書,侵犯了我的物權,你必須道歉。」他的語氣極為誠懇。
「呵呵,物權?道歉?」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冷酷的臉上也不禁起了幾絲笑意,「你跟我提權利?我告訴你,在我們面前你沒有任何權利!」說著又晃了晃金色的徽章,差點甩到左明臉上。
「我想我還是有的。」左明不卑不亢,平靜地看著他。
「我告訴你!你現在唯一有的權利就是給老子滾出去!」他指著左明的鼻尖吼道,「還讓老子給你道歉?你活得不耐煩了?!」
左明微微皺眉,躲開漫天噴射的唾沫星子︰「根據聯邦法案……」
「我告訴你,根據聯邦法案,所有的東西都屬于聯邦!」他推了推墨鏡,從鼻子里哼出幾個字,「包括你的小命。」
「也就是說,我在我的屋子里看我的書,就惹到了聯邦,然後我就會丟了命?」
「哼哼,可以這麼說。」黑衣人的語氣越來越平靜,威脅的意味卻是越來越濃,已然動了殺機,他指著門口,「現在,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要是不呢?」左明饒有興趣地問。
「很簡單,我們會以妨害聯邦安全的罪名逮捕你,然後你會在監獄里待上三十年,直到老鼠啃光你的骨頭。」像是為了對這句話作出注解,另一名黑衣人一口唾沫吐在左明被扔到牆角的書上,用腳狠狠踩了踩,無比囂張地說,「這些都是以聯邦的名義。」
「哦?」左明冷笑了一聲,終于緩緩站起了身子,將書頁折了個角,面帶微笑無比淡定地迎著他挑釁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你可以來試試,我會以你欠揍的罪名殺了你。」眸中精光一閃,氣勢頓時大變。
黑衣人心頭一震,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涌遍全身,這種情況即使在執行最危險的任務時也沒有出現過,這個看似瘦弱的年輕人只一個眼神,就讓他感覺到一股徹骨的殺意。
這種殺氣有若實質,只有在真正殺人如麻的士兵和殺手身上才會出現,此時他哪里還敢大意,只覺得對面這個人畜無害的年輕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嗜血的洪荒野獸,竟下意識掏出了槍。
國安局地工果然不愧是訓練有素,另外兩名黑衣人也在第一時間掏出了槍,左膝前跨,右膝微曲,雙手緊握著槍,戒備地指著左明,如臨大敵。
另外一名黑衣人頭發有些白,似乎是領頭人,冷冷地看著左明,面沉似水,對三人比劃了個手勢。
三人接到指令,微微點頭,手指慢慢扣在了扳機上,表情冷酷而森然,在他們看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警察已然是一具尸體,警察又怎麼樣,在國安局地權面前他算個屁,大不了殺了他後再安個莫須有的罪名了事,這對他們來說,最簡單的事無外乎就是殺人。
「我再確認一下,你們不是臨時工吧。」被三把槍指著,左明絲毫沒有在意,臉上掛上了淡淡的嘲諷,有些戲謔地問。
四人紛紛皺眉,不知道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這個家伙是不是嚇傻了才會問這麼沒有營養的問題。
「哦,看來不是。」左明滿意地點了點頭,豎起了五個指頭,似乎是在解釋,「第一,不管什麼事我不喜歡沒人負責,第二,恭喜你們,因為你們還算工傷,第三,那是我很喜歡的一本書,第四,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們,扔出去的槍比上膛的槍更危險?」
話音,左明身形已動,右手猛然化掌似砍似撥,正擊在最近一人的手腕上,那人根本沒看到他是如何出手,只覺得手腕折斷似得一痛,手中的槍便滑掌而出,被左明順勢的一撥,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朝後排牆角那名持槍的黑衣人飛去。
撥出他的槍後,左明右手絲毫停留,收掌化肘以詭異的弧度正砍在了那人胸月復隔膜處,千鈞之力噴吐而出,那人被重力一擊,登時撞向了身後的牆壁,重重一下撞在牆上,清晰的骨裂聲響起,連哼都沒哼一聲癱軟下來。
前排的另一黑衣人反應不可謂不快,短短的零點幾秒,他已打開保險做好了擊發姿勢,但左明的動作更快,那人的手指剛剛放在扳機上,左明一只手就罩了上來,前後一拉,一把槍頓時散成了漫天零件紛紛落下。
如果不是拿著槍,以他的身手或許還能格擋一下,他這才想起左明的那句「扔出去的槍比上膛的槍更危險」,連震驚都沒來得及震驚,眼睜睜地看著槍變成了零件,就覺得左膝一陣刺骨的劇痛,不覺得單膝跪了下去,膝蓋骨粉碎的痛感剛剛傳到大腦,接著後頸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左明一腳正蹬在他的後膝窩處,趁他半蹲的瞬間,一掌打在後腦擊昏了他。
其實,對左明那句「扔出去的槍比上膛的槍更危險」了解最深刻的並不是他,而是後排那名持槍的男子,看到左明在電光火石之間便輕易擊倒了絲毫不遜于自己的兩名同伴,他本能地想要開槍,卻發現第一名被擊倒同伴的那支槍正對著槍口呼嘯而來,完全封死了他的射擊路線。
不過就算沒有這把槍,他自覺得也無法擊中左明,因為左明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幾乎違背了物理、生物、數學等已知原理。
在他眼中,第一個同伴的身體還沒撞在牆上,第二個人的槍就被卸成了零件,第二個人昏倒後還身體沒著地,那把飛出的手槍已經迎面而來!
也就是說,左明擊敗自己的兩個同伴,只用了不到一秒時間!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眼楮,眼睜睜地看著那把急速飛來的手槍正砸在自己槍上,然後帶著強大的沖力反彈到自己臉上,他在昏迷前,看到兩道鼻血呈拋物線飆射而出。
處理完這三個人,左明輕松地拍了拍手,對最後那個領頭的黑衣人露出了個極具親和力的微笑。
黑衣領頭人嘲諷的笑意還沒浮上嘴角就僵硬住了,他太清楚這三名手下的實力了,他們全部都選拔于聯邦最精銳地戰隊,參加過圍剿**武裝的戰役,手上的人命沒有幾百條,但也有著百八十條,都是真正見過血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在被家族招募後安插進國安局,更是參與了多起秘密任務,哪次都是無往不利。
原本以為帶這三人出來是大材小用,沒想到竟在一個照面就被人家輕易擺平了,說一個照面都是長的,連一秒也沒到啊,果的秒殺!
「小……小兄弟,有話好好說。」領頭人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在見識過左明的厲害後抽了兩下下巴,但還能完整地說出話來,「我……我是國安局第四行動組組長,我叫……」這時候表明身份是最重要的。
「我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左明搖了搖頭,微笑著向他走來,「再說了,我們不一直都在好好說嗎?你們說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們的。」
步步逼近,步步殺機。
「不不,都是你的,都是您的!」左明進一步他就退一步,只覺得對方不甚強壯的身體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壓得他喘不過起來,冷汗涔涔而下,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凜凜殺意,更是嚇得結巴起來。
「哦?在我打不過你們的時候是你們的,現在發現打不過我了,就變成了我的,其實這都是屁話,只要干掉你們,這些都是我的。」左明撇撇嘴,「不過我要是打不過你們呢,如果換個別人呢,那豈不是連我的命都是你們的?」
現世現報,左明原封不動把他們的話還了回來,他現在是有苦說不出。
「那本是我很喜歡的書。」左明嘆著氣搖了搖頭。
領頭人一個箭步跑到牆角,視若珍寶的把那本沾了痰液和腳印的書捧在手里,用袖子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您……您的書!如果您嫌髒了,我馬上給您再買一本,不!馬上把出版社給您包下來!」
「你們還說要逮捕我?來啊!」左明笑嘻嘻伸出了雙手。
領頭人立馬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開什麼玩笑,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家伙分明就是個魔鬼,他一定會面帶微笑眼都不眨的把自己干掉,這點他絕對可以肯定!天吶!這次是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個狠角色啊!
「你們不是要我滾出去嗎?」左明撓撓頭,「怎麼個滾法啊?」那樣子很萌,很懵懂。
「小兄弟,您是警察,我們是探員,咱都是一家人啊!井水不犯河水啊!」領頭人都快哭了。
「一家人?我沒穿著警服嗎?怎麼你們用槍指著我的時候沒說咱是一家人啊?」左明的語氣越來越冷淡,「我剛才問你了,怎麼個滾法,你沒听見麼?」
「我……我們是請您出去,不是滾啊,您听錯了吧。」領頭人頻頻哈著腰,哭喪著臉解釋。
「哦?看來我可能真諜錯了。」左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是的,是的,您一定是听錯了,我們都是文明執法,哪能說滾這麼粗俗的字眼啊,小兄弟,您也是執法的,您說是這麼個理吧。」看左明態度有所緩和,他急忙順著桿子往上爬。
「嗯,可是我這輩子都沒見人滾過,你給我滾個看看,也讓我見識見識。」左明玩味地看著他,眼中冰冷一片,就像看著一只被戲耍的猴子。
「我……我……」看左明這麼快就翻臉,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憋死。
「我什麼我!老子讓你滾一個,你沒听見啊!」左明的氣勢陡然冷厲起來,揮起一拳直直打在他的胃部。
領頭人只覺得胃部一陣,五髒六腑火燎似帝痛,他半蹲子,憋著紅臉,嗚嗚地吐著酸水。
左明哪里肯這麼輕易放過他,揪著他的頭發,一把按進了褲襠里,一抬腿狠狠踹在他膝蓋上,用力一按,生生把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折成了個球形,照著上就是一腳。
領頭人咕嚕咕嚕就滾了出去。
他明顯是個有身份靛面人,即使是滾也會保持應有的風度,頭扎得太低,不夠瀟灑,如果抬得太高,又有失風範,哎,滾也是個技術活啊……
但他在保證方向和速度的前提下,頭剛好扎進了褲襠里,位置不高不低,滾得那是又瀟灑,又不失風範,行雲流水,干淨利落,直到撞上牆才停下來。
領頭人揉著幾乎要斷裂的腰勉強站了起來,花白的頭發凌亂地粘在額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平時也是久居上位,別說一個小小的警司了,就是西雅州警署署長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哪里想到今天竟受了這麼大的屈辱,他無比憋屈地盯著左明,幾乎是在咆哮︰「我不服!」
「哦?說來听听。」左明來了興趣,雙手負在身後,「說對了沒準我會放過你。」
「你伸出了五根手指,可你只說了四點!你這是作弊!」能讓這個殺人如麻的人說出作弊這種幼稚的話來,可見他憋屈到了什麼地步,不過這也算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呵呵,老子太他媽機智了,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一听這個,左明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太陽上青筋隱約可見,再也不說二話,抬起手一個大耳瓜子就抽了過去︰「麻痹!老子不會數數啊!」
領頭人被扇得眼冒金星,在原地打了好幾個轉才停下來。
「就你他媽數學好啊!」左明口沫橫飛,又是一大耳光!
領頭人捂著高高腫起的左頰,還沉浸在頭腦嗡鳴的痛苦中,愣愣地不知如何回答。
「媽的!數學!就他媽你會數學!」
「數學好就炫耀!我再讓你炫耀!」左明剛剛還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這下卻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兩只蒲扇般的手掌就像大風車似的,照著那張臉就是一頓 里啪啦一頓亂扇。
領頭人郁悶地直直嘔了好幾口血,這種潑婦似的打法簡直無從招架,他本身的格斗能力也算不錯,可左明的手總能從任何角度重重扇到他臉上。
更讓他更郁悶的是這頓打挨得太冤了,怎麼說的好好的,說打人就打人啊!你不是說能放過嗎?還講不講道理了啊!他勉強地從腫成饅頭大小的眼眶里擠出一條眼縫,極為不甘地問︰「為什麼!」
「 嘴! 嘴! 嘴!我讓你 嘴!」
「數學!數學!數學!我讓你數學!」
不問可好,這一問左明登時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按著他的頭就往牆上撞去。沒幾下這個可憐的家伙就滿頭是血的昏死過去,額頭上腫起來一連串的青包。
到了這個地步他都不明白,數學,是每個騷年心中永遠的痛。
左明好容易才從對幼年時數學的慘痛回憶中恢復過來,看著暈倒的四個家伙,心情壞到了極點︰「媽的,還得收拾。」然後就打開窗戶,把這四個人直接丟到了窗外的樹叢里。
管你什麼國安局,管你什麼機密要事,管你什麼聯邦名義,誰讓老子不爽,老子就讓誰巨不爽!區區一個國安局就來冒犯小爺,這是什麼世道!國將不國了嘛!
處理完這些瑣碎的事,左明也實在沒興趣再在這個屋子待下去了,他收拾好書包就要出門,忽然余光瞥到了後排那個女式包︰「貌似這個就是那個所謂的機密事件?」
左明好奇地翻開了包,只有幾件女人很常用的物品和一些奢侈化妝品,還有一個藏在內包里的羊皮筆記本,他隨手翻了翻,雋秀整齊的小楷字只是記載了一些課堂知識,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順手又往包里一模,模出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赫然就是一包女性專用物品。
左明禁不住挑了挑眉梢,難道這就是機密?娘希匹的,你是總統夫人還是總統他老媽啊,一個這破事兒還找四個人來看著?怕人知道血型還是怎地!?
什麼時候國安局也干上這種保姆似的工作了?他們還沒有無聊到這個地步吧,在25世紀,國安局早已式微,淪落成一個空殼單位,被後發制人地勤局取而代之,用可有可無來形容絲毫也不為過,導致這個國家機器江河日下的原因是22世紀的一場大清洗,但在左明的記憶中,這個時候的國安局應該有著相當的實力,凌駕于各個國家機構之上,是一個實打實的龐然大物,再怎麼落沒也不至于成為給警院看場子的保鏢。
莫非他們是在保護什麼重要的人?要麼就是這個手提包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左明重新把手提包翻查了一遍,那些日常用品沒有什麼疑點,口紅不是微型手槍,粉底也不是劇毒,他最終把目光定格在那個筆記本上,一頁頁自己翻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異常,不是拼圖密碼,也沒有記錄什麼重要情報。
忽然,他的目光停頓在一個字跡潦草的公式上,瞳孔猛然一縮,的指尖滑過一個個字母和符號,嘴唇哆哆嗦嗦地念了出來,隨著念完最後一個字符,他的頸後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劇痛,好像有人要把他的脊柱從脖子里抽出一般。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楮,無盡的黑暗包裹了他的意識,忽然間,無盡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點晶瑩,宛如夜空中的一點星辰,奪目至極,這如豆如燈的一點晶瑩像是即將沖破泥土的女敕芽,倔強地伸展著軀體、撕裂著黑暗。
隨著這一點晶瑩的延伸,左明只覺得腦袋好像被人從中間用一把利斧生生劈開,灌進了成噸的水銀,那種劈裂、壓抑帝痛完全摧毀了他的忍耐極限。
光明終于沖破了黑暗,無數由各種字符組成的百色光斑從那絲裂縫里傾瀉而出,白色的數據光幕就像是猛然沖破河堤的洪水向他沖來,佔據了他的全部識海。
熟悉的光幕,熟悉帝痛,左明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穿越前的那次任務,但是這次又有了些許的不同,記在筆記本上的那個公式印在他的腦海里,就像是一條蚯蚓一條彩帶緩緩融進了浩如煙海的光幕,完美地契合在其中,瞬間,原本暴躁無序的光幕忽然平靜下來,像潺潺的流水,像如雲的發絲緩緩流動著、飄拂著……
左明在恍惚間睜開了眼楮,頭頂上的日光燈照射出旖旎的光暈,剛才的情景就像是一場夢,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個公式上,如痴如醉,難道這個公式和四百年後聯邦最高端的科技有關?!這個公式對辰芯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下意識地用手模了模後頸處,那里是他穿越前埋置芯片的地方,也是剛才那股疼痛爆發的起點。這只是個無意識的舉動,然而這個舉動卻如九天外轟然而至的雷霆一般,讓他的身體完全僵硬起來。
因為他的手指在接觸到後頸的皮膚後,竟然觸踫到了一塊一公分見方的硬物!大小、位置和前世的芯片一模一樣!太難以置信了!他從穿越而來,僅僅是一個虛幻縹緲的意識,他的永遠地留在了25世紀,那這塊硬物又該如何解釋?也是隨著他穿越而來?這怎麼可能!難道是這具身體原本就有這樣一塊芯片?那就更不可能了!
但不管是那種可能,這段殘缺不全的公式必然和辰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仿佛感覺到在冥冥之中,在命運之手的操控下,這個公式將他的前世今生若即若離地搭在一起,雖然這種感覺極為朦朧極為模糊,似有似無、藕斷絲連,但左明認定,這個公式一定和他有關!
但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饒是左明閱歷無數,在思考這個問題時腦子也抽了筋,然後,他就決定不再想,反正也想不明白,萬一糾結了半天只是個良性腫瘤呢?
「看來該去醫院做個檢查了。」左明自言自語著,順手把這段公式記了下來,把包按原來的位置放好,露出了一個惡趣味的微笑,「看來是個女科學家啊,相識一場也算緣分,送你個禮物吧。」他從自己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個準備作為食材的蠶寶寶,塞進了女式手提包里,轉身離開。
半個小時後,簡檸小跑著推開這間教室門,氣喘吁吁,香汗布滿了額頭,走向後排,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包,把手伸進了包里,一陣模索,捏到一只軟綿綿吊狀物體,她狐疑地抓在手心,然後,她看到了一條五寸有余的蠶寶寶在她的玉手上蠕動著晶瑩雪亮的……
「啊!!」一聲糅合了淒厲、驚悚、恐懼、憤怒的尖叫劃破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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