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動作,一個個瞪著倆眼珠子,大眼瞪小眼。
屋子里已經沒什麼完整物件了,牆上到處是飛濺的血痕,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片人,門口那個打著石膏的家伙最慘,胳膊軟綿綿耷拉著,也不知道斷成了幾截,腿折成了負角度,肯定也斷得不能再斷了,臉上擦痕血痕一道道疊加著,大傷套小傷,早認不出樣子了,身上除了大腳印子就是血,背後還沒降溫的開水呼呼冒著蒸汽……
這家伙是誰?剛才沒見過啊?是左明嗎?高寧的這副慘樣,就算高哲來了也能認得出來,更別說其他人了。
國安局特工們的個人能力哪里是高寧這群散兵游勇可以相提並論的,雖然免不了有誤傷,但倒在地上的大部分還是警院政部的人。
政部副主任唐昆烏黑著倆熊貓眼,捂著紅腫的腮幫子,氣得直哆嗦,他指著穿著警服的賀玉昌︰「你……你們真是反了!你們一個個都不想活了!還冒充國安局!你……你們勾結左明販賣毒品,我告訴你們!你們都被開除了!明天老子就把你們送上法庭!」
賀玉昌沒空搭理他,低著頭用腳把把倒在地上的人一個個撥拉過來看了看,心里一涼,左明沒了!
那家伙不是剛剛還喊了一嗓子嗎人呢!?他再一看被鎖死的門口,登時氣得鼻孔直冒煙,這下子全明白了,媽的,被人涮了!左明你個王八蛋!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更深的層次,現在絕對不是罵左明的時候,一次抓捕行動儼然已成了一幕鬧劇,虧自己還信誓旦旦地向上司匯報——這是一個恐怖分子集團!我們馬上會偵破一起轟動聯邦的大案!
一想這個,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倆巴掌。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一句話就能解釋的了的了,說搞錯了,這是個誤會?那國安局肯定在第一時間就成了全聯邦的笑柄,局長不把他生撕了才怪!
這還只是表面上的麻煩,如果再深一步……
系警院,擅自行動,虛構情報,浪費情報資源,毆打在職警司致重傷……想想這一條條罪名,他心里就一陣哇涼哇涼的難受。
左明你個王八蛋啊!你可把老子坑苦了啊!
他心中的苦又有誰能知道啊……
媽的,還有件事!他一拍腦門,猶如醍醐灌頂醒悟過來,但這次灌進腦子里的可不是什麼靈感,而是刺骨的冰水和臭烘烘的大糞。他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
如果這些全是假的,那那個電話……他一陣頭暈目眩,這次丟人丟到五千公里以外去了。
四千七百千公里外的德林州,接了左明兩個電話的男人的活塞運動似乎達到了頂峰,興奮地嗷嗷直叫,就在要沖上雲端的關鍵時刻,的落地玻璃窗轟然碎裂,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掛著繩索破窗而入!
窗外,幾駕轟鳴作響的武裝直升機機炮飛速旋轉著,蓄勢待發!
轟得一聲房門被定向爆破炸飛,身穿國安局便服地工持槍而入……
那人徹底懵了……
媽的,偷個情至于這樣麼……
國安局還管這個?!
天吶!莫非我把他們局長的女人給上了?!
……
「對了!他說毒品!」賀玉昌猛然想到了剛才唐昆提到的毒品,好像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還有機會!媽的,死道友不死貧道,這黑鍋你們就背了吧!」
說干就干!不能等他們反應過來!
他朝唐昆亮了亮證件,月兌下了皺巴巴的警服,露出了繡著國安局繡徽的襯衫,嚴肅地說道︰「我是國安局四組組長賀玉昌,奉命調查一件跨州毒品案,現在我們得到線索有毒販冒充警院學生攜帶毒品,你現在必須給我解釋,你的毒品是怎麼來的!否則,我們會依照聯邦法案第三百三十七條逮捕你!」
特工們個個不是省油的燈,一听這個就知道事情大條了,頓時給賀玉昌幫腔︰「對!長官!我們查到了!毒品就是他帶來的!就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我們正要逮捕他,他帶著人公然拒捕!」六七個人紛紛指著唐昆,眾口鑠金。
賀玉昌目如鷹隼,直勾勾盯著唐昆︰「你私藏毒品!公然拒捕!致我國安局人員重傷!你罪上加罪!」
「這……這……」唐昆傻眼了,這一頂頂大帽子壓得他差點白眼一翻暈過去!
他只知道高寧這個計劃,但並不知道毒品是哪來的,一听這件事竟和國安局掛上了關系,還是一件跨州大案,頓時兩腿一軟跪在地上,抱著賀玉昌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賀長官,我……我是真不知道啊!高寧給了我毒品,讓我找人放在左明宿舍里,栽贓左明,他毒品怎麼來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高寧是誰?是他嗎?」賀玉昌一見關鍵的口供已經拿下,心情大定,走到高寧面前,抬起他的下頜,啪啪地拍著他的臉,「說!毒品是不是你的?!」
高寧的腦袋早就被揍得迷迷糊糊了,感覺到有人拍他臉,眯著腫如饅頭的眼縫,朦朦朧朧地看著賀玉昌手里的那個包著油紙的包裹,有氣沒氣地說,「不是……」
「是不是!」賀玉昌抬起腳,堅硬的皮鞋尖踹在他的肝部,疼得他五髒六腑一陣,生生嘔出幾口血來。
「是……是我的,是我讓唐昆放進來的。」國安局陰狠的手段尤其是他能承受得了的,劇烈帝痛使他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現在證據確鑿,高寧勾結毒販,攜帶毒品,意圖陷害聯邦公職人員,罪大惡極!帶走!」賀玉昌一揮手,上來倆人干淨利落地把高寧捆了起來,賀玉昌一指其他人,「這些人都是同犯!都帶走!」
「不要啊!我們是冤枉的啊!是高寧叫我們來的啊!」有些人還想反抗,被特工們三下五除二放倒在地,牢牢捆了起來,本來就被這幫人稀里糊涂打了一頓,早已結下了梁子,這下可翻身了,個個下手極重,專往要害上招呼。
沒一會,高寧的人都被捆成了一個個粽子,一個個面如死灰,任由黑色的布袋罩在了頭上。
高哲站在門外,听到里面發生的事情和對話,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變成了慘白色。
他接到兒子的電話就趕來了,門鎖著進不去,只在外面干著急,一開始還想靜觀事態發展,可一听到毒品這倆字,他的心就墜到了谷底,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毒品是怎麼來的。
他急忙趕走了警備隊,自己一個人守在門外,攥著白手絹頻繁擦著涔涔冒出的冷汗,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前途命運在這個晚上就被終結了,如果自己真被就此拿下,那背後的勢力又豈能讓一個沒用的棄子掌握如此多的秘密……
想到這里,他恨不得掏出槍把高寧親手給崩了!
高寧,你他媽真是個坑爹的禍啊!坑爹也沒這麼坑的啊!想他堂堂政部主任,門生遍布聯邦警界,威望崇高,一呼百應,差點沒蹲在門口大哭出來。
不過,事情還有轉機,他心一橫,反正已經黑了,就一條路走到黑吧!
「咚咚咚!」就在他苦思冥想如何進行計劃的時候,宿舍的門被人從里面砸爛了,嘩啦一聲,鐵鏈子掉在了地上。
鼻青臉腫地工們押著一行罩著黑布頭套的警院人員魚貫而出。
賀玉昌志得意滿地走在最後,得意洋洋地踱著四方步,化被動為主動,雖然沒抓住什麼恐怖分子,但挖出個販毒團伙,還能牽出一串警界高層,這樣一來就將警方的一部分力量也拉入了自己陣營,收獲也是不小啊!老子太他媽機智了!
「請問,您是賀長官嗎?請留步。」賀玉昌听到背後有聲音叫住了他。
「你是?」他疑惑地轉過身。
「下官高哲,警院政部主任。」高哲謙卑地弓著身子,「有要事請您商談。」他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把賀玉昌請進了左明宿舍。
待了沒多久,兩人一起走了出來,臉上同樣掛著陰謀得逞的微笑,看上去是達成了某種默契。
「賀老哥,小弟如約奉上300萬的辦案經費,還請老兄……」高哲輕摟著賀玉昌的肩膀,兩人看上去就像親兄弟一樣。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高寧也是年輕氣盛,雖然魯莽了些,但也是為了掃平毒販,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嘛,從這一層上來看,我們都是一條戰線的嘛。」賀玉昌兩眼放著金燦燦的光芒,似乎已經看到真金白銀裝滿了自己的口袋。
「那就好,呵呵,那就有勞賀老哥了。」听賀玉昌這麼說,他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不知犬子什麼時候可以……」
「哦,這個嘛,高寧畢竟是第一個發現左明私藏毒品的證人,同時也親自參與了抓捕行動,雖然抓捕,但我們也得例行程序,給他做份筆錄,很快就會放他回來。」
賀玉昌嘿嘿一笑,拍著高哲的肩膀,「到時候令公子一份頭功是跑不了的,老弟你可別忘了請客哦。」
「一定!一定!」高哲諂笑著點頭應下。
「我這邊是沒問題。你那邊……」談妥了利益問題,賀玉昌收起了好臉色,陰測測地瞥了他一眼。
「您那沒問題,警院就更沒問題。」高哲笑得像一條毒蛇。
今晚的夜空沒有月亮,道路兩旁的樹影黑黝黝的,像一個個高大的怪獸杵在那里,分開的樹杈好像嶙峋的鬼手伸向在夜路上行走的人,但此時走在路上的這個人並不害怕,他的臉比惡鬼還要冷厲幾分,血液比這夜風還要涼。
高哲一個人走在校園里,走得飛快,高高瘦瘦的身形再加上蓬松的頭發,宛如夜里勾魂的野鬼,雖然和賀玉昌達成了協議,但是這個夜晚對他來說,是最繁忙的一個夜晚,該清理人的要清理,該抱大腿的要抱大腿,還要找幾個替死鬼以防萬一。
他一想到為了一個區區左明就讓他賣光了老臉,還搭進去了三百萬,就有一巴掌扇死他那個寶貝兒子高寧的沖動,你就是去把凌院長的閨女了,也比惹這麼個喪門星強啊!
「阿嚏!」左明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躺在松軟的貂絨床墊上,又開了一瓶莎蒂尼紅酒,咕嚕嚕一仰脖子喝了個痛快。
很快,這瓶價值十三萬元的紅酒就被他像喝白開水似的干了個精光,他滿意地打了個酒嗝,露出了一個復仇似的快意微笑︰「媽的,讓你再把小爺拉黑名單,小爺喝窮你!話說回來,這21世紀的酒還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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