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天前)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響起。
剛剛打開門的李思成才發現響的並不是他家的門鈴。
「您的快遞。」一個郵遞員打扮的年輕人拿著幾個包裹,又拿著一張單子,站在鄰居門
口。
「喔。」一個體格驚人的絡腮胡大叔留著齊劉海,取過筆來在紙上嫻熟地一揮,然後拿
起快遞員遞來的一大堆如同小山般的包裹,而這包裹對于他來說卻顯得小了,輕易就能往
里面搬運。
李思成微微皺起眉頭——這是這個月第幾次了?第五次還是第六次?
而且每次包裹都多得不像回事,雖說自己沒必要關心這個,但總是很在意。
而且,那包裹里面散發著不易察覺的危險氣息?是自己的錯覺嗎?
「唔……也許得看看了。」利索地關上門,李思成回到自己的臥室。
將一沓沓卷子擱置在一旁,他開啟了電腦的主機。
幽幽的藍光與紅光相互閃爍,顯示器上,埃及金字塔的桌面伴隨著為數不多的圖標展開。
打開淘寶頁面,開啟阿里旺旺,李思成的手指急速在鍵盤上舞動︰買五組。
五組?
對方回話,似乎挺驚訝的。
盡快送來。
好吧。
關閉頁面,「出售特殊」四個字一閃而過,李思成再度翻開試卷。
「圓通的速度應該能在幾天後送到?」他邊龍飛鳳舞邊自言自語。
r 月星辰東升西落,往返幾次,月光和r 光交替,又是炎熱的一天。
課堂上,李思成和其他學生呆呆地坐在教室里面,等待著老師的到來。
「喂喂。」前幾排的劉宇轉過頭來一臉神秘地說,「听說這次物理老師胃潰瘍,暫時請
假。」
「所以?」李思成冷冷地反問。
「……所……」話音未落,教室門被唰地推開,一個絡腮胡大叔夾著教科書走了進來。
「大家好。」魁梧的大叔臉上線條硬朗,身高加上身材讓他如同一座沉穩的大山,他穿
著寬大的白s 風衣和白s 襯衫,還有白s 的長褲,用有些許磁x ng和讓人心驚膽戰的聲音緩
緩說。
「李老師病重請假,我是他的代課老師,我叫白晨,所以你們得叫我白老師。」白晨拿
起一支粉筆,手一劃,大大的兩個連筆字就出現在黑板的正zh ngy ng,白字與黑板形成鮮明的
對比。
李思成扶了扶眼鏡,心中暗想︰這不是鄰居麼?
其他的同學也不敢討論老師病重一事,看著充滿威懾力的代課老師,乖乖地挺起腰桿听
課。
「翻到課本第……」白晨有模有樣地說著。
下課鈴響起,劉宇拉著李思成沖出教室,一直到教學樓角落。
「喂,思成,明天咱們去游樂園怎麼樣?我老早想坐過山車了。」劉宇興奮地提議。
「不,沒興趣。」李思成不假思索地拒絕。
「吶,你整天悶在家里,對身體可不好。」劉宇毫不氣餒。
「不必,我每天在家里做俯臥撐和單手伏地挺,偶爾打幾百下沙包,健康得很。」李思
成也毫不氣餒。
「……一起玩吧!老是在家里會發霉的!」「你這老早就腐爛的也沒資格說這話吧。」
「總而言之去吧,去~~吧!」「給我冷靜下來。」
看著劉宇滿臉期待的樣子,李思成也毫不動搖。
——包裹明天就到了,再加上他對游樂園一直沒興趣——其實他一直搞不懂為什麼會有
人喜歡游樂園,那種娛樂場所究竟有什麼吸引力?
他以前就去過一次,結果無聊得都想去寫物理作業來消遣時間了。
不管是坐過山車還是玩踫踫車,亦或者坐那大海盜船,他都沒有任何感覺。
「快上課了,你的畫畫好了沒。」然後,他冷靜地提醒道。
「……」劉宇像是雕像一樣僵在當場。
「完,全,忘記,了——!」緊接著他崩潰地捂著臉說。
「看來你是逃不過她了,還有三分鐘就是美術課。」李思成殘酷地拋下重擊,正在此時
,他的余光掃到了一個魁梧的身影。
白晨站在辦公室門口,他附近有一定範圍內都沒有哪怕一個人影。
他手上拿著智能手機,用微小的聲音在和誰對話。
「……」注意到了李思成的視線,白晨用平靜的目光自然地看向他。
「喂,思成?思成?思成?」
他在干什麼……雖然只是在打電話,是我起戒心了嗎?總覺得他不是普通人。
「喂喂喂!上課了!」
自己有這種感覺也是理所當然,他的走路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很好地分配重心,隨時都
可以防御任何襲擊,身體似乎也經過超乎想象的訓練……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太危險
了……
「……思成……」
果然他很有趣……得繼續調查下去。
「思成啊,你怎麼了?」劉宇的音調逐步下降。
「啊……上課了嗎?」李思成撇下劉宇,快步走向教師。
「哎哎,這下完了!」劉宇從後方追上去。
白晨的目光在李思成身上停頓了一會兒,緊接著又轉移到他的手機屏幕上。
淘寶的網頁一瞬間被他打開。
……
一天仿佛只是一眨眼,轉瞬便過去了。
又是門鈴響起,李思成一開門,頓時快遞人員遞上單子,說︰「請簽字。」
不過,現在這情況稍微有些特殊……因為這三個字是從兩邊同時響起的。
李思成一看,發現白晨的面前也站著一位快遞員。
這,可真夠巧的。
默默收下包裹,李思成剛轉身——
「呦,思成!我叫了好多人,大家一起去吧!」劉宇歡樂地喊道。
「……真麻煩。」李思成嘟囔了一句,把包裹放到客廳的茶幾上。
「既然如此也沒辦法,走吧。」李思成穿上運動鞋,帶上些鈔票便無可奈何地出了遠門。
……
「哇啊啊啊啊啊啊——」劉宇在旁邊毫無形象可言地尖叫。
「……」李思成用余光掃著他的丑態。
他在坐上過山車並摘下眼鏡後,就一直保持著沒有表情的表情看著上下左右顛倒的場景。
他恍惚間感到口渴,手頭卻沒有水喝,心情便變得更為差勁了。
然後,他看到眼前的人,嘴角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白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