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桃花開。請使用訪問本站。在這個風和日麗,萬花爭艷的日子,紫芯接到了前往不夜城的通知。前來接引她的無刃鋒弟子名叫高池,結丹初期修為,濃眉大眼,寬背熊腰,給人一幅很可靠的樣子。
兩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晚上了。而他們所到之處竟是整個天星大陸最高的地方——齊峰之上,這到有些超出紫芯的想像。
要知道,整個天星大陸的構架其實非常簡單,雲霧宗位于東面,御劍宗位于西面,神獸門位于南面,而北面叢林據說是萬魔宗的所在之處。這東西南北四面幾乎都可以算得上是平原,就算有些山丘叢林,也算不上高峻。但眾所周知的是,在這天星大陸的中心卻有兩座最高的山峰齊峰和泰峰。
沒有人真正去丈量過這兩座山峰有多高,只知道它們高聳入雲,深不見底。除卻高不可攀這點之外,這兩座山峰還有一個奇特之處,那就是它們無論山形外貌都一模一樣,就如一對孿生兄弟般,彼此之間可以當成鏡子來照。而且齊峰與泰峰挨得特別近,兩座山峰之間是一道深深的峽谷。
站在齊峰山巔,紫芯四下看了看,這里倒是風景秀麗,難得一見。不過此刻她有些茫然,不知這里和不夜城有什麼關系……這時,一旁高師叔開口說話了「芯師佷看到前面齊峰與泰峰之間的那個縫隙沒?」
紫芯順著高池所指之處看過去,不就是那個大峽谷麼?紫芯點點頭。
「那就是不夜城的入口,現在你拿著這個破妄符隸,跳下去!」男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接過符隸,紫芯有些懵怔,跳下去?確定要這樣?站在山巔她向下看了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這里怎麼看起來都是一個極其平常的山澗。
深深看了男子一眼,只見對方一臉的嚴肅,一幅很認真的模樣,完全不是在說笑。紫芯只得緊了緊手里的符隸,也不去想這萬丈懸崖了,一咬牙閉著眼跳了下去。
耳邊似有呼呼風聲,眼前似有數道亮光閃過,待紫芯腳踏實地落到地上可以睜開眼楮時,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安穩落地之後,紫芯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楮,好清新的空氣,竟隱隱有靈氣在空中飄蕩。
站直身子,紫芯放眼望去,天上湛藍一片,白雲飄飄,艷陽高照,不遠處綠樹成蔭,鮮花成群。這幅景像讓她有一瞬間的怔楞,如果不是腳下正踩著幾株稻穗,她都要以為自己剛剛是從山頂咕咚一聲滾落下來,直直栽到了山谷底。
紫芯四下看了看,此處正好沒人,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衣衫,沿著腳下的這條小路徐徐朝遠處走去。七彎八折的小路過後,繞開了面前這片叢林,視野一下變得開闊起來,面前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梯田,梯田之上房屋炊煙裊裊,紫芯隱隱看見有幾個頭戴年斗笠的人影在田間晃動,看來這里應該是一個小山村。
修真之人的視野極好,沒有了叢林的遮擋,紫芯能清楚地看到田間村民勞作的情景。火熱的太陽照在他們身上,即便汗流浹背也渾然不覺,依然辛勤耕耘著。這倒是真應了那句話「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紫芯心情頗好地想到。
不過似乎哪里有點不對,下一刻紫芯不知想到了什麼,身形一頓,差點兒生生止了腳步。鋤禾日當午可她記得很清楚,剛剛在山巔之時正好是夜幕降臨,可這里竟是正午時分,兩地之間竟然有時差?
沒想到兩個不同的地方竟然黑白顛倒……紫芯一邊若有思索,一邊繼續往前走,修真之人腳力很快,看著很遠一段山路,不多久就到了。
此時正在田間埋頭耕作的兩名男子一老一少,年輕的那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樣子,兩人揮汗如雨,有人來了也渾然不覺。紫芯站在小路邊,躊躇了一下,出聲朝離她比較近的年輕男子喊道「這位小哥,麻煩問一下……」
年輕男子听到喊聲轉過頭來,因為常年勞作的原因,皮膚黑黝黝的,此時日頭頗大,他身上薄薄的麻布衣衫已被汗水浸濕了大半。
紫芯這時滿面笑容,正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要問。豈料對方轉頭只看了紫芯一眼,就立馬放下手里的活計,畢恭畢敬地低頭鞠躬道「不知仙子來此有何要事?可有需要小子幫忙的地方?」
仙子?听到這個稱呼紫芯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因為怕暴露身份,每位試煉弟子都月兌去了雲霧宗的道袍,如今紫芯穿戴的是一身女敕黃衣裙,頭上簡簡單單插了兩只頭釵,儼然一幅凡間小姐的打扮,不知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乃修真之人的?
而此刻,對方的這一番問話顯然超出了紫芯的設想。她忪怔了一下,嘴里原本要月兌口而出的話也咽了回去,正想著該說一點其他的什麼好。
見自己沒有立馬回話,男子倒不以為異,頗為熱情道「仙子是不是準備去西城齊家?誒,穿過我們吳家村再往西走五十里就到了。以仙子的腳程定能趕上兩日後齊家七月初七的客卿長老會。」
客卿長老會?七月初七?紫芯心里一驚,心中有太多的問題卻不好一咕嚕地倒出來問個明白,只得以後在路上慢慢打听了。于是她滿面笑容地說道「是,我正是奔著齊家客卿長老會去的,就多謝小哥告知了。」
說罷,紫芯笑著轉身離開,只不過她的背影看似平靜,心里卻是止不住的驚訝,七月初七?那不是炎炎盛夏?可她卻很清楚地記得就在剛剛一盞茶之前,山巔之上時才陽春三月啊。抬頭望著天空中那一輪烈陽,紫芯深吸一口氣,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不但黑白顛倒而且季節錯亂,三月春花瞬間變成七月夏蓮,真讓人難以適應。
再看看自己身上這套春衫,紫芯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這套衣裙似乎在烈日之下有些厚重了,不由輕嘆一聲,得找個機會換一身輕薄的綢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