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紅顏 楔子

作者 ︰ 蒼蒼梧桐

楔子

鶩落霜洲,雁橫煙渚,分明畫出秋色。

暮雨乍歇,小楫夜泊,宿葦村山驛。

何人月下臨風處,起聲羌笛。

離愁萬緒,閑岸草、切切蛩吟似織。

——柳永《傾情》

時值秋季,卯時,天未見大亮,一聲刺耳的喇叭聲便在這個天氣里驟然響起,隨後便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隨著一聲高呼「新娘上轎」,便見有位身著大紅喜服的女子,在媒婆的引領下,娉娉婷婷地走入花轎之中。

「停轎!」只听得一聲斷喝,把新娘從沉睡中驚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昨晚睡得太晚,今早又起得太早,竟然不知不覺在這送嫁的途中睡著了。

「哎呦!新郎官,您也太心急了吧,轎子都還沒進屋呢耳邊響起陳媒婆那夸張的笑聲。

「哼!聶若水婚前失貞,還煩請陳媒婆帶回聶府新娘听到這聲音,不禁莞爾一笑,終于來了。

「哎呦,我說將軍大人,人我們都送過來了,您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叫我如何向聶府交代呀陳媒婆哭喪著臉,就差沒給新郎官跪下了。

「怎麼交代是你的事,難道我為了你的臉面要娶這失貞的女子不成?今天這親事就此了結了。我給她一封休書,自此,我們婚嫁自由安浩明正氣凜然地說道。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呀!嗚∼」陳媒婆無計可施,急得原地轉圈。

女子盤算了一下時間,整了整衣衫,走下轎來,眾人屏住呼吸,想看看這大婚當日被休棄的女子如何反應。

女子欣開頭帕,只听見觀禮的人群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都忘卻了該如何反應。

「那好,休書拿來新娘清清淺淺的聲音響起。那女子高挑而貌美,遺世**一般,臉上絲毫沒有被休棄的不滿。

「這般仙女似的新娘,安將軍也舍得放棄?」觀禮人群中有人小聲的犯嘀咕。這時,送親隊伍中走出一人,看他的裝扮像個僕人。只見他走向安浩明深深地施了一禮,開口道︰「安將軍,這是我家二小姐聶喬木,並非傳言中的大小組聶若水,我們聶老爺擔心您被流言蜚語所誤解,特地換了位小姐嫁過來。婚約上只寫了娶聶家小姐,並沒有提到是哪位小姐

「據我所知,你們聶府就只有聶若水一位小姐,這位小姐從何而來?莫不是找人頂替特地給了個聶小姐的身份安浩明眼里並沒有妥協。

那僕人恭身解釋道︰「二小姐因身體不好,出生後便被我家老爺安置在一處山間靜養,十六年來第一次下山

那女子聞言,勾唇一笑,卻並不說話。安浩明雙眼自始至終一直盯在女子身上,見此表情,頓覺有趣。「既然不是婚前失貞的聶若水,那便留下吧,只是你聶府的女兒是不配做本將軍的夫人的,那就為妾好了

那僕人趕緊撿起地上的紅蓋頭,往那名叫聶喬木的女子頭上蓋。

「慢著——」聶喬木一聲斷喝,倒有幾分凌厲的氣勢,那僕人竟然一時被嚇住了。

女子輕移蓮步,走至將軍面前,不見絲毫怯懦,「安將軍,千年靈芝與解聘書,您二選一

「你——,怎麼知道的?」安浩明瞬間感覺到事情出了他掌控的範圍,臉上布滿寒霜。

「將軍放心,民女只為自保,別無它求。記得這回我要的是解聘書而不是休書女子不以為意地笑道。

「好,我給你解聘書,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有千年靈芝?」安浩明一臉鐵青,狠聲說道。

「我們一手交解聘書,一手交靈芝女子眼里全是贊賞,看在安浩明眼里卻成了挑戰。

「你最好別騙我,否則——」安浩明迅速轉身而去。

那僕人似乎听明白他們之間有一場什麼交易,「二小姐,您不能擅自違背老爺的意願

「呵呵,回去告訴你家老爺,他的生身之恩我已報答,若是日後他膽敢再拿人要挾,別怪我不客氣話音剛落,一把犀利的匕首迅速纏上那僕人,那僕人身手敏捷,試圖左撲右倒極力避開,卻是惘然,最終削斷了一小撮頭發,匕首迅速回到女子身上。

那僕人面如土色,終是不敢再多言一句。

安浩明迅速從房間出來,手上拿著一紙解聘書,女子拿過來看了一遍,滿意的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安浩明打開一瞧,里面赫然是一支千年靈芝,想起五年來一直追尋未果,不禁又舒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女子,似乎又多了幾分探究。

「自此聶府與將軍各不相欠,以後見面亦是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女子邊說邊朝外邁步並迅速褪下外面的紅嫁衣,待安浩明反應過來時,地上空留一件紅嫁衣,身前一個白影似乎要飄然遠去。

女子快速的閃身,還是被人一左一右攔住了前進的腳步。

「聶小姐,我家王爺請您做客二人完全一副侍衛裝扮,彬彬有禮又不容抗拒。

「如果本小姐說不呢?」聶喬木黛眉一緊,有些惱怒起來。

「本王還沒有請不動的客人呢,小姐可是要試試從人群中走出一個翩翩佳公子,長身如玉,一把折扇增添了他的儒雅氣質,一臉的傲氣,兩眼微睜似乎在看他手里的獵物一般。

女子快速轉身,似要折回原地,「安將軍,您說呢?」

眾人愕然,那女子剛才還說橋歸橋,路歸路,這下卻詢問他的意見了,不覺得都把眼光看向那還未恢復神思的安浩明身上。

這時只听得耳邊一聲嬌笑,「王爺太客氣,以後有機會再說做客一事了那聶喬木卻早已失去了蹤影,待那兩名侍衛打算飛身去追時,「算了,你們追不上她了,她要的僅僅是這一剎那的分神。聲東擊西,好一個有趣的女子那王爺兀自搖著頭緩緩說道。「浩明,你似乎買櫝還珠了那王爺用手拍了拍安浩明的的肩膀,一臉的促狹。

安浩明面露苦色,一言不發。那王爺伸手招了招其中一名侍衛過來,「去聶府,給我好好查查這聶府的聶喬木,不要放過一絲一毫信息

「照我看來,浩明,你也沒虧,既報了當初聶家的羞辱之仇,又找到了千年靈芝,晴兒的身體有望恢復了,你就等著做新郎吧人群中又信步走出一男子,身高七尺,白衣飄飄,臉上似笑非笑,倒也有幾分風流倜儻的模樣。

「悠然,這話我可不敢苟同,想王爺府加將軍府再加上你我勢力,五年的時間都沒有把千年靈芝弄到手,倒是這聶喬木幾天之內就弄到手了,不能不懷疑這個女人身上的價值可遠非這顆千年靈芝能比同樣是豐神俊朗的一位男子,青袍玉衣的映襯下似乎多了幾分凌厲之色。

「青峰如何得知她拿到這顆千年靈芝只花了幾天時間?」那叫悠然的男子有些不解。

「我們三天前設計綁架聶若水。我剛剛得到幽閣的消息是這聶喬木二天前才抵達聶家。浩然,也許真如五王爺所言,你買櫝還珠了青峰一手攬在安浩明身上,一臉的惋惜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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