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世卿是趕在午時回來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他回來的時候,顏家已經吃過中飯。
听說顏世卿還沒有吃中飯,芸香忙去灶間又簡單的做了些飯菜,顏林氏則將楊悠蘭與楊慧森來的事給顏世卿講了一遍。
顏世卿將楊四平罵了一通,又和顏林氏商議了一會兒。听說楊悠蘭已經睡醒,顏世卿忙要去看她。
這時,芸香的飯菜也做好送來了。
顏林氏道︰「先前倒是起燒起的凶險,華姐給施了針後熱退了不少,又洗了藥浴,喝了湯藥,這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你沒听華姐說,現在燒已經退了,脈象也無大礙了。你趕緊的吃飯吧,忙了一天了。再者,雖是親甥舅,可到底蘭姐如今也眼看著要長成大姑娘了,她剛起床,自是得重新穿戴一會兒,你等會兒進去方妥當。」
芸香也附和著勸了兩句。
這時,正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顏舜華從正房走出來,一臉疲憊,看到顏世卿頗為高興,喚了兩聲父親,又將楊悠蘭的病情說了一遍後,方道︰「父親先吃飯,蘭表姐這會子正喝粥呢……」
顏林氏忙道︰「華姐說病後喝清淡的粥類對身體好。」
顏世卿點點頭,又笑著問了顏舜華一些楊悠蘭的的情況,得了回答後,環繞一周,忽然發現少了顏致遠與楊慧森,忙詢問︰「這兩個小子去哪里了,怎麼我回來一會子了也沒有見著他們的影子。」
顏舜華看了一眼院門︰「先頭森表弟見了哥哥的彈弓,說是要去打鳥雀,別就央了哥哥去了林子里。有一會子了,估計等會也就回來了。」
顏林氏補充道︰「這個森哥像極了他父親,無心無肺,他親姐姐病倒在里頭,他倒好。來了又是要吃這又是要吃那,還要出門撒丫子,一點都不為他姐姐擔心……」
芸香素來是知小胖墩楊慧森不得顏林氏的喜歡的,她自己因了楊慧森先前對顏舜華做過的事,也對楊慧森不喜。不過,芸香嘴上卻還是打起了圓場︰「小孩子家不懂事,長大了就好了。親姐弟又怎麼會不親!」
顏林氏冷哼一聲不吭聲。
顏舜華道︰「祖母當著蘭姐的面先不說這話了,免得蘭姐多想,對養身子不好。」
顏世卿點點頭︰「華姐說的對!再則,大姐姐她一向寶貝森哥。上一次的事森哥畢竟是受那畜生楊四平的支使,畢竟年少不知事是有的。」
芸香眼觀鼻,鼻觀口不說話。
顏林氏白了顏世卿一眼︰「我看她敢說個啥!」又道。「你趕緊吃飯吧,吃好了去看蘭姐,讓蘭姐也高興高興。」
顏林氏又轉向芸香道︰「先前扯的布我見還有不少,等會你去屋里找幾塊給你大姐姐,讓她拿去給悠蘭做兩身衣服。俏生生的姑娘。如今穿的都要走一塊掉一塊了……他楊四平就不配有這麼好的閨女。」
芸香點點頭,又說了前幾日已經多給顏如玉的布料了,估模著顏如玉已經下手為一雙兒女做起了衣服。
顏林氏抬眼看看顏舜華,又看看芸香。
顏舜華瞧出顏林氏有梯己話要和顏世卿說,想了想便拉了母親芸香去找布料去了。
等芸香與顏舜華母女走遠了,顏林氏嘆一口氣︰「別人生閨女都是賺錢的。咱家倒好,賠本的生意。」
顏世卿笑著道︰「母親說的這是什麼話,自家親姐姐。哪里錢不錢的。平日里,母親倒是最疼姐姐的,姐姐第一個孩子悠蘭那可還是母親一手帶大的。」
顏林氏苦笑笑︰「倒是疼錯了。當初若是嚴厲點,不被你姐的眼淚打動,說什麼我也不讓她嫁給當時窮鬼一名的畜生楊四平。當時的楊家那簡直就是一窩蝗蟲。連飯都吃不上,病了也吃不起藥。你姐倒好。被那楊四平一番花言巧語就騙去了,還給我說什麼只要有愛在,哪怕是做茅草屋,跟著楊四平那畜生吃糠咽菜也過的下去。倒如今……她自己過不好,還帶累娘家。才剛把她的病治好,這又要治她的一雙兒女……」
顏世卿開導道︰「要不怎麼都說兒女是父母的冤家呢。當爹當娘的可不都心甘情願的還這兒女債呢。」
倆人坐著說了一會兒,顏世卿起身去了正房去瞧楊悠蘭。
顏林氏自己坐了一會兒,見顏舜華走過來,笑著向她招了招手,牽著顏舜華去了屋里。
顏林氏問了楊悠蘭的病情,顏舜華一一回答。
顏舜華又听顏林氏說道︰「說起蘭姐倒是和她娘一心,知道為她娘打抱不平。這陣子她娘被休了後,可是苦了蘭姐,蘭姐在家包攬了所有家務不說,還得去管那個皮猴子森哥。勾引那楊四平的小賤人更是夜里天天給他吹枕頭風,沒少上眼藥。這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那楊四平現在就是活月兌月兌一後爹,也顧不得他閨女的前途了,兩眼一抹黑的哭著喊著要將她閨女推入火坑……」
顏舜華听了道︰「蘭表姐在睡覺時還在哭……」
楊悠蘭自幼長在顏林氏身邊,顏林氏待楊悠蘭的情分自然是深。當下,听了顏舜華說起楊悠蘭醒來還在哭,不由又是一陣心疼︰「我可憐的蘭姐。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不成器的爹呢……楊四平個畜生光顧自己風流快活,竟是不顧蘭姐的死活,听了那小蹄子的話,堅持要將悠蘭許給那小蹄子的娘家佷子……那個小子是遠近聞名的渾貨,小小年紀就吃喝嫖賭。這還不止,關鍵是那小子還是個奴籍……那楊四平自甘下賤要休妻去娶一個奴才就罷了,卻還上趕著讓親閨女嫁給奴才,也變成奴才……腦袋不是被門縫夾了,就是被驢踢了……」
顏林氏越說越激動,竟是說著說著站起來,狠狠的踩了地幾腳,好似踩得跟楊四平一樣。
顏舜華听了,想起屋里頭那蠟黃蠟黃臉色的楊悠蘭,也為她的處境擔憂起來。
楊悠蘭已經眼看到了及笄之年,是要許人了,可是這娘被休,父親又甘願娶個奴才。好點的人家只怕都不願意結這樣的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