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殿人齊齊愣住,誰都沒有想到武茗暄會突然跪下,更不知她此舉意欲何為。請使用訪問本站。
若是姐姐,此時必定心中難受萬分,怎還能如此坦然?珍妃眼神微閃,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強行忍住。
「暄兒……」桑清疾聲輕喚,有些訝異,卻並不上前將武茗暄拉起。她知道,武茗暄會這樣,必定有自己謀算。
本是不太在意,可看了桑清神色,珍妃心里卻隱隱有些發慌了。堂堂慧妃給一個外姓王爵、王妃跪下,只有一種可能……不,不能等她說出口!珍妃搶步上前,抬手托住武茗暄手臂,故作惶然地拉她起身︰「姐姐貴為慧妃,怎可這般?快,快些起來!」
武茗暄眸光一掃,瞧見周遭尚有不少宮人在,竟是不顧珍妃拉扯,利落開口︰「茗暄早就听說過昭華郡主,心中也著實敬慕。茗暄與郡主這般肖似,也算有緣。郡主已故去,茗暄願拜王爺、王妃為義父母!」
武茗暄這一招回馬槍出得粹不及防,珍妃啞然,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應對。一個與姐姐肖似妃嬪認父王、母妃做義父母,她自然是不大願意,但心里卻也暗自暢懷了些。她幾乎可以確定,慧妃不是姐姐。以姐姐脾性,是斷不可能親女認作義女!
慧妃此舉只怕意在攀附,想來也是,武家已逐漸沒落,再不復當年鼎盛。慧妃又是流落民間多年,若能認了父王、母妃做義父母,便能讓她身份更上一個台階。只是……即便慧妃有心攀附,母妃也不會願意!這麼一尋思,珍妃也不攔了,起身退到一旁,冷眼看著。
洛王、洛王妃著實一愣,對視一眼後,慌忙起身。洛王妃一步上前,將武茗暄扶起︰「慧妃娘娘,使不得啊!」
「如何使不得?王爺、王妃若願收下茗暄,那也是茗暄高攀了!」武茗暄盈盈笑道,眼眸轉過,飛快地掃一眼珍妃,而後露出個自嘲笑容,嚅嚅輕問,「王妃莫不是……莫不是也嫌棄茗暄早年流落民間?」
「當然不是!」洛王妃一驚,惶然否定。嫌棄慧妃這話,她絕不敢認!且不論其他,就慧妃家世……武家雖已大不如前,但也容不得她明言嫌棄。
沒有得到應允,武茗暄還待再言,卻听洛王開了口。
雖說相貌、身形都與憐蘇極為相似,可眼角朱紅淚痣是兩顆,氣質風韻也是大不相同。難道……真只是肖似憐蘇女子嗎?洛王深看武茗暄一眼,闔目長嘆一聲,毅然轉身落座,揮袖道︰「奉茶吧!」
「王爺!」
「父王!」
洛王妃與珍妃齊聲疾喚,見得洛王淡淡一眼睇來,齊齊咬唇斂口。她們心下清楚,洛王這是已經打定主意要收慧妃為義女。此事,怕是再難回轉。
武茗暄滿面喜色,也不管其他,前行兩步,將眉間攏了憂色洛王妃扶到玫瑰圈背椅上坐下,端起案上猶自冒著淡淡熱氣新茶,對著洛王便是一拜︰「義女武氏茗暄恭請義父用茶。」待洛王含笑接過,又端起另一盞茶,奉向洛王妃,「恭請義母用茶。」
洛王妃眼眸低垂,眼神復雜地凝視武茗暄,又拿眼往一旁眸色已染了些寒意珍妃一瞧,暗嘆一口氣,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笑容,接過茶盞細細地抿了一口。
洛王瞄一眼神色有些復雜珍妃,輕輕擱下茶盞,緊抿唇拉開了淺淺弧度︰「既已用了這盞茶,那本王就把當女兒了。義父、義母喚著難听,也覺生疏。不若與菱宛一樣,直接叫父王、母妃?」
武茗暄心下一顫,哽了哽喉嚨,壓下可能出現哭腔,強自鎮定地抬眸望向洛王、洛王妃,婉然一笑,柔聲喚道︰「父王、母妃。」
「好,好!」洛王拍著膝蓋,朗笑點頭,復又想起什麼,探手于腰間拽下隨身佩戴紫玉麒麟把件,兩指細細搓過,傾身遞給武茗暄,「都跪下奉茶了,本王也不好白認個女兒。給,這紫玉麒麟把件就權當見面禮吧。」
一直神色淡淡珍妃面色忽然變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洛王,張唇就要說什麼;怎奈武茗暄根本不給她出聲機會,坦然接過,拴在了腰間,才巧笑謝過。
瞧得武茗暄安然落座,手上還撫弄著那個麒麟把件,珍妃心下一陣陣發 。父王送給慧妃做見面禮紫玉麒麟本身算不什麼稀罕,但卻是個討福吉祥玩意兒。紫玉麒麟把件全名紫玉麒麟送子把件,是北境藩王看洛王府一直無子嗣,送與父王祈子。
父王佩上這把件不久,母妃便有了身孕,產下弟弟洛文博。那時候,她才半歲,自然不知這些,是母妃念叨多次,她才留了心思。入宮後,她一直琢磨著伺機討要來,也為自己祈個瑞兆,卻沒想到父王會這麼慷慨地送給了慧妃。再說認了義女,總也比不得親生女兒吧?她入宮兩年,一直不曾有喜,若是慧妃搶了先……即便珍妃再如何努力克制,看向武茗暄目光中,也隱隱泛起了不悅之色。
一旁,洛王妃看看武茗暄,再看看自己女兒,眸色幾不可查地黯了一瞬。
瞧見珍妃面色不虞,桑清卻覺得心下舒坦了,再加上暄兒能認得洛王做義父,也是好事。當即,她也不再板著臉,笑著奉上了幾句恭賀話。
珍妃心中郁結,卻還得強壓下不快,招呼宮人們奉上蕃西紅瓜來好生款待。因著之前拉慧妃來時,說是有舞裙請她幫著參詳,不得已,她又命人取了幾件舞裙來充充場面。
待評了一番舞裙,武茗暄側身再遞上一塊紅瓜,體貼地提醒︰「父王,這番西紅瓜就是甜。可惜籽太小,女兒也許有沒挑到,您慢點用。」盈盈眸光卻不經意地劃過珍妃面,唇角微彎。
「唔……好,好!」洛王也不客氣,豪爽地捻過紅瓜喂入嘴中。
父王對姐姐寵愛至深,她是清楚,可萬沒想到只是一個肖似姐姐女子,竟也能得了父王這般青睞!何況,這還是與她同為宮妃女子,父王難道就不擔心……看慧妃真如女兒般為洛王取瓜挑籽,珍妃只覺心里一口氣堵得慌,神色懨懨地半句話都不想再說。
桑清端坐一旁,悠閑地用著紅瓜,不時看珍妃一眼,目中隱有嘲諷笑意。
知女莫若母,就算珍妃再善于掩飾情緒,女兒心下不快,坐在一旁洛王妃也是心知肚明。她從磁碟中捻取出一塊紅瓜,仔細地挑了瓜籽,笑著睇過去︰「這日頭**,也多用些,免得中了暑熱,只怕……皇上還得心疼。」巧妙一句,抹過珍妃不快。
桑清听得無趣,扯唇一笑,取了候在一旁宮女手上濕絹,擦拭了手,一個眼神悄然向武茗暄睇去︰「不是約了婕妤、才人她們,時辰差不多了吧?」
珍妃剛接過洛王妃遞來紅瓜,還未及送入口,听了桑清話,不禁拿眼把武茗暄望住︰「難得父王、母妃入宮,又認了姐姐做義女。不若……姐姐差人去知會婕妤、才人一聲,用了晚膳再回?」
武茗暄淺淺一笑,並不答珍妃話,徑自招手命伺候在側宮人上前,取了濕絹拭手,站起身來,向著洛王、洛王妃行女兒禮,嘴上柔柔說道︰「父王、母妃,皇上萬壽宴在即,茗暄要回去好生準備著,就不多坐了。」目含深意地瞥一眼珍妃,「今日,茗暄蒙父王、母妃不棄,認為女兒,也是沾了妹妹福氣。改明兒,待回過皇上,再于逸韻軒擺宴,好生謝過。」
珍妃心中憋氣,挽留武茗暄也不過是想讓父王以及諸多宮人覺得她溫婉可人。她本就不是誠心挽留,此時听得武茗暄搬出籌備萬壽宴獻禮之事,自然是樂得順水推舟。
珍妃捏著絹帕拭了嘴,嗔怪一眼往武茗暄睇去︰「嗨,姐姐說什麼話!沾福氣什麼,听著多見外?」一副前輩授業之態起身拉過武茗暄,輕拍著她手背說道,「皇上萬壽宴獻禮是大事,就不多留了。如今,咱們可是正經姐妹了,往後,姐姐得空了,可要多來水華殿坐坐。」
「這自然是。姐姐還怕往後來得多了,妹妹會煩呢!」武茗暄也不推搪,笑著頷首,一語雙關地打趣珍妃一句,又端著長姐架子叮囑道,「妹妹好生陪著父王、母妃聊聊,就先回去了。」與洛王、洛王妃依著禮規行了宮禮,挽著桑清手,領著隨行宮婢,揚長而去。
出了水華殿,武茗暄捏著絹帕擋住炙熱陽光,往天際看去。這麼好天色,這麼烈日頭,卻揮不散她心底盤桓不去不去烏雲。面上笑容盡數斂去,她收回目光,悠悠然嘆了一口氣。
桑清拿眼往後一瞄,瞧見一名宮女鬼祟地往這邊張望,忙不迭招來步輦,挽著猶自恍惚武茗暄上了輦。
步輦慢搖,徐徐繞過景致幽雅芙蓉塘。轉眼,雲英殿已在前方。
想來文婕妤、顏才人怕是早已在逸韻軒候著了,桑清也就不想與武茗暄同去。眼看就要別過,桑清悶了許久笑,終于爆發出來,拍著步輦扶手,朗聲笑開︰「暄兒,今個兒真是好樣!早該讓她們瞧瞧,咱們可不是任人拿捏搓扁!瞧見珍妃適才臉色沒?嘖嘖……那可真是跟開染坊一般啊?」
桑家依附慕氏,而珍妃生母就是出自慕氏,再加上太後對珍妃頗為器重,桑清與珍妃實是不宜直接對上。武茗暄不欲把桑清拉入這趟渾水中,也擔心萬一她身份敗露,會給桑清惹來麻煩。她本有些忐忑,擔心桑清看出什麼來,听了這話,才徹底放了心,低聲說道︰「本不願如此,是她……」回想起種種前事,不禁有些悵然地嘆道,「她若不是想拿表孝心,又怎會如此?」
「妹妹,王爺、王妃痛失愛女,認了這義女,也算是一種慰藉。」看武茗暄這般,桑清自以為她是心軟了,連忙柔聲安撫,一句說完,又有些忿然地哼笑一聲,「只是那珍妃,既要表孝心,就該好好來求,憑什麼這般將人誑去?也就是她,若換了旁人,不會如此,也不敢如此。回頭,定要回了皇後,好好懲治下她這般膽大妄為性子!」
被桑清這麼一說,武茗暄憋悶心情才稍見好轉,垂首一笑間,神色已恢復如常。
二人笑語別過,武茗暄靠坐在步輦之上,返回逸韻軒,面上照舊是慣有謙和笑容,和煦、悠然,讓人挑不出一絲破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晟子和悠然,地雷錢雖不多,可對于墨墨來說,這是對我的肯定,謝謝你們!也謝謝所有支持墨墨,支持本文的朋友們,有你們的陪伴和鼓勵,我才能堅持不懈地走下去,衷心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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