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染看了她一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魔界事務,昨晚追了個叛徒到現在。睍蓴璩曉」
「嗯。」花蘿歌點了點頭,所以他眼楮紅成了兔子是有理由的。
這樣一想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道︰「青年,你很有前途。」
「我一直都有。」醉染如是道,語氣突然頓了下,不再跟她貧嘴。
他微微眯眼看她,手里的桃花扇啪嗒一聲合了起來,桃花眼上挑出一抹妖氣︰「你肚子真爭氣。 」
這話有幾分真誠的意味,花蘿歌自然听得出來——
一分都沒有。
她仰頭望天,不再吭聲了妓。
醉染手里的油紙傘向她靠攏了一些。
他微微挑眉,殷紅的薄唇啟,似是不經意道︰「來這里可沒有好果子吃。」
「我知道。」
花蘿歌抿了抿嘴,美眸微微低垂下來,眼底的迷離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醉染像是根本不驚訝。
他反倒是眯了眯眼,陰陽怪氣地哼笑了一聲︰「那是你定是早知道這趟的目的了,為什麼還讓自己當笑話,是嫌自己還有臉可以丟嗎。」
他的話音落下,立刻就一雙暴怒的美眸瞪向他︰「多給自己積口德,青年。」
醉染譏笑了幾聲。
雨已經停了,他扔掉手里的油紙傘,話語散漫。
「傻子。」
花蘿歌轉頭看他,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發怒,只是聲音低了下來︰「我倒是想……試一試他會不會心軟。」
醉染的腳步微滯,手里打開的桃花扇微微攥緊了,似是短促地笑了一聲︰「如果賭輸了呢……」
他手里的桃花扇輕輕地敲著自己的手掌心,一聲一聲,從未停歇。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花蘿歌,他絕對不會應你留下這個孩子。」
花蘿歌沉默了,美眸里有抹茫然。
很久以後,低低的女聲依稀夾了哽咽︰「那我就,就怎麼樣呢……對啊,我怎麼忘記了,我能怎麼辦。」
醉染的眸光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他轉過身,話語刻薄︰「傻子。」
花蘿歌也不惱,她蹲。
從醉染的角度看,只看到少女身上的紅色霓裳淋了少數雨。
他才發現,已經六更天了。
晨曦初照,也下起了雨。
花蘿歌扯扯唇,突然問道︰「我想知道,我是誰,你又是誰,醉染……」
醉染的眸光有一瞬間的不同,他微訝地啟唇︰「你想起了什……」
他的話突然頓住,望著她回頭時安靜的美眸,突然覺得有一股惡氣郁結在心里。
他怒不可歇地道︰「我怎麼就把期望放在你身上呢……
你他媽永遠都是這麼賤,就算想起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口一個凰惹凰惹,倒不如不要想起來!」
花蘿歌眼底的迷離緩緩散去。
她突然站起了身,定定地看向醉染,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連當讓你當傻子的人都沒有。」
這算是在反擊他兩次罵她傻子。
這一次醉染沒有回答,那雙陰暗的桃花眼一直盯著她,許久後,他突然冷笑了聲︰「你當我稀罕……」
他突然上前一步,手里冷硬的桃花扇用了狠力抬起她的下巴,欺身將她壓到了西湖旁的大樹下。
偏執瘋狂的吻幾乎堵住了她的呼吸。
他的手緊緊扣住她的腰,狠狠把她的嘴咬出了血,從嘴里擠出的話語幾近是咬牙切齒。
「不過是一個賤人而已,花蘿歌你當我真的稀罕你了,從前,過去,我稀罕誰也不會像你這般賤!」
「咳咳……」
咄咄逼人的吻有片刻讓人窒息。
還不待花蘿歌發怒,他已經按住她的後腦勺,吻落在了她的脖頸,鎖骨……
他的手漸漸下移,甚至挑起了她的系帶。
他卻恨聲道︰「告訴我,我是誰,你是誰,那西極佛尊又是誰……花蘿歌,不要耍花樣,我不會像他一樣假仁假義地縱容你。
你最好現在就告訴我,到底——想起來了沒有!」
「凰惹就是凰惹。」花蘿歌已經喘過氣來了,暴怒的美眸對上他。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以直接就告訴我,你想我說的是什麼……」
喉嚨突然被人狠狠扼住。
醉染的手一點一點地收緊,那雙桃花眼里陰沉沉地看著她,毒舌一樣冰冷的視線有片刻讓人不寒而栗︰「想不起來嗎?」
他冷笑了一聲。
「也罷,讓你想起來自己心甘情願地讓人干我都替你丟臉,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很想知道,有誰能比你更賤……」
他最後一句話很輕。
冰涼修長的手指已經幫她把解開衣帶系了回去,動作輕緩,語氣卻暴戾森冷。
「花蘿歌,你讓我看到了地獄。」
他轉身。
「那你是不是要謝謝我祖宗十八代?」花蘿歌也笑了,美眸微微低垂。
醉染的身影僅是停頓了一秒後,就再也沒有一絲停留。
有雨落下來,模糊了美眸里的視線。
她咬著牙,狠狠地把地上被扔棄的油紙傘踢進西湖里,低聲咒罵了一句︰「你才是賤人,醉染。」
明明該是很解氣的話。
她卻抹了把臉,美眸有些發酸。
*********
花蘿歌回客棧的時候,並沒有回和佛嬈的房間。
而是推開了一間客房。
客房里面很暗,並沒有掌燈,只有少數的光線從雕花欄桿處灑落進來,外面的雨聲很大。
少女身上的紅霓裳滴答著水,緊緊貼在她身上。
客房里只有一道清淺的呼吸聲。
花蘿歌一眼就看到他半靠在床上,地上散落著幾個佛經。
听到聲響,那雙漂亮的眸子睜開了,清明地看著一身濕漉漉的她。
他掀開身上的被褥,聲音淡淡︰「我給你放洗澡水。」
少女伸出腳攔住了他。
凰惹挑了挑眉,似是笑了一下︰「你這是做什麼?」
執拗的美眸灼灼地盯了他好半響。
她突然不顧自己身上濕漉漉的就撲在了他身上,毫無章法的吻落在了他唇上,然後是舌忝咬,美眸里的神色偏執地可怕。
凰惹輕輕推開了她,伸出手手模了模她的腦袋,淡淡的寵愛意味。
他開口,語聲溫和下來︰「怎麼了。」
「干我!」她攥緊他的衣襟,美眸里看不清楚神色。
凰惹揉著她發的手僅是滯了一刻,然後笑了︰「不要。」
「那我去和本兮迦……」
「本兮迦他不會要你。」凰惹打斷她的話,唇角噙了一抹散漫笑意,「他有愛的人,根本不會像我一樣踫你。」
「那你愛的人是誰?」
「我沒有愛的人。」
他的話音落下後,靜靜地看著輕咬他下方的少女,一雙漂亮的眸子緊緊眯起,看不分明。
然後他半點不留情地拉起她的衣領。
「我想,你該洗個澡了,然後我們談談。」
花蘿歌卻跪坐在床榻上不動,美眸里的偏執半點不饒人。
「你今日在想什麼?」
像是對她無奈了,凰惹微微低垂下那雙漂亮的眸子,望著兩人交疊的手。
花蘿歌察覺到他微微蹙眉,美眸里有絲酸澀,卻執拗地收緊手指。
這一次是五指相扣。
他看見後,心緊了緊,喃喃般低笑出聲︰「孩子心性……」他卻沒有掙開她的手,反握了回去,眸子里縈繞上了一層迷離。
「你在怕什麼?」
花蘿歌沒有吭聲,只是歇在他腿上,睜著美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凰惹也沒有再問她,只是拿起了一塊干燥的布擦起她的長發。
動作溫和,不急不躁。
她下意識地就想躲開他的動作。
「听話,這樣睡會著涼。」
許久之後,他才嘆息出聲。
這一次花蘿歌沒有鬧性子。
她手撐在額頭上,那雙染上迷離的美眸在他下榻後就一直緊隨著他,看著他掌了燈後,走到屏風後倒洗澡水,備好要用的東西……
不多時。
倒影在屏風上的修長身影走了出來,男子一襲風華墨發微濕。
他靜靜地看了她好半響,漂亮的眸子里暗了暗,道︰「過來洗澡。」
花蘿歌還是躺在床榻上,听到他的話只是眼珠子動了動,就再也沒動彈了。
她沒力氣。
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思,凰惹走了過去,在床榻旁蹲︰「沒力氣了?」
「……嗯。」
應完之後,花蘿歌下意識就覺得他該要發怒了。
但是當她壓下困意,掀起眼皮的時候,卻只看到那雙漂亮的眸子里縈繞上柔和,就連俊美的面皮上都沒有了先前的淡漠。
勾勾唇,他抬手撥開遮住她視線的長發,聲音溫和下來。
「那擦一子後換身衣裳,那樣總比一身**的好受。」
花蘿歌意識消失前,也只是模糊地咕噥了一聲︰「嗯。」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花蘿歌最先听到的是客棧外頭孩童稚氣的笑聲,還有佛城小販們的喧嘩聲。
然後,她睜開了美眸,就看到了倚于雕花欄桿旁的人。
他的手里正拿著一本佛經,微微低垂著眼。
窗外妖美的彩霞徐徐照耀進客房。
那人逆著光。
像是察覺到她的注視,他抬頭,優美的下頷微微揚起,那張俊美的面皮有絲笑意︰「醒了。」
美眸里的焦距緩緩凝結。
花蘿歌坐起身來,她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瓣,張口聲音有些啞︰「我餓。」
「我讓人去上晚膳。」
笑睨了她一眼,放下佛經,凰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