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看著仍舊站在門外望天的鳳青嵐說道︰「女帝該歇息了!」
「嗯,歇息吧!」讓衛青扶著向房間走去,鳳青嵐突然開口道︰「衛青,你說逸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這……女帝,您看開些吧,鳳麟國不能沒有您啊!」
「夕嵐都走了,她很勇敢,其實鳳麟國少了誰都可以,因為缺了的人都會被後來者補上。」
「女帝……」衛青有些不敢相信一般,她何曾看到過如此頹廢的鳳青嵐。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衛青告退!」
等房門關上,鳳青嵐並沒有向鳳榻走去,而是轉身走到一旁,掀起簾子,目不轉楮的看著牆上一人高的畫。
「逸,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求你讓我再看你一眼,就看一眼,好嗎?」慢慢的蹲下,將自己縮成一團,靠在畫的旁邊。默默的無聲哭泣。突然一陣風刀而過,鳳夕嵐的腳邊出現一封信。
展開,入眼︰若要知逸君下落,深夜孤身,逸君殿見。
「逸!是你嗎?」抬頭看著那一人高的畫,鳳青嵐有種恍惚的感覺。「你要見我了嗎?真好,真好。」完全不理會這封信是否有詐,因為她現在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柴逸。
過了許久,深夜已至,柴逸曾經居住過的地方,變得冷清極了,但是因為女帝的旨意,殿內並沒有就此荒廢只是少了些許生氣而已。
「宮錦玉你說她回來嗎?」因為宮內不便有太多人進入,而大哥二哥都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今天就只有他和宮錦玉來到這里,看看女帝是什麼態度。
「會的,她一定會來的。」望著還是沒有一絲動靜的殿門口,宮錦玉還是如此堅信。
「你怎麼會知道我一定回來。」突然聲音從殿內響起。
「啊!你……你怎麼會從里面出來。」也難怪夏末憶會驚訝,他們之前就看到女帝身在自己的寢宮,而且也是他們先到達的,可是這人怎麼會從殿內出來呢。
女帝踏著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宮錦玉,也沒有理會夏末憶的驚訝,還是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我一定會來。」
望著女帝的眼神,宮錦玉並不懼怕她的威懾,鎮定的回答︰「因為我也深愛一個人,也明白尋而不得的苦痛,所以只要有線索,不管為不危險,可不可靠,我都會去,所以我才肯定女帝殿下一定回來。」
「我知道你,你是三公主的正夫。你說有逸的消息,那什麼消息。」
宮錦玉慢慢的說道︰「他已經死了!」因為他清楚的了解柴逸離開時的身體狀況,即使用珍貴的藥物續命,這段時間也應該夠了,所以他可以肯定他已經死了。
冷冷的眼神盯著宮錦玉,靜靜的听完他說話,鳳夕嵐突然後悔來這里了。「你讓朕來這里,就是為了告訴朕,他死了。」
「他希望你好好照顧你們的女兒?」
「女兒?我們的女兒?你什麼意思,我和逸哪來的女兒!」听完他的話,鳳夕嵐再也不能冷靜,似乎有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是自己錯過的。
「這封信是柴叔在離開那夜留給三公主的,或許這里的內容可以讓你明白我說的話。」從懷里拿出柴叔留下的信,放到鳳青嵐的手里。
入目︰嵐親啟。這是他的字。還記的那些整日陪伴他的日子,他們談天說地,互相臨摹對方的字跡,所以對他的字跡他一清二楚。
拆開,入目十四字︰夕瑤吾女,景君吾欠,吾摯愛,來生聚
「呵呵,哈哈哈,逸……逸……摯愛!來生!哈哈哈,哈哈哈!」在一旁看著女帝如瘋子一般狂笑,宮錦玉知道她內心的痛。相愛的人生死相隔,就算是想想他都痛側心扉,更何況是親身體會到的。
「她怎麼了?不會是瘋了吧!」而夏末憶看到如何狀況的女帝則是有些擔憂,這要是瘋了那他們改如何去救幽兒啊。
「瘋!朕倒是想瘋,可是朕的女兒未認,摯愛未尋,如何敢瘋!」自嘲的表情,疲憊的心靈,將這位一國之主折磨如斯。
面對如此的鳳青嵐,宮錦玉有些不忍,畢竟她是自己愛人的娘親。「女帝要如何做?」
「應該說你要如何。」抬眼看著宮錦玉,雖然四周昏暗只有月光在照射,但是還是能清楚看到鳳青嵐的眼角掛著的淚珠。「你要什麼?或者你需要朕如何做?」
「我希望女帝派御林軍搜查二公主府!」毫不畏懼的看著女帝的眼神。
沒有一絲猶豫,鳳青嵐果斷的答應。「好,你何時要!」
「咦,你難道不懷疑這封信的真假嗎?」夏末憶有些意外,這女帝答應的如此爽快,難道這封信有這麼大的威力嗎。
「真真假假,那時就是因為懷疑我和他失去了相守的機會,現在我還要因為懷疑而失去我們的女兒嗎!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听到鳳青嵐這麼說,宮錦玉回答︰「在女帝兩日後宴請兩國使者的時。」
「那好,我也有時間查查當年的事了!你們立刻吧,我想靜靜。」
「宮錦玉告退!」說著拉著夏末憶就離開了逸殿。
在路上,夏末憶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女帝會從殿內出現,而他們都沒有發覺。「妹夫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宮錦玉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暗道吧!」
「暗道?你是說逸殿有暗道,這是為什麼?」有些不敢相信,皇宮里怎麼會有這東西,而且還是在逸君的寢宮。
「這個我怎麼知道,你當時怎麼不問問女帝。」
「問她?你有沒有搞錯,你看她心情那麼差,問她不是找麻煩嗎?」翻個白眼給宮錦玉。
「好了,你先回客棧與夏末思匯合告訴他今天的情況,我去南宮泉那里。」
夏末憶有些擔心若是南宮泉否決了宮錦玉,那宮錦玉會不會難過,因為他始終當南宮泉是兄弟,而自己的兄弟卻三番兩次的傷害自己。「嗯,你自己小心一點,如果……我是說如果,南宮泉若是不答應,你也不用在意,我們一定能將幽兒順利就出來的。」
「好了,多謝三哥好意,我沒事的,你趕快去吧。」
「嗯,我走了。」看著夏末憶離開,宮錦玉才飛身向南宮泉所在的地方而去。
侍衛長看到還坐在院落飲酒的南宮泉上前提醒道︰「國主已經深夜了,您不歇息嗎?」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都下去吧。」
「可是,國主的安全!」
「你在懷疑我的能力嗎!」作為皇者都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告退!」領著一幫奴才離開,只留下南宮泉獨飲的身姿。
宮錦玉踏上圍牆,就看到南宮泉一人在遠在里獨飲,不禁開口道︰「國主好雅致!獨身一人對月而飲。」
听到聲音南宮泉回頭,就看到牆上蹲著的宮錦玉。「若是大哥不嫌棄,可以來陪三第小酌幾杯。」南宮泉的話說的真真好,若是你下來,那麼就是承認我還是你三弟你還是我大哥。若是不下來,那麼就不需承認。可是誰大半夜沒事爬人家牆頭呢?
「若是好酒,我不介意喝幾杯。」沒有一絲猶豫跳下牆頭,走到南宮泉的旁邊,端起酒壺就飲了起來,放下酒壺道︰「一國之主喝的酒又怎麼會是平常百姓能喝的,這……是好酒。」
「若是大哥還想喝,我這多不勝數。」從宮錦玉跳下牆頭的時候,南宮泉就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好!」
拍了拍宮錦玉的肩膀,南宮泉開口道︰「大哥有什麼事就說吧,夜深了你也該休息了。」
宮錦玉沒有矯情,開口道︰「過兩日就是女帝為你們準備的歡迎會,太女離開必定會是麟夕蕊來主持,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東方均含拖住他。」
「你懷疑夏幽在麟夕蕊的手里?」沒想到竟然是自家人綁了夏幽,這鳳麟國的皇宮可不比他那宮里太平啊。
「嗯,我夜探過麟夕蕊的府里,她那有一座院子高手如雲,所以我懷疑幽兒就被關押在那里。」
听到宮錦玉的說法,南宮泉眉頭皺了起來,一座院子為何麟夕蕊要派眾多高手看守,或許那里面不僅僅只有夏幽吧。「既然高手如雲,那大哥又如何確定憑我們的力量能救得出她。」
宮錦玉自信道︰「我有女帝的御林衛!」
「好,不管成不成,我都會幫你。誰讓你是我大哥呢。不過大哥,你知道為什麼麟夕蕊要綁架夏幽嗎?這個問題你有沒有思考過,為什麼同為姐妹,麟夕蕊就可以和太女相處的很好,而把夏幽卻視如仇敵。」
「听說,夏幽過世的正夫——慕容文怡是麟夕蕊喜歡的人,可能她因愛成恨。」除了這一點宮錦玉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麟夕蕊這麼仇視幽兒。
「或許吧!大哥若是棋明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高興。」南宮泉也不在糾結這個問題,將話題轉到一邊。
「嗯!他那個性子,定是沒有讓你少操心。」看著這麼多年的兄弟又有說有笑,宮錦玉的心里放松了許多。
一夜無話,天亮大白
在逸殿坐了一夜的鳳青嵐看著已經升起的太陽,搖了搖有些昏漲的頭,再看一遍逸殿的景色,然後踏著沉重的步子向門口走去。
走到半路,就看到衛青待著侍衛風風火火的向這邊走來,想可能是發現自己不在殿內,出來尋找了。
遠遠的就看到女帝孤身一人從遠處慢慢走來,衛青連忙跑過去,扶著鳳青嵐「女帝,您怎麼一個人在這?您的身子怎麼樣了?」
鳳青嵐虛弱的靠在衛青的身上,開口道︰「衛青,今日早朝就不上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是,衛青這就扶您回去。」看著如此虛弱的女帝,衛青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扶著鳳青嵐慢慢的走著,鳳青嵐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沉默沉默。遠遠的就看到景君站在大殿的門口,眼神不知道望向哪里,知道身邊的奴才提醒才看到遠遠走來的女帝。看到衛青扶著女帝慢慢走過了,景君慌忙上前,問道︰「女帝怎麼了?」看到女帝蒼白的臉色,忙對身後的侍衛吼道︰「還不快宣御醫,一個個株在那干什麼。」
「是,奴才這就去。」一旁說道指責的侍衛忙轉身去太醫院。
「算了,回來吧,朕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衛青你扶著朕進去吧。」讓衛青扶著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對說道︰「景君你也來吧。」
原本就擔心鳳青嵐身體的景君還在猶豫要不要跟去,听到女帝的指示,忙上前跟著,並吩咐人熬好藥湯端過來。
被衛青扶著在椅子上坐著,鳳青嵐的眼神落在剛進門的景君上,一直看著一直看著,看到衛青和景君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感覺到女帝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景君有些疑問︰「女帝,景今天有什麼不妥嗎?」
「衛青,磨墨,朕要起旨!」將視線轉移,鳳青嵐不在看站在門口的男子。她發現原來自己也看不懂人心。
「是!」听到鳳青嵐的話,衛青十分不解,但也照著話走向桌子磨墨準備寫旨。而剛才還有些疑問的景君,現在確實十分的擔憂,不明白今日女帝是怎麼了,為何緊盯著自己,現在又要下旨。
「尹家有子尹陌景,賢良淑德,品格端莊,實為houting典範,勞心為朕,朕深受感動,遂由君子封王夫,賜字嘉,號嘉德王夫。」原本還擔心的不已的景君听到鳳青嵐這麼說,有些不敢相信,吃驚的望著鳳青嵐。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自己入宮來就一直向著這個目標奮斗,奮斗十幾年也無望得到的東西,現在竟然就得到了,內心的喜悅與震驚是不能用言語表達的。可是又听到鳳青嵐接下來的話時,就仿佛從天空掉到地獄一樣,絕望從心底發出。
停了一會鳳青嵐又開口道︰「賜昶君殿,終身不得踏出一步。若為此意,九族殲滅。」听到最後一句,衛青的筆卻下不下去了,抬頭看著女帝,可是看到那平靜無痕的臉色,衛青只得繼續寫,然後蓋上玉璽。
受不了打擊的景君看著沒有一絲憐憫的女帝,開口質問道︰「女帝,你為什麼要如此做?我們十幾年的夫妻您就這麼對待我嗎?」
「來人,我累了,衛青你去執行吧!」不理會景君的質問,鳳青嵐向著里間的床榻走去。
「嘉德王夫,請!」看著想要跟去的景君,衛青上前阻攔,並禮貌的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與以後的際遇。
「你!呵呵,嘉德,嘉德!原來是這個意思!」假德,虛假的品德,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並沒有向一般的人大呼小叫的憤憤不平,景君很是平靜的就走去了內殿。
一步步向床榻走去,屋里的躺在床上,閉上眼有一滴淚滑下。你虧欠的,我替你償還,給他最想要的地位,可是他所做的一切我不能原諒,逸我好累,好累。彎曲身子,抱著身旁的杯子,將自己放在安全的空間里,這個帝皇無聲的哭泣了。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的自我欺騙的假象破滅了,又或者是為那沒有圓滿的愛戀哭泣。
將景君送到景殿宣布完旨意就吩咐宮人將景君的東西收拾送到昶君殿,景君看著收拾行李的宮人,沒有像那些宮人一般一臉的悲色反而很是平靜,看得衛青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景君看著立在一旁的衛青開口道︰「衛青,你說女帝是不是知道那件事了。」
听到景君這麼問,衛青的身子猛的一震,而後回答道︰「衛青不知。」是啊,她又如何知道,貌似從今天看到女帝的時候,她就不能明白女帝的心思了,是否女帝對自己也有了疑問。
放下茶杯,景君站起身抬起頭看著天空,道︰「你說女帝為什麼還要封我為王夫?」若是她知道那件事,那她一定恨不得殺了自己,為什麼還要把如此殊榮給自己呢?
還沒等衛青回答,宮人就來報︰「衛大人,一切都收拾好了!」
微微彎子,向景君行禮道︰「請嘉德王夫移駕昶君殿!」而在這一路上,景君也沒能等到衛青的回答,直到昶君殿的宮門關閉的那一刻,衛青才說道︰「世上除了那個人誰又能改變女帝的心思呢!」慢慢的昶君殿的宮門關閉了,而宮門內听到衛青那句話的男子,原本平淡的臉色變得悲痛起來。關上的宮門內隱隱約約傳來男子怒吼的聲音,聲音里夾雜著哭泣與無邊的悲傷。听著那聲音踏著步伐,衛青慢慢的離開,她也要去接受自己所得的惡果。
女帝宣布,兩日後將宴請遠道而來的麒麟國國主南宮泉和蒼龍國的五皇子東方均含,但因為身體不適,所以主持大局的責任就落到二公主麟夕蕊的身上,也因此這兩日麟夕蕊是十分的繁忙。因為不知道何原因,南宮泉和東方均含這兩日一直在找麟夕蕊的麻煩,是不是就出現這個問題那個問題的,所以才讓麟夕蕊弄的焦頭爛額。
三公主府內
黑一踏進房門看著逗著小少爺的主子說道︰「主子,女帝來了!」
「女帝?」將孩子遞給一旁的黑五,宮錦玉就向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身便服的鳳青嵐向這里走來。
「女帝,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孩子!」說著就由宮錦玉引著走到屋里,就看到黑五抱著一個,搖籃里兩個。都生的濃眉大眼,特別是一雙眼楮都很有靈氣,而黑五抱著的那個看到她還咿咿呀呀的伸手。
「給我,我抱抱!」伸手從黑五手里接過孩子,溫柔的哄著。又看到搖籃里另外看著自己的孩子對宮錦玉說道︰「這個是老幾?」
「這個是老大,左邊那個是老二,右邊那個是老三!」伸手又從搖籃里抱出來老二和老三,一手抱一個。之前特地和女乃娘學著如何抱孩子,現在宮錦玉也不害怕會弄疼孩子了。
仔細看著孩子身上的平安鎖,覺得上面的玉石有些眼熟,看到女帝盯著平安鎖也就知道原由,就開口道︰「這是柴叔送給孩子的。」
「嗯,也好,送給寶貝也好!我今天來順便將調遣御林軍的羽令給你。」從袖口拿出一個玉牌放到一旁站著的黑五手里。「听說三寶有隱疾是真的嗎?」看著宮錦玉左手抱著的三寶,鳳青嵐心里盡是心疼。
看著在自己懷里安安靜靜睜著大眼楮望著鳳夕嵐的三寶說道︰「嗯,三寶因為在母體帶的太久,所以听覺受損!」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我也要走了,出來太久怕夕蕊起疑心。你不用送了。」說著就將大寶遞給黑五,轉身就走。但在那一轉身,宮錦玉看到鳳青嵐眼中含著的淚水,他知道他的岳母心里定是很苦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