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鬼策 第八十二夜 石窟有語 萬物為劍

作者 ︰ 月狐冥兒

更新時間︰2013-10-02

洞穴中的夜光石,很好地模擬了外邊的陽光。請使用訪問本站。次日的清晨,夜光石的光宛如白晝,明亮卻不刺眼,早已經灑落在詡墨的房間中。詡墨開門起床,白光灑下,卻不似陽光那般溫暖,那光十分冰涼。早已經有候在門外的侍女,捧著銅盆,皂角,毛巾等物,侍奉詡墨洗漱。

詡墨雖然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生活,不過既然當做陸任公子,就逆來順受吧。

今日雪狼有約,邀請陸任公子並著四位手下,一同參觀地下五層的一個神秘遺跡。詡墨用過早飯,便欣然赴約。無顏四人,也已經罩在黑袍之下,緊緊跟隨著詡墨,一同前往五層。

在侍者的引領下,詡墨五人已經到了四層到五層的升降梯處,而雪狼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陸任兄!」雪狼高聲呼喚道,幾日的相處,雪狼也是十分欣賞詡墨的為人,竟和詡墨以兄弟相稱,不過詡墨依舊是那個陸任公子。

「雪狼兄,讓你久等了!」詡墨高興地快步前去。

「那里,我也是剛到這里……」雪狼微笑著說道,兩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看著熱情的兩人,黑袍下的幾人直起雞皮疙瘩。

「雪狼兄,昨日邀請我時,神神秘秘的樣子,今天是要看什麼奇珍異寶?」詡墨打趣問道。

雪狼滿面盡是神秘之色道︰「陸任兄可曾听說過痴?」

听到痴這一字,詡墨心中一震,此次岷山之行,便正是沖著這痴前輩遺留下來的劍意而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同樣,黑袍中的四人也滿是期待,不過全隱匿在了黑袍之中。

「痴前輩之名,如雷貫耳,我又怎能不知道?」詡墨盡是崇拜之色。

雪狼亦道︰「能不牽掛于紅塵,一心一意潛心在靈氣之路,亦是讓雪狼欽佩。」

詡墨明知故問︰「那這遺跡,可否是與痴前輩有關。」

雪狼笑道︰「陸任兄,就在半年前,在五層開拓洞室之時,我們發現了痴的劍意的遺跡。」

「痴的劍意!」詡墨兩眼放光︰「果真是痴前輩的劍意!」

雪狼笑道︰「這遺跡現在有重兵把守,知道內情的人很少。我常常前往觀看那劍意,自身亦是進步飛速。今朝有這般好事物,雪狼怎好一人獨享,特邀陸任兄一起觀之。」

幾人說話間,已經來到那洞穴的升降梯上,雪狼落下機關,隨著升降梯的轟鳴聲,幾人已經到達了基地的地下五層。五層里,不時有苦工在開拓著新的洞穴空間,未經修飾的隧道中,一隊隊黑衣的巡邏者經過。顯而易見,這里是一個半成品的坑洞。

跟隨著雪狼的腳步,幾人經過七扭八歪的坑道,一個石洞終于出現在眾人面前。那是一個天然的石洞,由于沒有夜光石的照明,只能看到黑  的洞口。石洞外邊幾丈處,築起了長長的圍欄,幾組精銳的千狼眾侍衛駐守在那里。

「這便是那劍意所在的石洞。」雪狼指引著幾人向洞中走去。見是雪狼所引領的人,侍衛們只是恭敬地行禮,而不加阻攔。

「雪狼兄真是防範有加……」詡墨一旁道。

「這痴的劍意,乃是強者遺留下來的無價之寶,若放在世上,又有多少人覬覦。所以還是小心些好。」說罷,雪狼從水晶中取出幾顆巨大的靈氣夜光石,此物比普通夜光石照的更亮,能量更高。瞬間,整個石洞被照得通亮,石洞的全貌已經展現在眾人眼前。

眾人仔細看那石洞之中,石洞很小,空空如也,並沒有其他擺設。而在石洞洞壁之上,是深深淺淺用劍劃出的劍痕。

詡墨看著那牆壁上雜亂無章的劍痕,有些不確定道︰「這就是痴前輩留下的劍意?」

雪狼點頭應道︰「這正是痴前輩所留下的劍意,其實這些劍意,看似雜亂無章,但是若要用境界去品味,則會發現其中的玄妙之處。」

詡墨偷偷看了後黑袍中的四人,那四人都是仰著頭,仔細地看著洞壁上的劍意,亦不知看懂與否。

詡墨定了定神,仔細地去看那洞壁上的劍痕,那深深淺淺,雜亂無章,仔細望去,確實看到一種氣吞山河,舍我其誰的氣概。

詡墨仿佛看到,那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頭上戴著一頂破舊的斗笠,腰間隨意記著一根麻繩,麻繩上,別著一柄長劍。男子靜靜地坐在山洞的角落里,在苦修,在冥想。那是來自地下的洞穴,那是無盡的黑暗和永遠的安靜。靜坐的痴突然張開雙眼,像是黑暗中兩盞搖曳的燈火。痴突然站起身來,腰間的長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鞘,那柄長劍瞬間劃破了黑暗,一道道劍氣若淺淺溪流淌下,在石洞上留下淺淺的痕跡。隨後,無數的溪流匯聚成了一條條江流,最後流入了那汪洋大海。大海流過,洞壁上是一個深深的痕跡。

詡墨盯著盡頭那條深深的痕跡,沉思著,腦海中僅是如此的畫面。

卻不知過了多久,雪狼的呼聲打斷了詡墨的沉思。

「陸任兄,陸任兄!」雪狼一旁輕呼。

詡墨忙道︰「雪狼兄,適才觀賞那劍意,所以過分投入。」

雪狼笑道︰「陸任兄求知若渴,但現在卻是午飯的時候了。」

雪狼此番一說,詡墨方才明白,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個上午了。

詡墨干笑道︰「雪狼兄,這劍意萬分寶貴,方才一觀,便是有所收獲。不知可否留我在此處多觀看一會兒?」

雪狼也不疑有他,倒是此時卻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便道︰「雪狼有事,便先行告退,公子可以隨意參觀。」

詡墨正是要讓雪狼離開,好和黑衣下的四位,好好探討一番這深深淺淺的劍意。含笑目送著雪狼離去,無顏早已經放出靈識,探測了周圍的安全性。在確定一切安全後,幾個人紛紛摘下那厚厚的斗篷帽子,來呼吸一番新鮮空氣。

詡墨依舊仔細看著洞壁上的劍意,隨口向身旁的無顏問道︰「無顏,你怎麼看?」

無顏重新審視了一番,默默說道︰「痴前輩留下的東西,果真非同凡響。只是簡單地觀看了一番,就收獲頗豐。」

詡墨又道︰「只是我的兵器是那鐵鏈,又如何融進這劍意之中?豈不是沒用?到是惜晨是使劍之人,有所用處。」

惜晨一旁點頭道︰「這如江河流水的劍意,倒是頗適合我。」

千萬撓著腦袋笑道︰「這亂七八糟的溝壑,我卻沒有看出來什麼名堂。」

飲溪空無奈地拍著千萬的肩膀,感嘆道︰「資質啊,資質啊……」

幾人看著呆站在那里的千萬,又是一陣陣沉默。

無顏突然蹦出的話語,打破了之前的沉寂,無顏撫模著自己光潔的下巴,喃喃道︰「萬物為劍……」

「萬物為劍!」詡墨愕然,急忙去看那洞壁上留下的劍意,在那劍意最後的地方,詡墨看到幾條不一樣的痕跡。那些痕跡不像劍留下的痕跡,卻又是和那行雲流水的劍痕融為一體。那,明明是用手掌留下的痕跡。

無顏一旁道︰「早就听聞,當強者到達一定境界,不光武器可殺人,靈氣可殺人,還有一草一木,乃至一粒塵埃都可殺人。而這所謂的劍意,也不一定非要劍才可。我以為,萬物皆為劍……」

萬物為劍,幾人豁然開朗。

那雜亂無章的劍痕背後,那幾道掌痕赫然在目。

這不光是劍意,還是詡墨的鎖鏈之意,無顏的傘之意,千萬的骰子,飲溪空的酒。

詡墨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好好領悟一下這劍意。」

言畢,詡墨原地盤膝而坐,閉目冥想。在詡墨腦海之中,那些劍意已經深深烙印。詡墨的境中,那是一條流向海的江,詡墨盤膝坐在岸邊,任楊柳拂過。詡墨猛然睜眼,污染鎖鏈凌空而出,在空中輪舞做一個圓環,五道為輪。舞到深處,詡墨的鎖鏈上竟多了一道來自雪山之中的劍意,那是一灣淺淺的溪流。

良久,詡墨睜開雙眼,發現眾人已經隱匿在黑袍之下,卻盡是一番自信的模樣。幾人的氣息,也已然變得強橫了許多,看來大家已經有了不少的收獲,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詡墨的嘴角挑起一抹冷冷的笑容︰

「今夜,大鬧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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