詡墨站在演武台的一角,向後一步便是會輸了這場殺戰。請使用訪問本站。詡墨這一招破釜沉舟,卻是讓演武台上之人費解。
普光站在石台之上,暗暗震驚。然而普光感到驚異的,不是詡墨背演武台邊緣而戰,布下金湯雷池,而是這堅硬的演武台,星境界之下想要破壞也是極難之事。這詡墨顯然是魄境界,竟是可以游刃有余地在演武台的下面,布滿陣法。
普竹雙手持棒,輕輕一笑,任你金湯雷池若何,任你鬼門關又是若何?
臨角而立的詡墨亦是一笑,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請!」
那一年,淡生寺後山竹林飛刀葉,片片竹葉如刀,普竹手持千年竹棒,掠入竹林。貫穿整個竹林,衣不沾竹葉,練就那竹刀身法。今日你有陣法如何?
普竹向前邁出一步,足底草鞋方才落地,普竹頭頂之上一幕三色鎖鏈若潮水般涌下。
迷蹤陣?普竹卻是識得這基礎的陣法,只是輕輕一笑,一雙竹棒之上綠色靈氣騰舞,便是朝著這三色迷蹤陣掠去。竹棒尚未觸到迷蹤陣之上,那邊詡墨雙手之上靈氣閃爍,將雙手往開一分,那三色迷蹤陣竟是分成左右兩道,躲過了這竹棒的破陣一擊,分作了左右兩個方向,擊向普竹。
普竹見招拆招,竹棒提回,竟是在左右旋轉而成兩道木靈氣的護盾。這木靈氣在防御上雖是不及土靈氣般得天獨厚,但足是勝過了其他屬性靈氣。兩側三色迷蹤陣,與普竹的兩側護盾撞擊在一起,迸射出片片綠色的晶瑩。
然而,詡墨的款待才是剛剛開始。一道道黃色的鎖鏈忽然在空中現形,正是那詡墨在海上習得的空隱之陣。空隱陣如條條飛蛇,亂撞向那普竹。
而普竹的腳下,一道道黑色鎖鏈拔地而出,那時種下鎖鏈,今朝鎖鏈如林。密密麻麻的黑色鎖鏈從普竹的下方刺上,此乃地茅之陣。
普竹只有兩手兩棒,著四面八方的鎖鏈又是如何能夠抵擋。普竹見勢不妙,身形猛向後掠回,卻不知道演武台那一端的黑衣少年,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
一道極粗的黑色鎖鏈從普竹的身後破地而出,細細看去,這條極粗鎖鏈是由那十幾道黑色的鎖鏈纏繞而成,在鎖鏈襲來的一端,變作了五條稍細的鎖鏈。若一條黑色的鎖鏈手臂,向著那普竹的後心狠狠抓去。
此手若詡墨之手,詡墨在那一端做了一個狠抓的姿勢,那邊的鎖鏈之手也是向著普竹後背抓下。普竹亦是無處可躲,強行在後背之上聚成一道靈氣防護,綠色靈氣猛地暴燃而起。黑色鎖鏈之手上,亦是黑色的死亡靈氣冒出,與那綠色的靈氣撞在一起,那綠色的靈氣竟是被吞噬消融。
普竹的後背上,多了五道深深的血痕。一口鮮血噴出,普竹趴倒在了演武台上。
一片寂靜……這號稱普字輩第二人,竹林間悟道的普竹,竟是僅僅邁出一步,就已經是被打倒在地。而那邊的詡墨,只是微笑而立,不曾動了半步。
普光雙手合十,暗嘆一聲︰「魍魎之法,不得大道。」
一朝貫穿竹林,任竹葉如刀而過,僧衣不沾竹葉。現在,我普竹何時變得這般畏手畏腳的。倒在地上的普竹猛然起身,不顧嘴角滲出的鮮血,向著詡墨飛身暴掠。
草鞋點地,三色鎖鏈從天而落,空隱陣中,鎖鏈飛寒,腳下之地,地茅林立。
卻見普竹或閃躲,或騰挪,或是用手中雙棒抵擋,竟是掠過了這重重迷蹤陣,空隱陣和地茅陣,毫發無傷。
詡墨咧嘴一笑,這般的對手方才是有意思。
不知何時,詡墨的腳下探出一道黃色的鎖鏈。詡墨握在手中,輕輕一提,一張黑色的蛛網便是擋在了普竹面前。普竹見那蛛網就在近前,一棒橫掃而上,卻是掃在了一片軟綿綿之上,不能破開。
黑色蛛網之上,一團團黑色靈氣爆開,一具具黑色的骷髏手持利刃,向著普竹涌殺而來。
「污穢之物!」普竹大喝一聲,和那十幾具骷髏戰在一起。一時間黑氣繚繞,而那普竹的一雙綠色竹棒在,在滾滾黑色靈氣中格外醒目。每擊碎一具骷髏,那骷髏就化作一團黑氣。雖是這場以一敵多的戰斗,普竹佔據絕對的上風,但是怎奈骷髏太多,普竹的體力正在下降。
普竹突然間瞧見那蛛網中間的陣眼,撇下酣斗的骷髏,雖是身中三刀,卻是一竹棒打在了那蛛網的陣眼之上。
喚靈陣陣眼受損,那蛛網從中破損。詡墨又是浮起一絲笑容,故意賣出破綻,正是等待著這一擊。詡墨手中結印,三色獨孤印從雙手爆射而出,直向那破蛛網而出的普竹。
普竹剛剛破了那喚靈陣的陣眼,那三色獨鈷印已是殺到。普竹抵擋之時,卻是震驚這看似陰氣極重的手印,竟是帶著一絲佛家的味道。便是這一時的失神,普竹被擊飛而出,胸前又是留下一塊血跡。
普竹仰面倒地,這一次詡墨卻沒有給普竹喘息之機。先前消失的骷髏已經是化作滾滾黑氣,在空中凝結成一道大陣,陣法之中,一只惡魔般的大腳踩下。細細看去這惡魔之腳,竟也是由道道黑色鎖鏈纏繞而成。
普竹見空中的惡魔之腳向自己踩來,雙目瞪圓口吐鮮血,身法飄動,正是那貫穿竹林的竹刀身法。
惡魔之腳落下,演武台上出現一道淺坑,帶起一陣強悍的風旋。普竹若離枝的竹葉,被這強悍的風旋卷開,重重落在演武台的石地上。
普竹頭頂的空中,一道道鎖鏈之陣閃爍,這個陣法卻是通體青色。道道風箭從陣中射出,如雨點般射向普竹。普竹在現竹刀身法,卻發現腳下深陷泥潭。
當普竹逃離泥潭之時,渾身上下已是中了幾十風箭,渾身浴血,雙目赤紅地盯著詡墨。
詡墨感嘆一聲︰「你還不認輸……」
雖說詡墨看上去毫發未損,至始至終皆是未動半步,但是卻要不斷地為陣法提供靈氣。這一陣眼花繚亂的陣法攻擊,詡墨這邊也是消耗極大。現在若是普竹仍不罷休,便是有些頭疼了。
普竹雙目瞪圓,厲聲道︰「怎可能認輸?!」
普竹有些步履蹣跚,先前飄逸的身法已經是不見。一道厚土之陣拔地而起,普竹飛身掠過這厚土陣,一道金色獅頭咆哮而來。
再一次,血灑演武台。
再一次,普竹掙扎起身。詡墨看早眼里,自己不也是一樣這般執著,詡墨對這普竹和尚,已是有了些敬意。
普光在石台上力喝一聲︰「普竹,夠了!」
普竹早已經是眼神渙散,一滴滴血水在演武台上連接成一道血線,那是普竹向詡墨一步一步的行走。
演武台上,升起一面黑色大盾牌,盾牌四周有黃色的瓖邊,盾牌之上雕刻著亂舞的鬼魂。
普竹一棒刺在盾牌之上,盾牌上雕刻的鬼魂,帶著黑色的靈氣悲鳴而出。而普竹,已經是沒有了還手之力。
一道金光射來,射穿那盾牌上嘶吼的鬼魂,黑色的靈氣見那佛光,皆是膽怯地縮回了盾牌之中。那石台上的普光已經是掠了普竹的身旁,救下了重傷的普竹。
演武台旁的魔法傀儡大呼一聲︰「淡生寺犯規,普竹敗,詡墨勝!」
普光將普竹拋向石台,普水忙是飛身接住,運出水靈氣的功法為普竹止血治療。
最親密的師弟竟是被眼前這黑衣少年所傷,普光雙手合十,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怒氣︰「詡墨,你若是一味執迷于死亡靈氣的旁門左道,日後必被其害。」
詡墨看著這位淡生寺普字輩的第一人,呵呵一笑︰「又有誰說過,只有你家佛宗是正道。」
普光拂袖厲聲道︰「那就讓你嘗嘗真正的正道!」
金色的佛靈氣從普光身上洶涌而出,這普光的佛之靈氣不似普發一般降妖除魔的霸氣,而是一種肅穆和威嚴。威壓之下,詡墨竟是有些心神不定,普光終究是星境界的靈力者。
一團花海開在詡墨和普光之間,一襲花袍悠悠落下。詡墨嗅了嗅這花香,心神寧靜了不少。
無顏擋在詡墨和普光之間,面朝普光和尚,收了定在頭上的紙傘,和身後的鐵傘一樣負在身後。
「法師要以星境界大魄境界嗎?」無顏質問,面帶微笑。
無顏身後詡墨會意,收了那亡靈之門,反身回到己方石台上。
演武台上,只剩下了無顏和普光而立。
台下的看客們被先前眼花繚亂的陣法震驚,這些陣法卻是極為少見。之後又是被那普竹浴血而戰所震撼,普光攪局,無顏上台。一時間,台下之人竟是忘記給勝利者歡呼,而是變得鴉雀無聲。
普光看著眼前的花袍少年,斂了斂心神,卻記不起這花袍少年的名字。
「為何記不起公子的姓名?」普光突然問道。
無顏也是一笑,將耳邊青絲攏至耳後︰
「我嘛,我是血鬼詡墨的幫凶。比他還要臭名昭著。」
普光皺了皺眉︰「你的戾氣,比詡墨的更重。」
無顏不語,微微一笑。
兩人的身形猛向後退,演武台之中,金色靈氣和綠色靈氣撞擊爆裂而開,在演武台中央留下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