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定三生緣 第九章 隱瞞

作者 ︰ 袖挽紅塵

即墨東隅回到書房之時,獨孤祈就看出了他臉上少有的疲憊!獨孤祈心里暗自思忖,這子桑姑娘莫不是患了什麼急癥!竟然讓從不喜形于色的墨面露為難的神色!

「墨!子桑姑娘可有事?」獨孤祈兀地想起昨日在大殿子桑榆明鏡的笑臉,心里莫名的一緊!

「她•••心疾發作!」即墨東隅輕輕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獨孤祈微微的一愣,她竟然患有心疾,這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

「祈的宮里可有•••雲蓮!」沉默半響,即墨東隅終是忍不住問出了聲。即使心里清楚不該跟朝廷扯上關系,但一想到子桑榆心疾發作之時的痛苦掙扎,他的心里卻是不忍!娘親去世之後自己何曾這樣過?

「荊棘山雲蓮!墨,並非我不願幫忙,而是宮中確沒有此物!」那雲蓮可是聖潔之物,豈是皇宮那種污濁的地方能有的!

即使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即墨東隅真的听到仍不由得蹙眉!難道真得要去荊棘山尋找雲蓮不成?現在她身份尚且不明,自己何必對她的如此掛懷!莊中上上下下的人,豈可以輕易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斷送了性命。

子桑榆幽幽醒來的時候,已近日落之時。突然想起早上心口的疼痛,一陣後怕!胸口為什麼會突然那麼疼。驀地又想起了暈去前腦袋里一直回蕩著的那句話,當下便一陣疑惑不已!早上因為心口的疼痛,並未多加揣摩這句話就暈了過去。現下仔細想想,那不過是一句古語罷了!自己何時如此經不起世事!

「小桑!你醒了!」涵言手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汁走了進來,聲音帶著幾不可聞的欣喜!走到子桑榆床邊,將手里的碗遞給了她。「這是莊主命我給你熬下的月尾參,極是珍貴,快些喝了吧!」

碗里的湯汁散發出濃濃的藥味,子桑榆不禁皺眉道︰「我怎麼了?如何要服用如此珍貴的東西?」

「莊主已為你號過脈象,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才導致暈厥,喝下這藥壓壓驚便無事了!」涵言的一席話本就說得頗有些閃爍其辭之態,加之望見她臉上的躲閃之意,子桑榆心下更加疑惑不已!難不成此前的心痛根本不似涵言說得那麼簡單?子桑榆想起早時的那種疼痛,確實詭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何以因為一句古語氣急攻心而至此。回想起在現代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一向沒有過什麼毛病。

想到現代,突然一幕幕熟悉的場景浮現在子桑榆的腦海里•••

「桑兒,吃吧!」那天母親一如既往的拿著兩片藥片要她服下,一如既往的說是補身體的藥,興許是十幾年來一直如此子桑榆早已習慣便不加過問的咽下。十四歲那年子桑榆向家里提出要學習跆拳道,當時母親在听了她的話後霎時臉就變得鐵青,就連一向沒有臉色的父親也冷著張臉不發一言。子桑榆只當作他們不想她吃苦,他們終是執拗不過她,萬般叮囑之後還是讓她去了。

這些熟悉的場景回蕩在子桑榆的腦子里,再與早時的疼痛聯系起來,子桑榆猛地意識到,自己有頑癥!如若不是,為何每月都要服藥?從小父親母親從來不讓她受半點刺激。而到了這里之後已然沒有現代的藥物可以服用,早時竟就心口泛疼了!難怪母親強烈不讓她學習跆拳道也是怕她病發嗎?子桑榆慘淡的一笑••••好像自小就沒有參加過學校的體檢,一向都是由母親親自帶至醫院檢查!美其名曰︰「要媽媽親自看見,這樣才放心!」

「小桑,你怎麼了?快把藥喝了好麼?涼了會很苦的!」被涼在一邊許久的涵言中忍不住打斷了子桑榆的沉思。

「涵言,你老實告訴我!我得的可是什麼疑難雜癥?」

看著子桑榆沉思了良久,涵言心里一陣忐忑。從進門起心里一個勁的祈禱,千萬不要被子桑榆發現了什麼端倪。莫說莊主吩咐過先不要告訴子桑榆她患有心疾,就是莊主沒有吩咐,自己也會不忍心告訴她這麼個殘忍的事實!在子桑榆不加避諱的問出心里的疑問的時候,涵言就知道自己的不安太過明顯,當下更加的懊惱不已,何時自己怎麼不加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涵言一時竟躊躇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心里一方面想著著這心疾子桑榆本就有知情權,一方面又惦記著莊主的吩咐,一時間為難的啞口無言。

「是莊主吩咐你不要說的麼?這是我的病,我應該知情的不是麼?涵言就說了罷!」子桑榆帶著若有若無的嘆息說道,竟似已意識到了病癥的嚴重性。

「小桑•••」涵言有些無奈的喚了聲子桑榆,言語間頗有些隱忍的痛惜。

「是心疾•••」

此刻子桑榆並未細探從門外傳來的突如其來的聲音,只有「心疾」二字久久盤旋于她的耳際•••心疾!心髒病!父親母親••••你們何其殘忍,竟苦苦瞞了我二十年。

「子桑姑娘還是先把藥服下吧!」即墨東隅從門外進來,子桑榆接下涵言手中的瓷碗伸到她面前,涵言見狀便退了下去。

子桑榆並未說話,結果即墨東隅手里的瓷碗,苦澀漫延在唇齒之間,竟有些想要淌下淚來。兀地一盤蜜餞出現在她的面前,子桑榆拾起一塊投入口中,方才的苦澀才逐漸有所消散。

即墨東隅竟也沒有再發一言,只徑直坐到了她身邊。子桑榆卻已無暇顧及他,心情的漸漸的平復,嘴角勾起一絲譏諷,原來她這麼怕死!

「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嗯?」許久之後,即墨東隅仍是靜的仿佛不存在般坐在子桑榆的旁邊,彌漫在他周身的凝重她不是沒有感覺到,只等他自己開口罷了,子桑榆沒想到他竟吝嗇的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三年,子桑姑娘至多還能再活三年!」即墨東隅略帶無奈的聲音響起,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如若不受太大的刺激,配以雲蓮•••子桑姑娘的壽命還是有可能延長的!」這似子桑榆第一次听即墨東隅一次說了這麼多的話,轉頭看向他,近距離之下他俊朗的面龐讓子桑榆心里一陣悸動!

思及午膳之時他那些冰冷的問話,子桑榆冷笑道︰「莊主莫不是在可憐我?!」

子桑榆盯著即墨東隅不曾放過他臉上微妙的神情,滿意的發現在她問出那句話後,果不其然看到了即墨東隅臉上泛出了錯愕之色。僅是一瞬便已恢復了原樣,雙眸與子桑榆對視半響,眼里竟已不再冷漠一片,似有憐惜,似有驚嘆•••

「子桑姑娘莫要如此,本主又豈會可憐于你!」望見子桑榆嘴角殘留的冷笑,即墨東隅心里竟蕩起了一絲漣漪。興許是午時的逼問讓她寒了心罷!這下倒好,她竟已對自己生了排斥之意!是否是知道她患有心疾後,自己就放下對她的戒備了?

不知怎的,听到即墨東隅的話,本還極是悲涼的心竟生出了些許的暖意,但願他的逼問都只是無心之過。但見子桑榆漸漸隱去嘴角的冷笑,取而代之的是散不去的惆悵!

「一日不曾進食,有些餓了!」子桑榆頗有些尷尬的開了口,即墨東隅卻似已意料到,輕勾起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涵言走時本主已讓她備下了!」

即墨東隅的細心讓子桑榆有些感動,突然張口說道︰「莊主以後便叫我桑兒吧,畢竟已經在莊上住了這麼些時日了,子桑姑娘的稱謂倒是生分了許多!」子桑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她隱隱想起第一次見到即墨東隅的時候,告知他自己的名字時候即墨東隅那毫無意識的喚她桑兒,那一句桑兒便不知何時刻在了她的心里。

「既然如此,桑兒以後便叫我墨吧!這莊主的稱呼怕是也不必子桑姑娘熟絡多少。」即墨東隅的聲音兀地有些柔和,不再自稱本主,富有磁性的聲音縈繞在子桑榆的耳畔,心底里那塊最柔軟的地方似被觸動了般蕩起一陣又一陣漣漪。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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