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京十里外的一處斷崖,千清凰靜靜的站在一棵松樹下面,在她的不遠處有一處隆起的小丘,一看就知道是一處墳墓,在這冷清的山崗之上,孤零零的,顯得有些淒涼。
千清凰看著對面青翠的山峰,整個人都被一種淒涼的氣息籠罩。
你為了他傾盡一生,最後卻只能葬在這荒郊野外,值得麼?她很想問那個女人,可惜她已經听不到了,在她從二夫人手中接過那碗帶毒的茶之後,她便再也听不到了。
千清凰很恨她那個所謂的母親,恨到想要親手殺了她!她沒權沒勢她不怪她,她不得寵愛她不怪她,她無法給她很好的生活她也不怪她;她只是恨其不爭,為了那個男人連做人最基本得思想都失去了!
被大房欺負她受著,被同為小妾的夫人們侮辱她也不吭聲,連丫鬟婆子都欺負她,她也是什麼也不說,永遠那麼懦弱又卑微的活著!因為千譯言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她便可以開心好久,獨自坐在院子中回味,從來不曾奢求什麼,活得卑微,愛也愛得那麼的卑微!
「今天是你的祭日,他可曾記得?今天是西夏使臣進京的日子,他是位高權重受人景仰的丞相,而你是這荒郊野外的一抹孤魂,呵!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有一絲心寒?」
「或許你依舊是淡淡一笑,用你無私的愛去包容吧……」
千清凰突然覺得心中堵得慌,上一世她接受的都是一夫一妻的教育,所以她接受不了那個女人那樣無私到盲目的愛情,女人沒有男人難道就活不下去?
每次一想到那個女人為了千譯言忍氣吞聲,懦弱卑微的樣子千清凰就恨,她很不想來這個地方,如果可以她寧願永遠都不要來,可是每到這一天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走到這里,不跪不拜,就這樣站一會,每次來到這里心情都會變得很糟糕,但是她還是會來,哪怕只是路過。
收拾好情緒,千清凰抬步將要離開,卻突然察覺到什麼,戒備的看著遠處的草叢︰「誰?」
回答她的是風吹動枯草發出的沙沙聲,就在千清凰準備過去查看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道從身後襲來,迅速的點住她的穴道,然後抱著她往懸崖邊一躍。
千清凰全身冰冷,心中升起怒火,她居然大意到讓人偷襲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要襲擊她?
背後低著一個堅實的胸膛,讓千清凰沒來由的覺得安心,覺得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鼻尖縈繞著龍涎香混合著血腥的味道,很清楚的昭示著這個人受傷了,听他有些粗重壓抑的呼吸,受的傷恐怕還不輕!
那人腳尖在懸崖幾處凹凸處借力,抱著千清凰平穩的落在一處處于半中間的平台上,伸出腳不知道在何處踩了一下,一個一人高的石洞就露出來了。
千清凰微微挑眉︰為什麼她居然不知道這里還有這樣的地方?
走進石洞那道石門立刻關了起來,千清凰被那人放在這里唯一的一張石床上,身下墊的軟軟的應該是獸皮之類的東西,很快那人用火折子點燃了一旁的油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個石屋,只可惜千清凰此刻被點了穴道,除了石屋的頂部,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身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加上血腥味和藥味,想來是那人在上藥;千清凰閉眼運功想要沖破穴道,但是剛剛運氣,心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沿著唇角溢了出來!
那人似乎有所察覺,道︰「你不必白費力氣,這是獨家的點穴法,如果不想變成殘疾最好乖乖的躺著!」
這個聲音真好听!這是千清凰第一個意識,他的聲音如小提琴一般低沉,可能因為受傷的原因多了一絲沙啞,但是卻更加的迷人性感,不由讓人好奇擁有這樣聲音的主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聞言,千清凰當真不再去沖擊穴道,雖然不知道他的話有多少可信度,但是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很快那人上好藥,先是伸手喂了她一顆藥這才解開她的穴道,千清凰轉頭,想要看看這人張什麼樣子,但是在看到那張猙獰的鬼怪面具之後,忍不住有小小的失望。
目光隨即落在他**的上身,胸口處已經用白布裹住,但是大部分的地方還是可以看見的,米色的胸膛健碩有力,寬肩窄腰,月復部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六塊月復肌肌理分明,散發著誘人的光澤;修長的身子,健碩的身材,就算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單憑他這副身子都足以迷倒好多人了。
不知不覺千清凰的目光染上了一絲灼熱,千清凰不是,她保證,但是她此刻的感覺為毛這麼奇怪?有種口干舌燥的感覺。有些艱難的把目光從那誘人的身子上移開,抬頭就對上一雙幽如深潭的眸子,深邃、浩瀚,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閣下抓我來做什麼?」千清凰可以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人,而且這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就憑他周身的尊貴氣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他眼中沒有殺氣,自然不是為了殺她,難道還有其他目的?
「用你換一樣東西!」倒是很大方的承認了。
「千家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麼?不過要換也不該是我啊,你應該去抓千清雪才是啊?」那個可比她值錢。
那人冷冷的掃了千清凰一眼,吐出兩個字︰「花郁!」
呃!千清凰微微一愣,隨即笑了︰「你要換什麼?」她倒是想知道自己值個什麼價。
那人沉默了,就在千清凰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劍令!」
「劍令?」為什麼有種耳熟的感覺?似乎在那里听過。
「七絕劍冢的劍令!」似乎是看出了千清凰的疑惑,那人提示道。
「劍冢?」千清凰閉眼沉思片刻,然後猛然間睜開眼楮︰「你說的是那塊黑乎乎的牌子?」
「你知道?」似乎有點驚訝,花郁性格古怪,沒想到這樣的東西他都給她看,不過當他知道那塊天下人夢寐以求的令牌被某人當做什麼之後,心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
「當然知道,那東西在我哪里,你找花郁都沒用,你要的話給你好了,反正我拿去沒什麼用處!」劍冢是天下第一鑄劍家族的居住地,去那里不外乎求一件稱手的兵器。
劍令是那里唯一的通行令,但是劍令全天下只有五塊,有兩塊很早就消失滅跡了,也就是說僅剩的只有三塊,一塊在千清凰那里,一塊在天下第一宗師顧十行那里,還有一塊在紫霞城城主手中。
千清凰不明白這人怎麼把主意打到自己的手上了,難道她看起來比另外兩人好欺負麼?
「真的?」似乎覺得來的太容易了,有點不敢相信!
「我騙你干什麼,你想要的話就送我回去,在這里我也給不了你!」想到那個被自己狠狠打劫了一道的老頭子,估計這輩子都不想看到她再進劍冢的大門吧!哈哈……想到那個可愛的老頭子,原本郁悶得心情一掃而光。
「……」那人沉默了。
千清凰想要起來,奈何手腳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有些憤怒,這該死的軟經散!
終于,就在千清凰耐心快要用光的時候,那人穿好了衣袍,彎腰很自然的把千清凰的身子抱了起來,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很顯然這里的出口不止一個!
「你可以給我解藥,我自己走比較好!」千清凰提出一個比較可行的建議。
「……」那人不語,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顯然是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