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慕楓問︰「那你哭過嗎?」
唐蕊一頓,她說︰「哭過,大哭過後,發現還是忘不了,哭著哭著,到最後卻發現眼淚干了,再也哭不出來。」
軒轅慕楓緊咬著下唇,苦笑一聲︰「我師父為了救我喪身在敵人手中,他死了,他不會回來了,在這世上,除了我父母,就只有他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或者說,他對我甚至比我父母還要好,我三歲到八歲,都是師父教我做人的道理,武功,他對我恩重如山,我從沒想過他會先走一步,我從沒想過。」
他弓起腿部,雙臂抱腿,這個樣子讓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不忍。
唐蕊眼中閃過一絲朦朧的眼神,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好久之後,她走到床前,坐下,張開雙臂緊緊抱著他,嘴里喃喃地說︰「我懂,我懂,知道嗎?我們兩個人的故事還真是有點相像,在我生日那天,我父母出了車禍,當時他們緊緊抱著我,以免我受傷害,可到最後,我是活了下來,可父母都不在了,當時我絕望,我無助,我甚至也有過死亡的念頭,在這世上,只有我一人了,這種孤獨感誰會知道?誰會懂得?當時我是親眼看見父母在我面前沒了氣息,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那時我只有傷痛,看著那一灘屬于我父母的鮮血,我的心髒像是被緊緊捏住一般,透不過氣來,帶著無法忍受的劇痛。」
她不知為何會對一個只認識五天的人說起她埋藏在心底的痛,或許經歷差不多吧,她沒有深究。
軒轅慕楓驚愕,側眼看著緊緊擁抱著自己的唐蕊,她的故事讓他心痛,讓他恨不得將她疼到骨子里,啞聲說︰「放心,你以後會有我,沒了父母,你還有我,我會疼你,以後跟著我,我不會讓你痛苦的。」
唐蕊的身子一顫,心底似乎泛起一絲漣漪,暖暖的,松開軒轅慕楓,看著他的眼說︰「謝謝你,我不會忘記你的,只不過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在這里我很好。」
軒轅慕楓蹙緊眉頭,看了眼唐蕊一身道袍打扮,沉聲說︰「所以為了你父母,你去了尼姑庵?」
唐蕊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這里很安靜。」
軒轅慕楓看著唐蕊良久,看了眼手中的青玉說︰「這塊玉佩給你,如果將來你有什麼事,可以拿著這玉佩到青桑派來找我,我會解決。」盡管這青玉對他來說是有多重要,但是他還是想給她,雖然有一點自己的私心,這青玉放在唐蕊身上無疑是最安全不過,青桑派眾人不會知道他們日思夜想的青玉會在一個五歲的黃毛丫頭手里。
唐蕊看著他手中的那塊玉佩,淡淡地說︰「不用了……」
「拿著,我這樣做雖然是有點同情的感情在里面,但是我卻很心疼,你才五歲,你還有很長的人生要走,請你不要拒絕,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我會疼你。」
唐蕊眼底有一絲笑意,這是父母過世後,她第一次笑,妹妹?他可知她可是不止五歲啊?但是想了想,她接過玉佩,並說了聲︰「謝謝。」
很快到了晚上,在軒轅慕楓準備躺下睡覺的時候,唐蕊推門而進,和衣躺在他一側,說︰「對不起,我一人不敢睡,會做噩夢。」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她就不敢一人睡,而且前五天她都不敢睡,整夜處在迷迷蒙蒙的半睡半醒狀態。
軒轅慕楓回望著唐蕊,笑了笑說︰「沒關系,這床很大。」說完,便往床里邊挪了挪,將唐蕊拉向懷里,抱著她。
唐蕊一陣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是沒過多久,她便沉沉的睡去了,一夜無夢。
一個八歲,一個五歲,都是小屁孩兒,所以睡覺都很安穩。
轉眼間軒轅慕楓在這里住了一個月,胳膊上的傷早就好了,他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听著唐蕊吹曲子,是用小葉子吹的,曲子開始調子很慢很悠遠,不一會兒調子又輕快起來,直至最後恢復平靜。
「蕊兒,這曲子真是百听不厭。」這些日子,他經常听蕊兒吹這首曲子,蕊兒說這首曲子是她母親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名叫卡農。
唐蕊沒有答話,嘴角彎起,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是無盡的回憶與憂愁。
其實她知道,逝者已矣,來者可追!有時遺忘也是更好地生活下去,她沒忘記,父母當時咽著最後一口氣,說,讓她代替他們好好地生活下去。
可如今,她是在蹉跎歲月嗎?上天給了她一次活命的機會?為何她不要把握住,為了父母最後的遺願,她該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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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