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暈的宮女,只是百里雲招搖過市的工具而已。
扛著那個宮女,她一個宮一個宮的問過去是不是你們宮里的人,當然不忘一個宮一個宮的自我介紹過去︰我是百里府的丫鬟芙香,昨兒夜里應了太子殿下的邀請,陪我們家二小姐進宮來的。
幾乎所有宮里的人聞言先是微驚,後都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百里雲就這樣招搖了大半個後宮,然後,到了一個僻靜之地,隨便把那暈厥的「工具」一丟,大功告成,功成身退。
這把火,她算是點的旺盛。
現在整個後宮都在傳太子邀請了百里月進宮,而百里月的丫鬟早上還在宮里,就是說太子留百里月過了一夜這件事。
百里雲把時間卡的準,趕在這件事驚動了皇後之前溜回了冷宮里,點上熱氣球,逍遙出宮。
藍天白雲下那巍峨宮殿漸漸變小,她站在熱氣球上,拿著隻果啃的悠閑。
只要想到北冥寒烏黑的臉色她心里就爽。
可惜,見不到,不然她肯定更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肆大笑起來,驚的過路鳥群四散而去,差點撞破了她的熱氣球,顛的她手里的隻果掉了地,看著那自由落地的隻果,她替那個被砸到的倒霉鬼默哀。
高空墜物,不死即傷啊。
*
德磬殿,太子留宿百里月的消息傳到皇後耳朵里的時候,容妃娘娘正在德磬殿給皇後請安。
蘇芳小聲在皇後耳邊嘀咕了幾句,皇後臉色變了變,卻很快恢復了正常,對著下首的榮妃道︰「冥軒那孩子也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了吧。」
「承蒙娘娘記掛,冥軒今年十八歲了。」
下首雍容華貴端莊高雅的女子,語氣上雖是謹遵著尊卑之別,但是眼神里透著的卻是一股不可一世的桀驁。
這就是容妃,二皇子北冥軒的生母。
後宮之中,按照妃位等職來拍,她上頭除了皇後之外還有貴淑德賢四妃,齊平的也有靜婉麗媃等一眾有封號的妃子。
但是按照實際地位來說,皇後第一,她若是自稱第三,就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二。
她這等威懾,靠的可不僅僅娘家雄厚的背景和父兄手中的兵權。
更重要的是她宮里頭那套皇貴妃的服制。
皇帝說過,只要她想,她隨時就是皇貴妃。
可她卻偏偏對加封晉位「看淡」的很,堅守著容妃之位,甘之如飴。
但其實宮里人都知道她為何非要當個容妃,只是人人心照不宣卻諱莫如深罷了。
容妃容妃,有容乃大,這是皇帝賜個她這個封號的時候,對她說的。
而這容,容的不是別人,恰好就是當今的皇後,她面前的這個女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容妃的容字,對皇後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羞辱。
暗地里皇後對容妃恨的咬牙切齒,明面兒上卻還不得不和她虛與委蛇。
「時光荏苒啊,你我本還是二八芳華,眨眼的功夫兒子都可以娶妻了,你可有中意誰家女子?」
容妃道︰「冥軒頑劣,向來不服臣妾管皇後你是知道的,臣妾也無所謂,他想娶誰就娶誰,別壞了祖宗規制娶個祖制不容的女子回來就成了。」
「容妃你不知,本宮也是這樣縱容的太子,結果愣是把太子的婚事拖拉到了二十歲,皇子皇孫,要廣布雨露,開枝散葉才好,想你我當年一起懷孕之時,都不過十六歲而已,皇上也才十七多一點點。」
容妃臉色有些異樣,皇後笑道︰「看本宮,近日真是頗多感慨,總是回憶起年輕時候的事情,蘇芳,本宮上次擬的那個單子給容妃拿來看看,不然就讓容妃給太子挑個合適的人選吧。——容妃,本宮擬了幾十個,你挑上的做個正妃,其余的做了良娣良媛,替太子開枝散葉。太子的婚事,本宮再也由不得他任性了。」
蘇芳忙呈上了一份名單,送到容妃手里。
容妃接過看了一眼,又淡笑一聲把名單推到了蘇芳手里︰「太子的婚事,臣妾不敢插足,不是有句話說的好,月老難做嗎,牽了一門好姻緣倒是好,若是牽了一門壞姻緣,太子得怨死本宮。」
皇後倒也沒為難,笑道︰「也罷,本宮自行斟酌。」
容妃起身,福了個身︰「那臣妾先告辭了。」
「恩。」
皇後笑應一聲,笑容在容妃出去之後,變得幾分諷刺。
蘇芳小聲問道︰「娘娘,太子和百里府二小姐的事情……」
皇後抬手,止了蘇芳的聲音︰「太子雙十年華,正是陽氣方剛的時候,需要女人也正常,派內侍監把事情弄清楚,如果確有其事,擇日給太子選妃,把那百里月立為良娣,這也算是她三世修來的福氣。」
「如果只是虛傳你?」
蘇芳道。
皇後笑著起身︰「這件事,沒有虛傳。」
蘇芳明白了,皇後就愁著太子不肯娶妃納妾呢,這下好,太子「壞了」人家姑娘名聲,左右是要把人家給娶回來了,至于太子妃的事情,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皇室規矩,納妾先娶妻,這下,皇後娘娘心里頭一樁大事,算是了了。
只是蘇芳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娘娘剛才為何讓容妃幫忙選太子妃?」
皇後笑意更濃︰「先不說她不敢給太子拿主意,就說讓她拿,她該怎麼選。」
蘇芳小心望了一下名單,滿目佩服︰「娘娘高招啊。」
皇後哼笑一聲,眼波里,顯了幾分嘲諷︰「和本宮耍心機,她還不夠格。」
*
鎏梅殿,容妃寢宮。
一回來她伸手撈起一個大肚青花瓷瓶砸在了地上,面色陰厲,憤怒。
周圍之人,皆都戰戰兢兢,只有她貼身伺候的姑姑慧心小心上來問了句︰「娘娘這是怎麼了?」
「賤人必是存心的。」
「娘娘您說的是皇後?」
「一份名單幾十個人,把五品以上京官家未出閣的嫡小姐都囊括在內,明知道冥軒也到了娶妻年齡,她就摘光了藤蔓上的好瓜,留些歪瓜裂棗給我們冥軒,真是個賤人。」
「娘娘莫氣,不然中了皇後的招了。」
容妃冷靜下來,她自然知道這是皇後故意的。
「不用勸,本宮知道,就算是她要給太子娶這麼多,皇上也不會同意,太子妃的位置只有一個,那些小姐們的父親兄長祖父在朝堂上都是舉足輕重的地位,誰能委屈做妾。」
「是這麼說的娘娘。」
「本宮只是氣她舊事重提,戳本宮的心窩子。」
「娘娘。」
「都別說了,本宮不想提過往,不同那賤人計較,這天下終有一天是本宮兒子的,比她兒子小兩歲又如何?二皇子呢,進宮了沒?」
「還沒呢。」
「今天不是十五?」
「娘娘,是十五沒錯。」
「那孩子孝順,每逢初一十五都會進宮來看望本宮,怎今日還不來。」
容妃探著宮門方向,忽然跌跌撞撞進來個小太監,仔細一看就是北冥軒身邊的人,見著容妃,他就哭著拜下去︰「娘娘,二皇子他受傷了。」
容妃一顫︰「怎麼會受傷的?」
「天上掉下來個隻果,正好砸了二皇子頭上。」
容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
「隻果,好端端的天上怎麼會掉下來個隻果,是不是路邊哪個人從樓上丟下來的。」
「回娘娘的話,真的是憑空而降的,奴才當時和二皇子身邊並沒有高的建築,是在一塊平地上走著。」
「那二皇子現在人呢。」
隻果不隻果的,容後可以調查,現在最緊要的是人有沒有事。
那小奴才哭的更慘︰「滿頭是血,在太醫院呢。」
容妃差點暈過去,慧心忙是將她攙住,大聲吩咐︰「準備轎攆,擺駕太醫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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