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殺?」大妃略略愣了一下,眉頭微蹙,好似在回憶著這個名字的主人。
看見大妃的疑惑,哥舒無鸞曼聲解釋道︰「哦,就是鐵犁的副手。」
不待大妃追問,接著說道︰「他先是今日夜宴無故搭訕,後而是寶弈殿外,抱怨上司,試圖和鸞兒聯手調查此案……」
話未講完,卻被大妃打斷,「他想踫這案子?」面上繼而露出略有所思的神情。
哥舒無鸞點了點頭,繼續道︰「恩,他還大言不慚的想取而代之,要坐上督策營主的位子!後來,被鸞兒故意奚落了一番!但是,此人並非表面那麼簡單,他的心思實乃詭辯莫測!不過,不管他黑也好,白也罷,鸞兒絕不會讓此人輕易的接近!」
未免這男人是敵人設下的又一個陷阱,她會加十二萬分的小心!
望著女子麗頰上多變的表情,和她執拗的語氣,大妃不禁笑出聲,「也許你想多了!也許他接近你的目的很單純!」
這略有所指的話,令哥舒無鸞當下一陣錯愕,「單—純?」
大妃牽起女子的手臂,對著她周身上下打量一番,勾唇贊道︰「瞧瞧,本宮的鸞兒已經出落婷婷,難怪柏樺會一心請旨,現在又來個燕七殺……」
從前那個倔強瘦弱的小丫頭,已經完全不復存在,此刻,她英姿爽麗,冷傲的氣質雖拒人于千里之外,卻令人不自覺的被吸引,以致沉沉深陷其中!翦齊的英眉,狹細靈秀的眸子,蔥鼻玉挺,朱唇似丹,齒如編貝,面不敷而潤,發不妝而美,身姿縴挑有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哥舒無鸞心中一震,攢眉沉道︰「娘娘!無鸞絕不敢有半點悖逆之心,無鸞致死都會留在娘娘身邊,以報娘娘的恩情于萬一!」邊說邊掙月兌大妃的手掌,欲彎身跪下。
她已到碧玉之年,便觸及了國君設立的那條法規︰適婚齡必嫁!雖然她抵死也不願謹守此令,可大妃卻不知,她心里對她是何等的忠心不二,她絕不能讓大妃懷疑她有二心,她別的什麼都不怕,最怕大妃對她失望!那簡直比讓她死還要痛苦千百倍!
大妃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扶起,笑道︰「說什麼傻話!女大本當嫁,不過,本宮還要再留你幾年,畢竟現在朝堂、後宮都不穩定,本宮身邊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待到將來一切皆定,到時候,本宮讓你親自挑選夫婿!」
說完,撫模起她潤滑的側顏,目光不乏溫柔。
哥舒無鸞動了動唇瓣,剛想要說些什麼,這時一聲靈雅的童聲,傳了進來,「什麼夫婿?誰的夫婿?」
緊接著是急匆匆的腳步聲,一道身影飛奔而入,一下子鑽到了哥舒無鸞懷中。
女子面色霎時一僵,悄然望了一眼大妃,有些不自然的拉開了公子夙的身子。
從何時起,夙兒這孩子竟是這般的黏她?不過,從他如此活潑的神情看出,今日柏樺之死未曾給他落下什麼陰影,哥舒無鸞不由得寬慰一笑。
大妃倒是沒在意公子夙不妥的舉動,只是說道︰「夙兒來了!這麼晚了怎的還未休息?還有,今晚你是怎麼說話的,堂堂王子滿口粗話成何體統?」
前半句話軟若春風,後半句馬上變得風刀雪雨,這便是大妃的犀利之處,能瞬間扭轉他人的心境!
想起自己說的那句‘純屬放屁’,公子夙癟了癟嘴,有些尷尬的瞄了一眼哥舒無鸞,而後氣勢洶洶的嚷道︰「哎呀,母妃,誰讓他亂咬人,污蔑鸞姐姐是凶手,罵他還是輕的,應該殺了他!」
殺氣!是錯覺嗎?她竟在小小的夙兒臉上看見了若隱若現的殺氣,哥舒無鸞心驚的想著。
他的話顯然亦引起了大妃的異樣,只見她面色一驚,呵斥道︰「夙兒!你……」
公子夙滿不在乎的再次蹭到哥舒無鸞的身側,繼續追問道︰「母妃你還沒告訴我誰要選夫婿?快說嘛,孩兒听听,看我夠不夠格!」
說完竟挑著眉,勾著唇,將身子的姿勢擺的極是風華絕代。
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大妃瞬間被逗笑,剛剛的驚駭頃刻煙消雲散,「呵呵!你這小子。」
哥舒無鸞亦搖首而笑,夙兒啊夙兒,你真是朵奇葩!
「母妃在說,夙兒要是早生幾年,剛好給你的鸞姐姐做夫婿!」
大妃竟打起她的趣,這讓哥舒無鸞極尷尬。
公子夙俊眉一皺,好似是真的上了心,竟開始抱怨起來,「都怪你,早干嘛去了,不早點生我!不過沒關系,鸞姐姐可以等我,等我長高了,長大了,便將她娶進宮,是不是鸞姐姐?」
「呃啊……」這下把哥舒無鸞問的一愣,明知道他是戲言,臉上還是不免白紅交加。這個小太歲真真令人頭疼!
「你會等我嗎?一定等!一定!」俊美的小臉微微揚起,對上女子的眸光,水晶般的大眼充滿期待,他本是在問她答案,卻不等她回答,擅自做著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