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生涯,雖不夠多姿多彩,但勝在安穩舒適。林依上老弱,下沒病災,就姐弟兩人,開銷不大。
接近年末的時候,書院迎來了寒假,學子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女乃媽去了。學院給夫子們多發了點銀錢,林依終于還清了之前「欺詐罪」累下的罰款,還存下了二十多兩銀子。別小看這筆數字,一般的人家,一年的開銷,也就這麼多。
林依揣著銀兩在懷,一路回家,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正經歷過貧困的人,才知道錢的可貴。回到家,關上門,把錢藏好,算了算,長此以往,能繼續捧住這份鐵飯碗的話,雖不如大戶人家那麼滋潤,小斯丫頭伺候著,但兩人完全可以過上小康的生活。
林依一個勁地傻笑,陳祿在旁一個勁的搖頭︰「姐,你好歹也算虎丹半個名人,不要整天一副鬼迷心竅的樣子。」自從林依在虎丹書院扎穩了根,搞出了分科分班的東西,陳祿也沾了光,進了幼兒班。這樣一來,林依也不用操心要把他一個人放在家里無人看顧。同班的小屁孩知道林依是他「哥哥」之後,一個勁地夸林夫子飽學經綸。陳祿看著林依人前人後判若兩人,大為鄙視,而且每每有意讓林依看到。
林依一下松懈下來,有了休閑的時間,開始帶著陳祿逛逛街,添添衣,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養養花,種種菜。小日子過的滋滋潤潤的。時間一久,林依乏了,內心蠢蠢欲動。
「俗話說,飽暖思婬欲。祿兒,虎丹的山水那麼美,不能浪費了。收拾收拾東西,去游山玩水一番,怎麼樣?」
「好,好。」陳祿心智雖比同齡人成熟,畢竟小孩子心性,一听到游玩,眼楮都放亮了。不再整日里「鄙視」林依,連勝附和。
兩人包袱款款,開始了古代的第一次出游。
第一站,虎丹河泛舟。
踏上游船,林依想起雲景。那個俊美霸氣的白衣男子,自從當街「行騙之事」被嘲諷後,再也沒見到。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樣一個男子,大概以後再也見不到,有點可惜,但無傷大雅。畢竟只是萍水相逢之人。林依甩開心思,和陳祿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好,把注意力集中到河岸兩旁風光上。
「這位,可是虎丹學院夫子林公子?」沉醉美景之際,一把脆生生的嗓音插了進來。
林依轉頭,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家碧玉看著自己一臉粉紅,有點欲說還羞的味道。「我是,姑娘有何事?」
「小弟在虎丹學院就讀,每每回家,總和歆慕林公子滿月復文墨,激情抱負。沒想小女子今天居然能在此遇到公子。」
「嗯,那姑娘沒見過我,怎知我就是夫子?」林依沒想自己那麼有名,來泛舟賞景,都能有人認出自己來。
「公子不知道麼?公子模樣,早已在坊間早報呈現。小女子看過早報,覺得甚為相似,就冒昧詢問了。擾了公子雅興,還望見諒。」
「原來如此,無妨!」古人的八卦能力,不容小覷。不過看眼前這姑娘,看著自己,眉目流轉間脈脈含情,一抹粉紅躍然臉上,這丫,不會是對自己心生愛慕吧?
最難消受美人恩。尤其自己還是個假小子。感情事一個處理不好,風流事就成了桃花債,所以,人世間最沾惹不得的就是這種感情事。付不起的責任,就不要處處留情,誤人誤己。
林依意識到這點,心下頓冷。禮貌得當,便不再和眼前姑娘言語。專心賞景。
清秀姑娘見林依無心搭理,討了個沒趣,心下有點失落,也不再言語。陪伴來賞景的三五姑娘,也不知是為閨蜜打抱不平,還是生活過于平淡無趣,缺乏八卦的談資。
一段小插曲,謠傳成陳逸無心姑娘,花前月下。乃至最後,連最迂腐的老夫子,都擔心林依終生性福,故意跑過來和她探討「」問題,言語殷殷道「食色性也!」,弄得林依口干舌燥,無處消解。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扮豬扮狗,千萬不要扮男人,因為你沒那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