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林依回到自家小院後,和祿兒講述了書法大賞的整個經過,繪聲繪色地,尤其說到某人的時候。
「祿兒,你不知道,那個聖上有多小氣,當初在虎丹,三言兩語就吭了我五百兩,在書院賞的那五百兩算是還回來的,總的來說就是連根毛都沒給我。給那些帥哥美女的倒大方,這不是活生生的鄙視嗎,難道就因為你姐我不夠高大英俊。」
林依嘰嘰喳喳說了一堆,見祿兒沒有反應,開口抱怨︰「祿兒,你怎麼都不吭聲?」
「我該說什麼?」
「這個時候當然是要同仇敵愾!否則我怎麼往下說。」
陳祿無語,心想反正你還是會往下說的。原本以為書院那個老夫子夠羅嗦,沒想姐姐絲毫不差。轉一想,姐姐也是夫子,同類中人,難怪!
果然,林依沉默不夠半響,又忍不住繼續吐槽︰「那聖上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狼,把我推出去,那個丞相女該恨死我了,還有,那個泰興公主不知道會不會找茬。你說他是不是想害死我啊,讓我一下在曼城樹了那麼多敵!」
「以後姐姐小心防著點。」陳祿還不知丞相是多大兒的官,但一听連公主也得罪了,擔心道。
「嗯,反正不做都做了,擔心也沒用。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第二天,林依照常到書院授課。一連若干天,平安無事,沒怎麼見到陸苓雅,也沒發生什麼被公主為難的事。還交上了招施燕這個好朋友,得到一干學生的擁護。
一晃三個月,平平安安,無風無雨!
適逢夏季官員招考,發生了一件大事,聖上大怒,朝野人心惶惶。
初雲皇宮依山而建,因山中氣溫偏低,加上朝堂殿格外寬曠,本就微寒。此刻,因為高坐在龍椅上的君王暴怒,渾身散發陰鷙的氣息,使得朝堂更加森冷。列隊站著的官員,膽小怯弱者,雙腳嬌軟發抖,鎮定大膽的,也因為聖上身上釋放的低壓而壓抑著呼吸,小心喘氣。
「李翰林,你好大的膽子!」雲景眼楮直射還抱著僥幸心理的李曉民。
「臣知罪,臣不該喝醉,讓人偷換了答卷。」李翰林驚得跪下,頭伏在地上磕著。
「死到臨頭還想狡辯,收受賄賂,偷換答卷,泄露考題,你哪樣沒做,還敢說玩忽職守!」雲景左手在雲椅扶手上大拍一聲。他豈是昏君,讓底下臣子濫職妄為還糊弄過去。
列隊眾臣見聖上暴怒,全部跪下磕頭︰「臣等惶恐,聖上息怒。」
李翰林方才只是抱著僥幸心理,現在看聖上全部知息,後悔沒有從實招來。立馬趴在地上大聲磕頭︰「臣罪該萬死,是臣一時糊涂,聖上開恩啊,給罪臣一個悔過自新、將功贖罪的機會……聖上開恩啊。」
雲景不再看李翰林一眼,寒光一閃,移到另兩個官員身上。
「隋尚書,爾等以為李翰林沒供出你,本皇就不知道你們勾結犯案麼?」
「臣知罪,求聖上開恩啊……」隋尚書腳一軟,趴地上痛苦哀求,悔不當初,怎麼會傻得相信陸丞相的話,以為自己會逃得過這個年輕君王的眼楮呢,之前陷害李科,奪了尚書之位,官帽都未戴牢,就要送了大牢……隋尚書絕望之際,朝陸青舟的方向望去,兩人眼神在半空中交匯,隱約讀出那警告的濃厚意味。
「來人,將二人送至刑部,擇日定罪量刑。」
門外侍衛利落將哀嚎的二人拉出,朝堂恢復平靜。余下眾臣,依然惶恐不安,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被聖上點名。
「傳本皇旨意,虎丹城府台李科接尚書之位,速回曼城。」
雲景話落,跨下龍椅,離開大殿。管事太監喊了聲「退朝」一眾大臣退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