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美麗不可方物。」韓澈點頭感嘆。其他人不做聲,繼續觀看。
「見一個愛一個!」林依撇了撇嘴又嘀咕一聲,再不說話,也不理會某聖上,又轉眼把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雲景見佳人誤解,輕輕一涻,不也惱怒也不解釋!
「各位公子老爺,本屆花魁大賽,結果已揭曉,花魁姑娘和和善姑娘的名單,在晚娘手中!」晚娘似乎是個主持的好料子,說道這里的時候,還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眾人的胃口。「本屆的花魁姑娘是,曲霓裳姑娘。」
忘憂閣樓上樓下,院里院外,就連堵在門口圍觀的百姓,都鼓起掌來。可見美人,聲名在外,眾望所歸!
「本屆的和善姑娘是,何染霜姑娘。」晚娘在掌聲落下後念出,有驚起陣陣掌聲。
曲霓裳當選花魁,在獻藝之時,早猜到了結果,但何染霜就難說了,所以林依的心一直吊著,現下听到「何染霜」三字,方才安下心來。可隨即又陷入另一波擔憂中。要是染霜姑娘的問題,自己解不出,然後有其他人解出了怎麼辦?
「現在有情兩位姑娘上台。」晚娘話落,兩位姑娘步生蓮花,在萬眾矚目中再次走上舞台。
「霓裳姑娘想繼續留在忘憂閣還是想離開?」晚娘清朗的話音,問出所有人的心聲!
「霓裳多謝晚娘和各位厚愛!霓裳現在出題︰女浴室起火,里面亂作一團,姑娘們赤身往外跑,只見大街上白花花一大群,一老者大喊‘快捂住’,眾果女突然醒悟,但身上要緊部位有三處,手忙腳亂捂不過來,不知所措。若各位是姑娘,如何是好?」曲霓裳望著眾人,靜靜道出。沒有因為問題的內容比較難堪引起眾人臆想而忸怩不安。
對霓裳姑娘有想法的男子,不,應該說全場除了韓澈、蕭敬、李科、周明亮、墨天幾人,其他男子,基本都興沖沖把自己想好的答案寫在紙上,然後交到舞台的箱子里。
林依本不想作答,但害怕其他人答對了,糟蹋了霓裳姑娘的後半生。所以也將答案寫上,走上舞台投好。
「想不到陳夫子也對此有興致。」韓澈望著回到座位上的林依,笑著道。當初見他對蕭雯公主的熱情愛慕不予以回應,還以為對方對女子不熱情,沒想是口味問題。
韓澈的話一出,除了蕭敬,幾人都望著林依,浮起質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陳逸不過是遵循心里的想法而已,花開須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該出手時就出手,才能抱得美人歸。」林依看著韓澈,若有所指。
韓澈點了點頭,或許自己對蕭雯公主,也該學學陳夫子的心態才行。
而雲景,看著林依,若有所思。
「有請霓裳姑娘宣布答案。」晚娘重新走回舞台,對霓裳客氣道。
「最好的法子是捂住臉!因為除了臉,下面都一樣!」霓裳說完,下面一陣喧嘩,更多是嘆息。居然沒想到這點,平白與霓裳姑娘擦身而過。
晚年和師爺回到走到舞台的箱子前,拿起里面的紙條,一一查看,眾人的答案,多半不是捂住上半身就是捂住下半身。待眾人凝神靜氣的時候,晚娘拿起一張紙,臉上露出一陣詫異,拉高聲音道︰「有人答對了。」
人群瞬間揚起一陣喧嘩︰「誰人答對了?我們看看。」
「陳逸陳公子。」晚娘徐徐念出。
「陳逸是誰?」有莽漢問。
「居然又陳夫子。」一白衣書生感嘆!
「陳夫子連切磋大會都能完敗二國,難怪難不住他!」
「霓裳姑娘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傳進廂房,飄進眾人的耳朵。
居然把自己比喻能牛糞,太侮辱人了。林依心里怒吼,看著面前幾個高富帥,有幾分尷尬,卻揚起笑臉︰「他們純屬吃不到葡萄說普通酸,這是**果的羨慕妒忌恨。」
霓裳一臉驚鎮,後退了一小步,花容月貌頓然蒼白了幾分。視是不相信般,上前拿過紙條看了一眼,最後認命般沉默不語。
晚娘不忍看她失望的眼神,從懷里拿出賣身契,展開,朝樓上樓下展示了一分鐘有余,方開口︰「按老規矩,霓裳姑娘自此以後,再不是我忘憂閣的姑娘,與忘憂閣再無半點關系;霓裳姑娘正式歸陳逸陳公子所有。請陳公子上前接收姑娘的賣身契,領走姑娘。」
林依站起身,走出廂房,上到舞台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過晚娘手上的賣身契,看了一眼,然後雙手捏著薄薄的紙張兩手一分,撕成兩半,再重疊一起,再撕成兩半,如是重復幾次,一張紙變成了手心的碎片。林依在眾人鄂然下將碎片往空中一拋,灑落一地。
「這陳夫子瘋了……」抽氣聲此起彼落。
「眾人可以作證,霓裳姑娘的賣身契被陳逸撕毀了!霓裳姑娘,恭喜你月兌離青樓,重獲新生,從今以後,你的人生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你自己,由你自己支配。」或許是扮久了男人,陳逸很自然地挺起胸膛,將手負在身後,看著曲霓裳的眼楮,朗聲宣布她的命運歸屬。
「公子!」曲霓裳閉上眼楮,再睜開,里面已浮上淚水,泫泫欲滴,看得眾人心疼非常。
「請霓裳孑然一身,無親無故,無處可歸!請允許霓裳跟在公子身側,為奴為婢,霓裳甘願常伴左右!」霓裳走到林依身邊,盈盈一拜!舞台下又如掀翻了天……
「這!」林依也愣了幾秒。朝對面廂房看去。這版本改了麼?可對面的蕭敬沒有任何反應。
「如此,就委屈姑娘了。陳逸在此向姑娘承諾,她日你若有所改變,可隨時離去。」林依騎馬難下,只好應下。心想日後再做打算。做了個請的動作後,領著曲霓裳,回到對面廂房。
「以進為退,陳夫子這招真高!一招就把美人拿下了。厲害,厲害!」林依退下後,還有人在感嘆,有人盛贊,當然,基本還是惋惜和捶恨的居多!
曲霓裳進入廂房,抬頭,看到幾個男子,皆一致望著她。臉上平平靜靜,到時她自己,看到幾人的面孔後,驚愕失禮了一下。方才行了個禮「霓裳見過幾位公子。」然後站立在林依身後。
「曲姑娘無須多禮,坐吧。」雲景發話。曲霓裳方才優雅落座,坐在林依旁邊。
眼前幾個男子,太出色了。饒是見多了男人的她,都從沒見過如此出色的男子,一個如此,兩個如此,居然除了陳逸,個個都是人間極品。看穿著華貴,舉止高雅,眉眼間帶著一抹孤高,她知道,眼前幾人,定不是普通人家!
「恭喜陳夫子,以後陳府有如此貌美嬌娘,定不會無聊了。」雲景對林依笑道。
「陳夫子讓人好生羨慕啊。」蕭敬對林依挑眉,調侃道。
「確實有福。陳逸承各位貴言了。」林依朝蕭敬一笑,說得咬牙切齒。
韓澈心想陳逸如此一來,蕭雯公主定是要死心了。他松了一口氣,可一向到蕭雯失戀痛苦的模樣,又覺得心疼。有點不喜陳逸負了蕭雯公主。心里一下百感交集。
而周明亮,心里有種空蕩蕩的感覺,他也不知為什麼,第一感覺就是,不喜陳逸和霓裳姑娘湊成一起。他以為自己和眾人一眼,吃不到葡萄而心聲妒忌,在心里鄙視吐罵了自己一番,覺得自己愧對陳逸。所以一時無語。而李科,依舊不做聲,靜靜傾听,偶爾喝上一杯酒。
等眾人冷靜下來。晚娘又繼續方才的事情。
「接下來,有請染霜姑娘。」
何染霜走到晚娘身邊站好,淡然看著眾人。靜靜等待下文。
「染霜姑娘想繼續留在忘憂閣還是想離開?」晚娘又重復方才的話,眾人見花魁被人領走,只剩下染霜姑娘了,躍躍欲試,做好傾听的準備。
「染霜多謝晚娘和各位厚愛!染霜的題目是︰誰人能做到同時左手畫方,右手畫圓?」
染霜姑娘的問題一出,全場一陣默然。眾人試了許多次,都不成功,暗自嘆氣。突然有個書生把筆一擲,站起來道︰「如此問題不做數,因為姑娘本身也沒有答案不是麼?」
書生的話落,眾人跟著附和︰「是啊,作不得數。除非姑娘親自示範給我們看,保證你自己可以做到,否則我等不服,除非重新換一個問題。」
「何染霜姑且一試。」何染霜為了這一天,練了足足一年。成功的幾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不過因為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保證,所以絲毫不感大意。能否月兌離青樓,就看此刻了。何染霜甩了下手,左右手提起筆,示範了起來。
眾人看著有的贊嘆,有的不做聲。
方才的書生看何染霜真的可以畫出來,心里十分賭氣。他早就看上對方,不肯白白丟了那麼好的機會。看了紙好半響,笑起來︰「染霜姑娘怕是無法如願了,姑娘畫的圓不夠圓,既然不圓,又怎麼叫做圓呢。所以,姑娘輸了。」
眾人一听有戲,也跟著挑骨頭耍賴。
「這。」何染霜臉色灰白,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因為光是能練到這樣的程度,已是極限。否則眾人又怎會都不到,退而挑骨頭呢。
「陳逸願意一試。」林依見何染霜被眾人為難,于心不忍。怕她情急之下換個問題,到時有人答出就糟糕了。本不想那麼招搖,現下是別無他法了,只好又再一次站出來。
「又是陳夫子。」
「孰真孰假?要看過才算。這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不是吹吹就行的。」眾人又一陣喧嘩。
林依走到台前,左手拿起兩支毛筆,一支倒過來立正,另一支卡在虎口;然後右手也提起一直毛筆,在眾人眼神下一氣呵成。把毛筆放開,眾人一看,詫異起來。左手畫的圓,弧線順暢無比,好一個漂亮的圓。在看右手邊紙上的方,也極為公正,一方一圓,毫無挑剔之處。有些人老實人對著林依鼓起掌來。
「這不算數!」白衣書生又開口抗議。
「如何不做數了?」林依還沒發問,便有人出言了。此男子,高大威猛,不似初雲男子般精致,反而有幾分粗獷,一看就知不是初雲人氏。男子本就覺得染霜姑娘能做到這一的地步,已然難得,算是順利過關。而白衣書生太過刁難,為難一個姑娘家,終是不夠氣度。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輸了就是輸了。如此耍賴,簡直丟了男人的臉,初雲男子,擔當就這般麼?再看眼前這個叫陳逸的男子,更是完成得堪稱完美。這白衣書生還在抗議,男子有些看不過去了。出言反問,語氣都帶上幾分薄怒。
林依見男子出言相幫,好感頓生,朝對方投去微微一笑。然後轉身看著白衣書生,看他能搞出什麼名堂。
「你方才手中拿了一支筆支撐著另一支旋轉,這樣不算。」
「方才我听得一清二楚。何姑娘的問題是誰人能做到同時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並沒有說不可以另一支筆作為支撐。」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方才的男子又幫忙反激。
「若是如此,我等也能做到。」白衣書生騎虎難下,又不願如此退縮,沉默半響,憋出一句。他心里計量的是,或許正是因為借助了那個支點,才能容易做到。既然如此,或許自己也可以做到。
「哦,那陳逸倒要看看了。公子請開始吧,如果你現下能做到,染霜姑娘,在下定拱手相讓。」林依看著白衣書生,心里冷笑,哼,你就嘴硬吧,看你怎麼下台。以為看了本姑娘如何做自己就能做到了。想自己在現代,可是練了好幾年才有今日的成就來著。
果然不出林依所料,白衣書生模仿者林依的法子,拿起筆,試了無數遍,別說漂亮的圓和方,大腦根本就無法控制,不是右手跟著左手也畫了圓,就是左手的兩支筆頻頻掉落。
眾人看著笑出聲來,方才的男子,更是毫不在乎,朗聲笑出。
白衣書生羞憤不已,用力摔下手中的毛筆,瞪了林依和男子一眼,推開人群,走出了忘憂閣。
眾人見書生如此小氣,也不做聲。有的則暗暗為林依擔心。這甩手而且的白衣書生,乃雲侯爺雲凌揚的二公子雲淼鈞,因為侯爺官高權重,加上他兄長乃初雲西熊將軍,掌管西南兵權。為此這二公子雲淼鈞陰險跋扈,只要是他看中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件,只管得到,不擇手段。古語有雲,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作不得假!
「恭喜陳公子,又抱得美人歸。」晚娘見二公子氣走,氣氛森冷,又拿出何染霜的大聲道喜。
林依不負眾望,依然接過賣身契看了兩眼或就撕成碎片,拋撒地下。但林依都還沒說其他話,何染霜就開口了︰「染霜願跟隨公子身後,照顧公子生活起居。如果有朝一日公子覺得染霜在身邊不便,只要公子開聲,染霜定會離開。現下還請公子好人做到底,收留染霜!」何染霜方才見了林依的言行舉止,就看出對方不是看中她姿色,而是有心相幫之人。可她一個女子,無依無靠,何處為家都不知道,若跟了夫子,隨侍身後,最起碼可以報答他的解救之恩,而自己,如同多了個親人,也不再因為孤寂無助而傷感度日。
「嗯。那委屈姑娘了。」林依說完,再一次再眾人面前,帶著美人,「招搖回房。」
「今年的花魁大賽,正式結束。多謝各位支持。各位盡興。」晚娘宣布賽事結束。眾人失望走出忘憂閣,只有少數人留下,繼續花錢和姑娘們尋歡作樂。
林依帶著何染霜進了廂房。
何染霜如同方才曲霓裳的表情一樣,也是愣了下才欠身行禮、落座。
「陳夫子好福氣啊。有曲姑娘和何姑娘兩人相伴,以後定是樂不思蜀了。」蕭敬知道陳逸這個假小子無法消受美人恩,還故意調侃。同時也是暗示林依,依計行事!
林依差點就忍不住反駁了,但見對方挑了挑眉,想起正事。順口接過︰「陳逸今生能得兩位姑娘厚愛,娥皇女英陪伴左右,比舜帝還幸福,此生無憾了。」
雲景只看了林依一眼,便對外叫了一聲︰「來人!」
問外一直站著的丫鬟進來,低眉就手,恭敬問道︰「客官有何吩咐?」
「領我去一趟茅廁!」說完站起身,丫鬟在前領路,雲景出了廂房,墨天也跟了上去。
眾人繼續閑聊。半刻,曲霓裳開聲︰「霓裳想回房收拾衣物,待會好和公子回府。」
何染霜一听,也跟著點頭︰「姐姐說的是,那染霜也告退,回復整理東西再來見公子。」
「好,去吧。」林依對二人點頭首肯。何染霜退了出去,而曲霓裳卻還不見動靜。林依看著她挑了挑眉。
曲霓裳站起來︰猶豫了半響,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林依開口問︰「怎麼了?」
「霓裳有幾句話……算了,霓裳告退。」曲霓裳說了一半,看了幾人一下,欲言又止,行禮走了出去。
「陳逸失陪一下。」林依看曲霓裳像是有何要對自己說,但又不想讓在座的人听到。心中一陣疑惑,出了廂房,霓裳還沒走遠,幾步跟了上去。
「曲姑娘有話要和陳逸說麼?」
「也沒有什麼。只是想感謝公子而已。昨天到公子府上求助,因為不想讓人讓人認出,誤了公子名聲,所以就以白紗蒙面了。是霓裳失禮了,望公子莫怪。」曲霓裳邊走邊說,在二樓廂房南邊盡頭處拐了個彎,從一個樓梯走下,林依跟著走下,原來由二樓這邊可直接進入後院,到達姑娘們歇息的院子。
其實方才曲霓裳在舞台上說出問題的時候,她就知道昨天跟著蕭敬到府上來的蒙面姑娘是她了。今天這幕是蕭敬事先安排好的。以救她出青樓為交易條件,逼退蕭雯公主。
「哦,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無妨!陳逸不會放在心上的。那,姑娘好生收拾東西吧,陳逸回廂房等候。」林依準備告退,可花剛說完,一盆清水迎面潑來,林依瞬間成了落湯雞。而曲霓裳也被潑濕了裙擺。
「啊,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有人站在門口邊上。廂房里潑水的丫鬟見闖了禍。跑出來道歉,拿了毛巾往林依臉上擦。
林依衣服濕透,衣服貼在身上,怕女子的體態暴露。忙兩手放在前面,有意遮擋一下。口里道︰「不用擦了。」那丫鬟又道了聲對不起才退回房中。
「秋風寒涼,公子這樣會感染風寒的。霓裳記得房中有件男子錦袍,是有一次有位丫鬟送洗衣服,送錯過來的,公子若是不介意,就先換下吧。」曲霓裳頓了一下微笑道。然後又露出幾分自責︰「都是霓裳不好,公子要不是跟著霓裳過來,也不會被淋了個落湯雞。」
「不礙事,沒關系,那我就換下吧。」林依擔心暴露性別,被其他人看到就糟糕了,哪還有時間嫌棄別人的衣服。
曲霓裳領著林依走了兩步,進了自己的廂房,從櫃子里翻出一件白色錦袍來,然後遞給林依,便走出廂房,順手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