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回到廂房,剛坐下,蕭敬開始調侃︰「怎樣?曲姑娘到底和陳夫子說了什麼?還特意避開我等。」
林依瞪了他一眼,懶得回應,但現下不是只有他兩人,不能顯示出過于熟絡的樣子,只好應道︰「姑娘家臉皮本來就比紙還薄,陳逸真說了,今晚恐怕就要跪洗衣板了。」心里卻抱怨,這什麼狗屁計劃,做戲方法可以有很多種啊。何染霜姑娘還好,曲姑娘,或許是太美了,總覺得心里有負擔!平白無故接收了那麼一個美女回家,要養多兩個活口不說,在家里多了兩個不知底細的外人,要守住秘密,談何容易。
「陳夫子這麼快就維護起曲姑娘了,果然才子過不了佳人關啊。」韓澈也加入調笑的行列中。其實他心里也好奇,像曲霓裳這樣的姑娘,獻殷勤者定然無數,能周旋于權貴子弟中,賣藝不賣身,可見智慧和手腕不簡單,如今居然甘願委身陳夫子……蕭雯公主如是、現在連曲霓裳、何染霜都相中。他突然很想知道,他身上,真正吸引姑娘家青睞的,是何種魅力,智慧?還是性情?
林依抬手,對著韓澈禮節性笑笑。眼角斜掠了一眼韓澈身邊的聖上,對視十秒,便低下頭,盯著杯子,等待兩美人歸來。可時間一秒秒過去,林依覺得越來越難受,原因無他,對面某聖上也不知中了什麼邪,出去一趟回來後,看著自己的目光,和之前有點不一樣,該怎樣形容對方這種眼神?炙熱?不足以形容,赤露露的……林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有任何不妥啊,為何還是有著被剝光看透的感覺。
雲景端起茶杯,放在唇邊,不飲下,只是壓著,摩擦著杯子的邊緣,眼楮還是肆無忌憚地落在對面。
過來好一會,何染霜拿了一個包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漢字,各拎了一個木箱子,放下後朝眾人點點頭就走出去了。
「染霜讓各位公子久等了。」何染霜話不多,朝眾人欠了個禮,說完一句話就靜靜坐在林依身邊,乖巧得毫無存在感似的。
眾人繼續閑聊,林依和何染霜一樣,靜靜傾听。
又過了半響,曲霓裳也來了。行李和何染霜的差不多,進入廂房後盈盈行禮,坐好。
「時候不早了,既然曲姑娘和何姑娘都收拾好了,就此離開吧。各位意下如何?」雲景見時候也不早了,熱鬧湊完,該求證的也得到了答案,沒有再滯留青樓的必要,首先站發話。
「好!」蕭敬點頭。
「正有此意。」韓澈也站起來。
周明亮和李科則默默站起。聖上發話,他二人除了照辦,哪里有其他意見。
最開心的莫過于林依,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不用再承受某聖上的莫名其妙的復雜眼神,最好不過。
「幾位公子爺要走了?」眾人準備離開之際,一個突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接著,晚娘的身影就出現在廂房里。
「嗯。曲姑娘和何姑娘承蒙晚娘照顧,陳逸在此,謝過晚娘了。」林依猜想幾位爺位高權重,應不想在青樓這種地方暴露身份。所以自作主張代為應承。
「哪里的話。霓裳和染霜姑娘向來乖巧懂事,從不曾令晚娘憂心過。晚娘一向將她二人視如己出,能看到她二人有個好歸處,晚娘欣慰。祝公子和兩位姑娘白頭偕老!」晚娘看著曲霓裳和何染霜,一番話道來,不知在別人看來如何,卻是她的真心話。
「晚娘的好,霓裳記在心里。晚娘保重。」曲霓裳別過臉,輕輕拭淚。
「晚娘保重。」何染霜輕輕握了下晚娘的手,道出心底的話。
「幾位隨我來吧。前門人多眼雜,晚娘送各位公子從後門離開。」晚娘收起情緒。看著幾人道。她在青樓這個行業模打滾爬了幾十年,別的不說,看人是分毫不差的。幾位公子中,除了陳夫子穿著普通,其他的公子,那個不是綾羅綢緞,腰間的飾品也是價值非凡。再說樣貌和氣質,更是萬里挑一,英俊不凡。
「如此,有勞晚娘了。」林依拱手致謝。幾人尾隨晚娘從左拐右拐,出了後門。本來晚娘還想送佛送到西,讓幾個漢字幫忙把曲霓裳和何染霜的行禮拎到府上,卻被林依拒絕了。原因無他,她只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住處。雖然有心人只要一查就知道,但林依還是盡可能避免這種主動泄露的行為。
「陳夫子,我與你同路,一起走吧。」李科看林依帶著兩個如花美眷,又有那麼多行李,有點不放心,是以主動請求同行。
「逸之,我也一道吧,順便幫忙提箱子。」周明亮看破李科的動機,也舉手加入。
「哪用那麼麻煩,對面找輛馬車就行。」林依哪里看不出李科的好心。一來不想麻煩二人,而來,覺得一行人,俊男美女走在街道上,過于招搖顯眼,容易招惹麻煩,想想就開口拒絕了。
李科和周明亮見林依拒絕,也不堅持。
林依走到對面巷子不遠處,再拐個彎,消失在眾人眼前。不到五分鐘,回來時身後已跟著一輛寬敞的馬車。林依來忘憂閣的時候,經過巷子,不經意看到出租馬車的檔口,沒想就派上用場了。
周明亮幫忙把四個行李箱放進馬車,曲霓裳和何染霜上了馬車,一左一右坐下,已沒有多余的位子,林依只得和車夫並列坐在前頭。
「各位,陳逸先行一步了。」林依朝幾人擺擺手,示意車夫駕車離去。
這時墨天已把停在別處的馬車架過來。蕭敬和韓澈目前還住在西廂,所以三人依次上了馬車。和剩余兩人點了點頭,便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頭。
「李兄,我們也走吧。告辭。」
「告辭。」李科也拱手,二人也各自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