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符咒字穿過嬰弒後並沒有停下來,好似一張移動的門牆,筆直的推後,那跟在後方的鬼敕竟也如避蛇蠍般不敢卻又慌亂的散亂開來,沒躲過去的,竟是被那符咒字穿身而過後化為一陣黑煙消失。請使用訪問本站。
而恰逢這時,後退的方向突然出現一道白色的空洞,忍著劇痛的白曉顏心中一喜,翻身一躍抱著楚汐側身越了進去,身體重重的栽倒在白色空間內時,卻見得那撲涌而來的鬼敕猙獰的想要透過漸漸合上的白色空洞,透過來的利爪,掙扎咆哮的在密合的白光下不甘關在了那一處黑色的空間。
她們此時來到的是兩界的平行線處,只要再走過一段路程,便會看見通往陽間的路。
白曉顏躺在白色的地面上,懷里抱著楚汐,頭頂上空的手里舉著被達摩咒困住的嬰弒。
妹妹啊!!!!終于出來了!!!!白曉顏高興的想哭,說不出是喜是悲,早知道一會兒就能出來,她干嘛用這樣讓自己得躺一個多月的密咒!!!白小人蹲在旮旯里捧著頭哀怨的揉碎了一地的花,一轉頭,就看著楚汐看著自己。
不知為何,老臉一紅,白曉顏不自在的撇開眼,咳嗽了一聲,坐起來的時候仍舊是半擁著楚汐,另一只手里卻是被達摩咒折磨的快要消散的嬰弒。
不過,這密咒既然用都用了,也不能白費了不是。白曉顏木著臉,耳听著嬰弒尖利的叫聲,就見著血水混雜著腐爛蠱蟲從血色眼窩中流淌而出,與此同時它的頭顱上,那清晰可見的一條條青色的脈筋鼓動的起來竟是在不多時後凸起了一個巨大的包裹著膿包,一下下的跳動著,數不清的人形頭顱或是猙獰著或是哀戚的好似想從那膿包中月兌離而出,淒厲的叫聲,那一聲聲的尖銳,听得不由讓人頭皮發麻。
這嬰弒到底吞噬了多少的生魂!白曉顏蹙眉眯著眼,手下卻是沒有因為嬰弒的尖叫掙扎而松懈,五指緊緊地握住,手背上流瀉下來的是嬰弒黑紅色的液體。
瑩白的手掌在那嬰弒不斷掙扎的過程中逐漸的變成黑色,沿著指尖像一條青蛇一般蔓延向上,直至掌心中的嬰弒尖利的再次尖叫了一聲,布滿黑褐色膿包的頭部炸裂開來,另一只抱著楚汐的手緊忙抬起,袖擺擋住迸濺四射的腐爛殘枝,而握住嬰弒細小脖子的手掌下,攤開的黑綠色血漬,數不清的陰魂沖天而起,淒厲的叫聲四散的沖撞著沒有邊際的空間。
見此,白曉顏手下一個寸勁兒,將楚汐腰間的佩劍輕易的捏碎,口中喃喃低咒,不多時一道光亮由著白曉顏的方向開始遙指在遠處,那一聲聲的密咒,分明是超度著的亡靈。粉末在無邊的空間中綻放著銀色的晶瑩,顆顆的飛舞,妙曼的流光飛瀉。
漸漸地,四處張惶的陰魂竟然不約而同的聚集在那道白色的通道,猙獰的面容平靜下來,目光呆滯地看著通道的另一方,腳下不由自主的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白家自知罪孽深重,早在幾百年前,就有組訓,讓白家的子孫盡可能的超度亡靈,一是為子孫後代積福,另一方面卻是讓這本來就該轉世投胎的魂體回轉到陰間。」白曉顏自顧自的解釋著,她看著漸漸消失在銀光中的魂魄,目光平靜。手中方才還猙獰著的嬰弒早已變成光潔的嬰兒,蜷縮著身子,閉上的眼,在白曉顏手掌中乖巧的就像是在母體中一般。「想來淨化後,這嬰兒也該轉生了。」話未落,掌心中的嬰兒竟開始變得透明,點點的化為晶瑩,飄散著去忘了那條銀色的光亮。
被嬰弒染黑的手臂,在一陣的白光後,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她低下頭,笑的溫柔,只是她的臉色過于蒼白,面容中不難看出的虛弱,目光卻是柔和。
「楚汐,你看,就是這般的嬰弒,也有存活下去的理由。」她笑著,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既然還活著,這人世間,自是要好好的享受一番。」視線中,是女子怔然的神色,也不知是不是魂體的原因,這樣的楚汐竟讓她產生了一種脆弱的錯覺,那般的柔弱,好似下一刻就會消失一樣。
胸口處,有那麼一瞬間的疼。
她抬起手,不由自主的模向對方的臉頰,冰涼的沒有熱度的臉頰,屬于生魂溫度。
「既然有活著的機會,為什麼不把握每一個機會,好好的活下去。」她的眸色中溫暖依舊,流淌的溫潤使得她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心,忽然慌亂了一下,楚汐撇開臉,微微的退開了一些。只是這樣顯眼的動作卻是沒有讓白曉顏意識到。
腦袋發暈的要命,意識好像要月兌離了大腦,白曉顏暈乎乎的不知道哪里,怔然的視線中卻是茫然的不知何謂。「跟著這條金色的線流走,看到入口,穿過那里便能通往陽間。」說完這句話後,白曉顏就暈了過去。
白曉顏醒來時,入目的是齔牙毛柔柔的腦袋。
「哦,醒了?」
齔牙轉了轉小腦袋瓜,圓圓的眼楮中不難看出的鄙視。「我說白家小兒你也夠挫得了,下去救那皇族小兒,竟是後來讓那家伙把你給救了。」齔牙嘖了一聲,不屑的語氣連掩飾都沒掩飾一下,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後,繼續用這小眼神鄙夷的瞄了一眼嘴角抽了一下的白曉顏。「不過那皇族小兒對你還不錯哎~~醒來後竟然守在你身邊,就她那虛弱的樣子,也就是比你好一點。」齔牙舌忝了舌忝爪子。「如果不是她太過虛弱,暈了過去被人送回臥房,估計你現在醒來時一打眼就能看見她。」
「你說楚汐,一直守在這里。」白曉顏怔然,視線中難掩的驚異。
「是啊。」點了點頭,齔牙抬起小爪子擺了擺耳朵。「看她那樣子,好像蠻擔心你的。」
「……」白曉顏收回視線,嘴角忍不住的悄悄的彎起。
楚汐……
雖然脾氣冷了點,嘴邊總是喜歡掛著‘抄家誅九族’,但是總的來說,這個人還是挺好的。
白曉顏低低的笑出聲,胸口中,莫名的喜悅,開心的像是充斥了整個胸膛。
「喂!你不就是下去一趟嗎?怎麼還腦袋被撞了?泛起痴傻來?」總是喜歡給人添堵的齔牙斜著眼看著白曉顏,嘴里面的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嘆息。「跟個傻子一樣,本大爺雖然看不起你們白家,但是白家好歹也是陰陽師世家,怎麼還出了個你這麼的痴兒?哎。」
看在今天心情不錯,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你!白曉顏皮笑肉不笑的雙手握拳擠壓著齔牙的腦袋。
跟個神棍一樣的齔牙對于白曉顏的暴力對待,連鳥都沒鳥一下對方,臉上更是人性化的露出嘲諷。小雞一樣的力氣,還想跟本大爺逞能?!齔牙冷笑了一下,一個小爪子拍開真的是虛弱的不行的白曉顏的手,鄙夷的看了一眼對方,屁顛屁顛的抬起小爪子顛顛兒的跑出去了。
所以,身邊有一個總是時不時拿話諷刺宿主的式神,是幸之還是不幸之,白曉顏還真是分辨不出來……
她和楚汐看起來像是在陰陽路了很久,可是一到陽間卻是只有一個時辰,楚汐率先醒來後,便叫來大夫守在白曉顏身邊,齔牙見此也就撤開了籠罩在整個屋子的屏障,大夫來了之後只道是白曉顏再度惹了風寒,勞累過度虛火肝旺,吃幾貼藥,稍加看護,休息月余也就無礙。旁人不知是因為走了陰陽路一遭,可是楚汐卻是知道的,不放心之余守在身邊,反倒不想自己也是走過陰陽道一番的人,這麼一來二去,也就再次的暈了過去。
守在門外的小廝見白曉顏醒來,早已趕忙進屋幫忙著白曉顏又是端茶送水。不多時,只听著門外傳來錯綜的腳步聲,翠綠瓖著玉石珠的簾子被掀起,青叔和白曉苒急忙的走了進來。
眼見著小苒這孩子又是哭紅了眼,耳邊傳來青叔擔心的聲音,白曉顏心中不由的暖了又暖。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人,白曉顏稍加吃了些東西,便叫人將那些吃食拿了下去。
剛才听青叔的話,似乎楚汐現在仍舊沒有醒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昏迷之前,就告訴任何人不許給她診脈,說什麼只是困倦疲憊,也是老毛病,不需要大夫。更是叮囑她的妹妹楚嵐不許讓任何人踫她。無奈,既然都這麼說了,青叔他們也不能逆了對方的意思不是。
好歹,那可是儲君啊,未來的皇帝陛下。
白曉顏起初不解,可隨後卻是反應過來。
楚汐,除了她師父,妹妹楚嵐,母親以及白曉顏,踫她的人,均會被那妖獸殺害。
而楚汐生病了自是也是需要大夫的。
謀士出身又是師承鬼醫門下的吳懷瑾,便是楚汐的御用太醫。
要說這吳懷瑾也的確厲害,只要一根紅線,纏在楚汐殿下的腕上,便能診斷出她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