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王府的花園一處旮旯,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蹲在那里,拿著小棍棍戳著因下過雨而軟松松的泥土,只是年紀較小的那個明顯高興地緊,手中握著小棍棍戳來戳去。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相反的,身旁的大人雖也是戳著泥土,眼楮發直倒是說不上,但神色多少有些恍惚,戳那麼幾下子,眼看著都快戳出了一個坑出來。
白曉宸眉頭緊鎖,蹲著的樣子頗為用‘苦大仇深’來形容,一手端著下巴,一手拿著棍子戳泥土,其實她這樣也不是因為別的,原因還是在楚汐身上。
楚汐最近看她很不順眼啊。就連神經大條的吳大陰陽師都察覺了出來。
可是,她怎麼就讓楚汐出現這般的情緒呢?還是說,她做出了什麼讓楚汐反感的事情?
嘶~~~~哎(=▔ω▔=)白曉宸嘆氣,這時,身邊傳來小靜兒的聲音,她復一抬頭,待看見眼前事物時不由一駭,一驚之下,想要後退,不想腳下一麻,頓時坐在了地上。
而小世子笑的天真無邪,露出一口漏風牙,手中的小棍子夾著的分明是一條扭來扭曲的蚯蚓。
「姑姑,姑姑,靜兒挖到蚯蚓了~~~(>▽<)」
「……」(▔△▔;)哦,對了她記得她來看小苒,接過沒坐一會兒,就被小姑娘拉出來玩,她本就神思不屬,讓小姑娘說著說著,就和小靜兒一同跑來挖蚯蚓來了……
白曉宸捧著一把老年心,也不在乎現在這般坐在泥地上不雅的形象,笑得溫和的抬手模了模小丫頭的腦袋瓜。「靜兒很厲害呦~~~」不管如何,小家伙能持之以恆堅持到現在里應該受到夸獎的。盡管……白曉宸瞄了一眼在棍子中間扭著‘腰肢’的蚯蚓,這所謂的戰果,當真是讓她不知該再說些什麼好。
「是嘛,是嘛,靜靜也這麼認為的。嗯嗯嗯,娘親也說靜兒勇敢。可是,好奇怪,父妃好像很怕這個。」小靜兒晃了晃手中的蚯蚓,眨著一雙童真無邪的眼。
你的父妃我的弟弟不怕這個才怪……白曉宸眉目微彎,別看面上和藹的不行,骨子里可還是改不了吐槽的性格。當然,這句話她不能和小靜兒說,孩子嘛,總是有些淘氣的,限制了,反而不好,至于說與不說,既然小苒沒說什麼,那也就不是什麼大事。
又在靖康王府待上些許,白曉宸先去了陰陽署,因個距離祭祀時間已然接近,準備相關的東西事先在看看,總是好些的。
就這麼的,一方面頂著來自上位者楚汐頗為不善的視線,另一方面還要忙著祭祀之事,不覺得日子便到了祭祀的時候。
記得,也是六年前的祭祀吧,不同的時間,而同樣的地點,只是人還是原來的人,卻是不一樣的近況,頭頂官帽,穿著一襲錦袍描繪著暗金流紋勾勒著樊華如聞泣符的陰陽服,白曉宸身為陰陽從事,跟在大司命的身邊,低眉順眼的樣子,端的是秀氣清冷。
那時,她記得因為楚汐身體狀況的問題,先皇在冬季之時祭祀。不知出于何種原因,白曉宸自是不知道,但今時今地的祭祀,祭天卻是最主要的。
那大司命看來大約知命之年,眉目冷淡,走在幾位陰陽從事中間,衣袍樣式相同,只是描繪著金華以及勾勒的符文要比陰陽從事更加繁瑣精致,顏色也是偏暗紅。
祭祀的隊伍中不僅有當今天子,而且還有身居要職的各位大臣,辰時大隊從京師出發,酉時才到這高山之上的祭祀神殿。這一次的祭祀和當初她參加的那次也不盡相同,不需要三天,而是一天而已,只是需要提前過去,畢竟一天的路程,皇帝和各位大臣需要休息,然後第二天,陰陽師們先做好相關‘準備’,比如啟天以及中天,最後‘壓軸’的便是當今天子,祭祀求福,由皇帝站在高台請天銘文,隨後,大臣們和著皇帝叩天。
白曉宸下馬車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天氣是極好的,橙色的夕陽在天際的一邊鋪了一層的柔和,幾縷雲絲飄散在空中,偶爾飛鳥結伴飛過,羽翅飛翼,襯托著高聳入雲的涯際,當真是瑰麗的緊。晚風襲來,徐徐漸進,古松好似插入雲霄,接天連雲。想來養尊處優的各位大臣眼中一下子闖入如此風景,當下就有人賦詩一首,還別說,官場上滿肚子肥油的老家伙們身上頓時流淌出文人騷客的味道。
這些暫且不提,白曉宸跟在大司命的身後,住在一處偏殿。
神殿當初她是見過的,只是那時候……白曉宸簡單的披上一件單衣,頭發簡單的挽起,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額上的一縷發絲調皮的順著耳際劃過小巧的耳朵,推開窗欞,月光泄了進來,落入她黑白分明的眼中。
不覺中,她竟是走了出去,沿路的宮燈鋪灑的淡黃色點亮了青色的石板路,盈盈如螢火蟲一般,點綴了一地,紅色的柱子立在殿外,空朗朗的殿外,踩著木屐塔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異常的清晰,巨大的圓月掛在空中,寒涼的月色,碎滿了冰涼。
走在一角,腳下懸空的萬丈懸崖,圓月如盤,滿空的星辰,手指伸出,觸踫到結界,軟軟的像是觸到彈簧一樣戳了進去然後再被彈回。
白曉宸垂下眼,靜靜地站著,沒有風聲,也沒有流動,黑 的崖底,望不到邊際,不經意的她往它處一撇,卻著實愣了一下。
那隔著數十米之遠的崖邊一角,同樣在殿外,紅色的圓木擎玉柱,瑩黃色的宮燈,一人站在那邊,明黃色的里衣,松松的掛在對方的身上,精致的面容一如她們初見那般驚心,許是月色的緣故,蒼白的不似凡人,只是此時那人正轉頭看著她,眉目中難掩的悲傷,眼中似有流水,如霧如露,那一瞬間,好像會下一刻就會落下淚一般。
白曉宸愣了下,慌忙地揉了揉眼,生怕在幾看錯一樣,待趕忙睜開眼時,哪還見到方才那道身影,她陡然僵了一下,往前試探的走了幾步,既而快速的跑了過去,輔一站定,東張西望的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回廊,一個人也沒有。
又揉了揉眼,白曉宸又看了眼四周,不見有人。
難道還真是眼花了,看到了楚汐?白曉宸眨了眨眼,抿著嘴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感覺脖領子有些許的寒意,才吶吶的轉身往回走。
第二天,穿戴好的白曉宸與其他四位陰陽從事跟在大司命的身後早早的就到了祭祀地點,那是一處高山上的平地,盡管如此,雲霧繚繞,遠處的青山與此處的頂峰相比,卻是如草坪一般無二,腳下厚雲‘堆積如土’,而崖上平地之間,一處高台從底往上看去,好似插入雲際。距離高台數百米之地,還有一座露天殿,方便當今天子和各位大臣在陰陽師啟天之時,‘觀看’以及休息。而高台四周,則是陰陽從事要‘各司其職’位于的五個角落,也就是五芒星陣,大司命在五芒星陣前,設案啟天。
本來一切都很安安穩穩,五位陰陽從事站在五個角落,每個人相隔的距離數百米之遠,大司命說著長篇的融文,卻在這時,高台之上,平靜的天空忽的灰暗起來,如旋渦層層繚繞,忽而數道驚雷炸響,那種破碎的聲音,好像撕天蔽日,隱約中,濃厚的黑色雲彩中有粗壯的紫電盤桓而繞,見到此處異象的大臣以及陰陽師們早已慌亂一團,祭天之事竟然出現如此異變,可是,可是下界觸犯了天怒?!
「這是妖亂!」這時,大司命眉間一蹙,忽的怒喝一聲。「快快護駕!」
而她此時的聲音在驚雷陣陣中,一下子就被掩埋了去,無奈,大司命率先顧不上禮儀的往當今天子那邊跑去,這等異象並非天怒,而是妖亂,所謂妖亂,是能力通天大妖,欲破亂結界,逆天而行,而上京有上古結界,如此硬生生的闖進,定是大妖!
此時,那漩渦狀的厚雲之間,竟是像被生生撕裂一樣,先是一顆巨大的頭顱怒聲陣陣的咬碎進來,隨後的相繼鑽出同樣凶惡妖面,雲卷震蕩,那般的狂暴猖狂像是吞掉了一切,隨後卻是能夠異常清晰的看見有著一軀三頭面容極為猙獰眼露凶光巨犬,它的身形猶如小山一樣駭人的望之生畏妖獸的巨吼聲好似地獄深淵的陰冷聲音不斷的響起,噬骨驚人。
相反眾人的驚恐慌亂,白曉宸卻是愣在了那里,眼見著那頭巨獸以駭人的速度從天際那邊撲面而來,那種氣勢壓天卷起的氣流,不禁讓白曉宸倒退了數步,眼瞅著那幾乎是一座小山的大妖夾雜著狂風沖到了地面上,而那主要著陸的集中目標卻是白曉宸,卻下一刻,那山一樣大小的大妖卻突然間逐漸的縮小了體型,等到撲到白曉宸臉上的時早已恢復了小圓球的樣子。
「……」眾大臣。
「……」這是怒退呼過來的眾侍衛,剛要沖過去此時臉色還未退下慌亂失常的楚汐。
是的,各位沒有听錯,小白狗就是吧唧一下撲在了白曉宸的臉上,然後嗷嗷直叫換。而本被氣流將要吹倒的白曉宸因為小白狗縱勢一撲,一不留神的就臥躺在地。
待煙塵散盡,眾人望去,就見著,那只異常歡月兌的小白犬正活蹦亂跳的用四只小爪子對著疼得呲牙咧嘴卻躺在地上的白曉宸興奮並且‘凶殘’的拳打腳踢。
「白家小兒,白家小兒,好久不見鳥(*≧▽≦)Ш」
「真是意外的重逢呢?」在一早見到齔牙之時,楚汐便以認出,只是也怕齔牙忘記了白曉宸恐對她生出敵意,正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楚汐耳邊傳來這麼一句話。
楚汐轉頭,就見著一名長相妖媚的男子拿著桃花扇放在唇邊。
「九黎?」楚汐蹙眉,神色略有不渝,眼中隱約有冷封,凍了眼角,淬了冰。
這時一旁的侍衛反應過來,快速的將楚汐保護起來,刀鋒對著不遠處笑的陰氣回腸的男子。
九黎巧笑倩兮,當真是美人如斯。「看殿下的樣子,好像過的不怎麼好呀~~~」說著竟是兀自笑了起來,眉角的桃花妖媚異常。「怎麼?難道白家小兒歸來,你……」說著,眼波流轉,笑容越發深了。
「九黎,你想說什麼?」楚汐揚了揚手,示意侍衛退下,沉下的眼,銀霜了一片。
侍衛領命退下,大臣也不敢上前,這下,只剩下一人一妖。
她曾經在白曉宸身處未知之時去找過九黎,但對方片語未說,當時冷淡的樣子,好像反而是白曉宸虧欠了他一般。
而今,為何九黎會找上門來?消失的齔牙又怎麼會出現?
九黎到底想說什麼?
「哎呀,看殿下的樣子,難不成不知道那人是白家的小兒?」九黎故作驚訝的驚呼一聲。
「朕當然知道。」楚汐虛著眼,語調平穩。
「哦?」九黎揚眉,眼角一顆淚痣越是嬌艷。
「朕也有事想要問你,要如何,才能讓白曉宸恢復記憶?」楚汐沉默片刻,看向九黎說道。
「殿下這是何意?」眼中精光閃動,九黎當下就明白過來,心下百轉,笑意越發盎然。「殿下難道不知?當年天劫之事,能掩埋記憶的只能是有關白家小兒記憶的人。」
「你的意思是。」心中隱約有著答案,楚汐沉著臉,手指繃得死緊。
「白家小兒沒有失憶,又何談恢復記憶。」見楚汐臉色頓時黑了一片,九黎笑的更加妖媚了。「當然記憶也沒有被篡改呦~~~~~」說著,見楚汐拂袖怒氣向著白曉宸走去時嬌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