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關系 001流星許願

作者 ︰ 最勇敢的婷婷

「明天見哦!」他微微一笑,露出皓齒,一臉的陽光燦爛,左手抬起來對她擺了擺,唇瓣一開一合間吐出親切的話語,眼角眉梢仿佛都被金色的夕陽暈過般迷人。那一剎,整個世界都好像因他失去光色,她的眼里只有他微微一笑的臉,那樣親切,那樣溫柔。雙眼中全是痴迷,心撲通撲通的跳,終于明白「小鹿亂撞」的心不只是書上的四個字而已。

她雙手垂在身側,緊緊握成拳頭,壓抑著心中奔騰的想法,好想撲過去,好想大聲告訴他「我喜歡你!」可是……她不能,並不是她沒有勇氣。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媽媽一定在窗子前望著她。

于是,她只能站著不動,看著他收回手,雙手扶上自行車的車把,微笑的側臉轉身。直到他俊朗的身影走很遠了,她才想起來似的抬起右手,揮了揮,輕聲有些失落的道,

「再見!」

她真的好討厭這樣的自己。她低著頭,像背了很沉重的東西,似個蝸牛般一步一步拖著腿往屋里走。

這里是她的家,可是,她卻越來越想逃。所有人都說,十七八歲是一個叛逆的年齡,因此過了十五歲,父母看管的她更嚴。有次就因為她與一個男生多說了兩句話,媽媽竟然找到學校說那個男生勾引她。

也因此,她成了同學們眼中的笑話,不過還好,後來升了高中,這件事也算過去。

穿過了小院,才拉開大門,就听到媽媽聲音飄來,緊張的追問,

「銀銀,剛剛送你的那個男生是誰?他是不是喜歡你?」

她抬起頭,無力的瞥了自己的媽媽一眼,那是一個看起來端莊賢慧的女人,可是,她卻覺得眼前站的是一個無情的後媽。

難道她沒發現自己女兒的走姿不自然嗎?若不是今天體育課她不小心崴了腳,怎麼會那麼幸福的親自讓班長送她回家?

和班里所有的女生一樣,她也偷偷喜歡上了他們班的班長,那個高大帥氣,和藹可親,又品學兼優的人,他還是學校少先隊員的大隊長呢!

媽媽見女兒不說話,皺起了眉,走近兩步又急著追問,

「銀銀,媽可告訴你啊,你現在是很重要的階段。高二了,明年就是高三,學習很重要……」這些話,她听耳朵都起繭子了。她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從背後的書包里拿出這一個星期以來發下的所有卷子。

媽媽接過卷子一看,立即滿臉喜色,邊夸女兒厲害,邊高興的朝書房跑去,

「老公,你看,咱們女兒又考了個滿分,將來鐵定是要上北大清華的……」

成績真的很重要嗎?北大清華真的很重要嗎?比親生孩子的快樂還要重要?每天在學校都要背書,寫字,作業多到手指都起了繭子。回到家想看個電視輕松下,剛開電視,就被媽媽板著臉關掉電視,提醒她看書。

所有人的話都是,你還小,你不懂,父母做什麼都是為你好。老師也說,你們不好好讀書,將來苦的是你們自己。看到外面那些打工的人沒有?不讀書以後就和他們一樣。

打工真的很辛苦嗎?她卻覺得上學讀書才是這世上最辛苦的事,就跟鬧鐘一樣,每天都要不停的轉不停的轉。

她咬著牙,忍著痛,一步步艱難的移向自己的臥室。

臥室不大,卻是她小小的天地。

她在床上待坐了會兒,掀起床墊,看到那些漫畫書,臉上終于露出一點兒喜色。那幾本書是她十七歲以來唯一的快樂。雖然都看了好幾遍,因為翻的太多次,紙張都磨薄了,她仍然舍不得扔。上了高中後,媽媽不讓她看任何與課本無關的東西。

她翻了翻那些漫畫,看著窗外變暗的天色,心中疑惑的想,難道快樂不重要嗎?一個人究竟是為成功而活,還是為快樂而活呢?

這時有一只小鳥飛了過來,落在院子里的枝頭上。

她眼里露出了羨慕的光芒。

多想,多想做一只小鳥,可以自由自在的飛來飛去。看它嘰嘰喳喳的飛來飛去,多麼快樂啊。

而她就像被關在籠子里的鳥,只能看著窗外的鳥自由飛舞。

她是個品學兼優的孩子,自然知道父母對她的期望。爸爸媽媽都是極普通的人,當年因為家庭條件不好沒讀到什麼書,一直有個大學夢,所以就把這個夢寄托在她身上。

她都知道啊,她也保證過,一定會好好學習不辜負爸爸媽媽,可是他們不相信她,甚至逼的她無法喘息。

她只能在課間活動時,從女生們的交談之中了解最近流行什麼,在放什麼樣的電視劇。只能听著她們的歡聲笑語,而悶頭讀書。

如果,能讓她自由自在的做自己一天多好。她一定要痛痛快快的玩一場,放出心中那個真實的自己,再也不要做一個壓抑的乖乖女,別人眼中的好榜樣好學生。

不過,這些應該都是做夢了。她可沒有逆天的本事,能夠改變現狀,也許只能等考上北大清華後自己才能自由些。

悶悶的想了一會兒,她又單腿蹦到書床前坐下看書。自從知道好成績可以讓媽媽的絮叨減少時,她就更用功的讀書了。

她不是天生聰明的人,為了保持全年級第一的成績,經常熬到深夜。盡管如此,她也寧願一個人守著漆黑的夜埋頭苦學,不願听媽媽的羅嗦。

看著寫著,不知時間的流逝,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終于撐不住的癱睡在桌子上。睡夢中,嘴角浮起微笑,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夢到自己穿越到古代,而且班長也在古代,她像班長表白,然後兩人在大街上親吻。正行禮拜堂時,她因為壓著胳膊睡酸疼而醒了。

眨了眨眼,迷茫退去,升起遺憾。

她甩著酸疼的胳膊,仰著望著窗外的夜空,不知幾點了,只是外面的天空滿是星星,一閃一閃的,數也數不清。

她還在回味著那個美夢,心里有些奇怪自己所做的夢,竟然穿越了。估計是最近流行穿越,同桌有一本小說,她趁自習時把同桌的小說夾在英語課本里,偷偷看了幾頁吧。

女主角好有福氣,一穿越到古代就做了皇後,還是皇帝最寵的女人。

唉,所以說,小說就是好,怎麼完美怎麼寫。

而現實呢,就像一灘死水。

感覺到肚子咕咕叫,她收拾著書本,準備去外面找些吃的,然後洗臉睡覺。

晚飯媽媽都沒叫她吃呢。她知道,一定是爸媽拿著她的成績單去親朋好友家炫耀了,估計現在還沒回。

因為腳受傷的關系,又坐了許久,血液不通暢,站起來有些費力,她扶著桌邊,好不容易才站起來。有些懊惱的捶了捶麻木的腿,酸軟的感覺一襲來,立即覺得自己好像要站不住了,似是酸疼到極點,她雙手撐著桌面,又仰頭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一個流星閃過。

沒有多想,她立即合上雙手許願,心中帶著欣喜。

反正電視上是這麼說的,她也不知道靈不靈,因為她長這麼大從沒看到過流星。

既然如此幸運遇上了,怎麼能不許願呢?

流星啊流星,帶我去一個不一樣的地方好不好?讓我能自由自在的過上一天,只要一天就好!

末了,她又在心底悄聲說了句,我的願望真的不高哦,你一定要保佑我實現我的願望。

像是偷得了寶物,許完願她臉上浮起喜悅之色。

出了臥室在冰箱找了瓶牛女乃,吸完暫時解餓。

爸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洗完臉就躺到床上閉眼睡覺。

她還在心里回味著那個夢,希望晚上睡著的時候能夠再做這個夢。

迷糊中,她听到聲響,是爸媽回來的聲音。媽媽敲門問她吃飯了沒有,她沒完全清醒,腦袋沉沉的應了聲「吃了」又繼續睡。

只是眼前太過光亮,光亮到刺眼。她明明關過燈了啊,難道是媽媽進來了?她不得已睜開眼。卻看到眼前全是閃亮的星星,她正在一生星光之中,被無數的小星星托了起來。

天啦,她是在做夢吧!

她努力的想睜大眼楮看清楚,卻又覺得眼皮太重太沉,終究還是睡了過去。

昏睡前還在想,這個夢怎麼這麼匪夷所思啊。

再次醒來,卻是被一陣嚶嚶哭聲吵醒。

她有些錯愕的皺著眉頭睜開眼,腦中疑惑的想,她的手機鬧鈴聲應該是雞叫吧,什麼時候變成惱人的哭聲了?

只是才睜開眼,眼里的迷茫就立即消失,雙眼猛的瞪大。眼前這個梨花帶淚的美婦人,很漂亮,跟她媽媽長的也一樣不錯,只是她做什麼一身古裝的打扮,那盤起的頭發,還有釵子,以後身上的衣服……咦?太奇怪了,她媽媽才不會玩這麼變身。

正奇怪著,那婦人見她醒了,突然抱著她驚喜的痛哭喊,

「孩子啊,我的乖孩子,你終于醒了!」

杜銀銀被美婦人緊緊抱著不敢動,她也不清楚現在什麼狀況,只不過這個婦人眼淚決堤,大有孟姜女哭倒長城的架勢,她忍不住推了推婦人勸說,

「你不要哭了,這樣哭下去眼楮會哭瞎的!」

婦人一听,哭的更傷心,一邊拍打著她的背,一邊愧疚的說,

「騰兒啊,都是娘對不起你,都是娘自私,都怪娘,全是娘的錯!」

騰兒?娘?杜銀銀身體瞬間僵直,好似被雷劈了。

什麼跟什麼啊!

不過,既然如此,她還跟著模清狀況好了。

安慰的撫了撫婦人的背,勸說道,

「娘,出了什麼事您直接告訴騰兒就行了,騰兒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說話間,她又眼掃了周圍。一間很古樸的臥室,房間里沒有任何現代化東西。她又低頭看了看懷里哭的傷心的婦人,眉頭蹙了蹙,這是古代?難道她也穿越了?不可能吧!

人真的可以穿越?

又突然想到她對著夜空向流星許的願,眼里閃過喜色,興奮的差點要蹦起來。莫非她許的願靈了?她可以自由自在的過一天呢?

天啊,天啊,她好像沖出去求證一下。只是身子才使力,都沒動,只感覺月復部傳來絞痛,疼的她倒吸氣,疼痛中,身下幾股熱流滑出。

她是女性,自然知道這是個什麼狀況。

好朋友來了。

慘,一來就遇到這麼倒霉的事。話說她很想看看自己現在的長相,是魂穿還是身穿啊,她希望是魂穿,穿到一個漂亮小姐的身上,然後可以……嘿嘿,釣美男嘛。

反正就是在古代玩玩,搞不好明天就回去了,她當然要抓住機會盡情放肆。

婦人看「他」慘白的臉色,立即緊張的扶著她躺下。坐在床沿握著她的小手半天不語,只是默默垂淚。

杜銀銀能感覺緊緊握著她手的那只手上的溫度,看到美婦人一直哭,也看得出來她很愛自己,咳,她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

「娘,你不要哭了!」她有些同情的說。

美婦人對她笑了笑,抹了抹眼淚,撐著笑說,

「好,騰兒,娘不哭了。肚子又疼了吧,娘在給你端碗紅糖水來!」

杜銀銀急的想知道現在的情況,一把拉住要起身的美婦人道,

「娘,我躺在這兒就好些了,您還是說說您今天為什麼哭吧,我不想再看到娘掉眼淚了!」這麼美的人,哭的那麼傷心,多惹人憐啊。

美婦人看到女兒這麼體貼自己,忍不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好久才出聲說明原因。

原來今天是端舞節,她嫁出去的幾個姐姐今天都回來過節。美婦人看到那些姐姐如今作了婦人當了娘,只有她的女兒……唉。

「騰兒啊,都是娘自私。娘當年為了奪得你爹的疼愛,知道她一心想要個兒子,就讓穩婆說了假話,明明你是女兒身,卻向你爹報的說生了個兒子!如今你三個姐姐都嫁了人,孩子都能下地走路了,你卻仍要扮個男兒身。你都十八了,別家的姑娘十五都出嫁了,想到這些,娘心里就悔的很,都是娘的自私耽誤了你!」美婦人說著又抹起了眼淚。

杜銀銀濃眉皺成八字,這古代人有這麼蠢?小孩子不都要穿的嘛,站著拉尿和蹲著拉尿區別很大啊,她爹就沒發現?

「不是吧,難道這十八年來就沒人發現我是個女的?」

美婦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兒答道,

「只有你的丫頭元寶知道你是女兒身。因為你男兒的身份,你爹自此很寵我,我提什麼要求他都答應,所以你還沒滿月,我就提出去外面小住。這一小住就住到了你七歲。你爹他舍不得府里的嬌妻美妾,雖然疼愛你,也只是每年抽空去看幾次。我給了一個算命的一些銀兩,讓他騙你爹,說杜府風水不好,你體弱多病,等年滿七歲才能回府住!」

杜銀銀听了長長的「噢」了聲,

「原來是這樣啊!娘,那我爹到底有幾個嬌妻小妾啊?」做古代的男人真好,她怎麼不穿越成一個男人啊,那樣她也娶它個十妻八妾的,美啊。

美婦人瞪了她一眼,疼愛的斥道,

「你莫不是月復部疼的糊涂了吧,你有六個姨娘,三個姐姐,三個妹妹。三個姐姐都出嫁了,妹妹們也都及了笄,你爹正在給她們找著好人家呢,可憐我的乖騰兒……」她說著又抹起了淚,突然仰起滿是淚痕的臉定下決心的說,

「要不我去跟你爹說明真相好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讓騰兒一輩子不嫁人吧。眼看著騰兒年滿十八,這好男子都讓你姐姐妹妹挑了去,將來騰兒你怎麼辦啊?再說,自從你爹有了七夫人後,根本不來我房里一次,與其讓騰兒裝的這麼辛苦,還不如說出真相。大不了咱娘倆被你爹一氣之下趕出府好了,娘總歸會為你尋個好人家的!」說著就站起來。

杜銀銀急的連忙拉住她。

「怎麼了?」美婦人回頭關心的問。

杜銀銀漲著臉,結巴的說,

「娘,還是不要說了吧!」其實女扮男裝也挺好的啊,反正她是來玩的嘛,在古代女子出門多受限啊,扮男子剛好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去玩。

美婦人緊捏著繡帕,不解的睜大眼眸問,

「為什麼?難道騰兒你不想恢復女兒身嗎?梳發髻,抹胭脂,穿羅裙……說實話,你越長越大,娘都不知道騰兒你穿上女裝是什麼樣子,定要比你姐姐妹妹們都是美麗!」

杜銀銀立即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蛋,好女敕,好滑。哎喲,美女啊,換女裝也不錯,不然怎麼出去禍害美男呢?不要覺得她變態,她只是被憋的太久了,去他的乖乖女。從今天開始她要卸掉自己的偽裝,活出真的自己,好好玩個痛快。

「騰兒?」美婦人見她發呆又連叫了兩句。

杜銀銀回過神,忙笑說,

「娘,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等我以後遇到喜歡的男子再拆穿現在的身份也不遲啊,畢竟都扮了這麼多年了!」

美婦人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

「可是,娘還是覺得這樣太委屈騰兒了。娘當年生你的時候年輕,才十五歲,初入杜府什麼都不懂,被前面先進府的幾個夫人逼的喘不過氣,又想不出別的辦法,知道老爺盼要兒子,連你三姐的閨名都取成了招男,這才說自己生了個兒子。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真是太沖動,太沒腦子了,解決了一時的困難,卻賠上騰兒你的一生。幸好,現在悔悟也不算晚。騰兒你才十八,定能找到好人家的!」

汗?十五歲就生了她?那美婦人現在才三十三歲,難怪看起來那麼年輕美麗了!想必她這個爹也是玉樹臨風,頗有資產,要不然怎麼娶得起那麼多老婆?

「沒事,我不怪娘。其實我覺得當個男子挺好的!」

美婦人奇怪的瞪著她道,

「你怎麼會覺得好?你前天晚上還在我懷里哭你忘了啊,說你不想束胸,又悶又疼。說你不想去私塾,與張趙李家那些孩子混在一起。說你不想當男兒,身上要背負那麼多東西,說你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天生不是讀書的料,總是讓你爹失望……」

汗?她真的說過那些?怎麼听起來這麼廢柴啊。

又悶又疼?她動了動上半身,不覺得啊!看她疑惑,美婦人自然知道,輕聲道,

「剛剛在宴席上,你疼的暈了過去,娘和元寶扶著你回房,趁你爹高興的和他的女婿們喝酒一時半會兒不會進來,就替你解了胸前的帶子!」

美婦人望著外間憂愁道,

「唉,估計你幾個姐姐現在都在安慰你爹!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可能遺傳了娘的笨,所以才事事盡全力了都辦不好。出去收帳賠本回來,半路上銀子全被人騙光,進了私塾學了一個月,卻連首詩都背不完整!杜家是經商世家,你爹原還指望你中個舉人,再花些錢買個官什麼的,這會兒全都失望了。不知你是女兒身,只以為你是男兒,對你滿懷期望,卻是恨鐵不成鋼,看到你幾個姐夫意氣風發,年輕有為,就忍不住責罵了你幾句。剛好你又疼的暈了過去,你幾個姐姐只當你是被罵的承不住,氣惱才暈的。她們一直以為你身體不好來著!」

「這樣說,姐姐們還挺疼愛我的?」

美婦人望了她一眼道,

「當然啊,她們就你一個弟弟,不疼你疼誰啊。以前幾個夫人還暗里爭來斗去,自你爹娶了個七夫人進門後,大家也漸漸明白怎麼爭斗都沒用了,反正你爹跟中了邪似的喜歡那個女人。唉,不過這樣也好,要不然,還不知道你這個花心的爹要娶多少房夫人,生多少個女兒才滿意!」

杜銀銀沉默不語。內心有些小小的失落,不是古代姐妹都喜歡明爭暗斗嘛,怎麼完全相反了?還很疼愛她?

「你躺著,我一會兒讓元寶給你端湯水來,現在我就去跟你爹說個清楚!」

杜銀銀見美婦人這麼堅決,急的起身攔住她,慌忙中解釋道,

「娘,等我自己找個合適的機會跟爹說清楚好不好?」美婦人奇怪的盯著自己的女兒半晌,疑惑的說,

「總覺得騰兒你有什麼不一樣,可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騰兒,你到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叫大夫?」

杜銀銀呵呵笑說,

「娘,你放心吧。我會做個好兒子的,爭取不讓娘失望,不讓爹失望,總有一天考個壯元抱回家!」

美婦人听了也笑,

「說什麼傻話,只有唱戲的戲文里才有什麼女狀元,你一個女子,真成了狀元,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要被殺頭的。別亂想了,這事就先拖著吧,娘听你的,等你身上干淨了,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爹事實!」

美婦人扶著杜銀銀躺好後,這才轉身款款離去。杜銀銀看著心里暗嘆,古代的女子就是有氣質,連走個路都這麼漂亮。

她想著以後可以出去胡作非為心里又樂了起來。只希望這個「一天」的願望可以往後緩一緩啊,好不容易來古代,總得玩個夠本啊,以後回去寫個小說也好啊。

正美滋滋的勾畫未來時,門被推開,一人大刺刺的進來,嘴里喊著,

「少爺,夫人叫我端的湯來了!」只見這人剛進門,站在門正中央,一個身體卻擋了所有光線。

杜銀銀躺在那里,只感覺一個龐然大物正慢慢移近。

元寶,果然夠「圓」夠「飽」。

等人走近,杜銀銀忍不住驚訝的問,

「你怎麼長的這麼胖?」有二百斤了吧。

元寶扭頭白了她一眼,粗魯的把端著湯的托盤往房間中央的茶幾上一放,沒好氣的說,

「還不都是你,每次老爺讓你吃的東西你都吃不完,然後丟給我,讓我幫你吃,吃著吃著就成這樣了!」

「呀呀呀,你怎麼這樣,有你這麼當下人的嗎?一點兒禮貌都沒有!」她可是少爺,這下人怎麼能對少爺大小聲,抱怨呢。

看床上的人一臉嫌氣的表情,元寶站起身,走到床面前一叉腰霸氣的吼,

「什麼下人啊,我可是你親表妹,要不是姑姑求我,我才懶得來伺候你!我本來挺苗條的身材的,現在變成這樣,以後都找不到婆家了!」

「你多大了還沒嫁出去?」看樣子有一二十歲了吧。杜銀銀忍不住再次嫌氣的問。

只听一聲怒吼掀破屋頂。

「本姑娘年方十——六!」

杜銀銀受不了的拉過被子捂住自己,蒙的嚴嚴的,直想捂死自己。搞屁,她想過的少爺生活,可是有十幾個漂亮的奴婢環繞著。比方一出門的時候,她身穿一襲白衣,手執扇子,後面跟著六七個清一色的漂亮美女。那樣走路多拉風啊,肯定全大街的人目光都會看過來。或者躺在院子里曬著太陽,一個婢女為她捏肩,一個婢女為她捶腿,一個婢女給她倒茶,一個婢女喂她吃葡萄,一個婢女坐在一邊彈琴給她听,念詩也是可以的,那樣的躺在那里曬太陽,躺累了翻翻身,反正有人捶背,那種生活多麼舒適愜意啊。

才不是像現在這樣,堂堂少爺被一個下人吼。

什麼表妹,就是個下人,死胖子,還敢凶我,祝你永遠嫁不出去。

沒一會兒,她被人單手從被子里提了起來,

「起來喝湯了,本姑娘可沒耐心哄你!」

嗚嗚嗚,她可不可以要求回去,這是什麼破待遇啊。

她要美女,美女,很美很養眼的那種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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