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騰跪下苦求,唐顯仍然不同意。最後杜子騰以死相逼,唐顯氣的沒辦法,瞪了她一眼,揮袖而去。
杜子騰一個人站在那里笑著流淚。
因為她知道唐顯是同意了。明明是她以死相逼才達到的結果?為什麼難過比開心更多?
她畏顫顫的一步一步不知道怎麼走回了家。
第二日唐顯就說到做到的上門向杜家五小姐提親,杜威一看那聘禮,就高興的合不攏嘴,直接攬著唐顯的肩叫女婿。
唐顯硬生生忍著別扭與不適,臉上勉強撐著笑。
晚上杜子騰從飄香樓回來,杜嫣然就像一只翩翩蝴蝶般高興的飛到她面前,歡喜的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還跪下感謝她的牽線。
杜子騰勉強笑著扶她起來說,
「嫣然,只要你幸福就好!」
據然男方急的想娶美嬌娘入門,杜威又生怕橫生枝節錯過了這個好女婿,婚期破天荒的快,就在六日之後。
一切好像就成定局了,整個京都都在熱議著這個好消息,神秘的唐大公子要娶媳婦了。連杜子騰去飄香樓,那些姑娘也個個先遞上紅包恭喜她。因為她們都以為唐公子要娶的人必是她杜子騰。
杜子騰苦笑了一番,決對去上朝了。
滿朝文武跪拜齊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感覺還是很震撼的。
杜子騰頭埋的低低的。那種感覺就像逃課之後生怕被老師發現點名一樣。可她還是沒躲過。
皇帝听說新狀元歷經兩個月終于「痊愈」舍得上朝了,高興的從大殿龍椅之上,由太監攙扶下階,然後闊步來到她面前。
「杜卿中榜後第一次上朝,朕一定要好好看看這個狀元到底長的什麼模樣!」說完,就是一陣爽朗的笑聲。不用看,也知道其它官員的目光跟著落過來了。
杜子騰不敢直視天子威武,只得垂著眼,眼觀鼻,鼻觀心,努力壓著心跳,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龍顏。
「怎麼?杜卿敢抱病兩個月不上朝,這會兒卻不敢與朕雙眼對視了?」
死皇帝。杜子騰心底惡罵了一句,然後慢吞吞的抬起眼與面前的人視線相對。
她吃驚的倒吸一口氣。听剛剛那笑聲,以後皇帝是個多粗獷的人,可是眼前的人五官清俊,目光隱有笑意,好像一直在等魚兒上鉤等了許久的模樣,而今日終于等到了。
可這些都不是她驚訝的原因,因為,面前這個皇帝竟與她那日在師父那里所見的「周漢青」一模一樣。
她腦子不笨,轉的極快,很快就明白,原來那天所見之人就是天子,難怪她感覺氣度不凡,還與師父關系如此親密了。
可這皇帝為什麼要在她面前裝別人?她百思不得其解。
皇帝見她皺眉深思的模樣甚是可愛,忍不住失去皇帝威嚴的笑問,
「呵呵,杜卿是不是在苦思朕為何長的如此好看?」
听到這句自戀的話,杜子騰本能的抬頭反瞪了他一眼。瞪完之後也驚覺自己瞪了什麼人,立即心跳失速的躬道,
「臣有錯,求皇上恕罪!」
夏摯輕言細語反問,
「愛卿何錯之有呢?」
杜子騰低頭彎腰沉默不語。她可沒膽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面前承認她怒瞪了皇帝一眼,要不然,一百個腦袋也不夠他砍。
皇帝也沒叫她平身,任她那樣九十度的躬著。然後在她面前行來走去,邊問各位大臣有沒有什麼事上奏。
先是討論這邊治水,再是討論那邊治軍,然後就是東陵使者來訪的事,各個大臣都覺得這個事情應該警惕。因為大夏這個時期不易行軍打仗。
杜子騰躬的腰都要酸掉了,這臭皇帝討論完政事,好像突然發現她的存在,體貼的伸手扶起她站直,邊罪過的說,
「唉,杜卿怎麼一直不平身呢。朕只顧著討論著國家大事都忘了杜卿還曲著身了!」
看杜子騰直起腰時,猙獰的五官,夏摯壓著笑,關心的問,
「杜卿腰沒事吧,明日不會又以腰疼抱病三個月不上朝吧!」他是因愛才所以才對這個杜子騰百般忍耐。可更氣他不識實務,如今他既上了朝,就別想著逃跑。
杜子卿左手兩手似孕婦樣撐著酸疼的腰,苦眉皺臉的痛苦咬牙說,
「不會。臣明日即使殘了也會爬過來!」說完又在肚子里把臭皇帝罵了個遍。
夏摯笑笑說,
「既然如此,朕就把招待東陵使者的大任交給杜卿了,杜卿可要好好辦理!」
一听皇帝這個命令,朝堂響起一片唏噓之聲。招待東陵使者是多大的任傷啊,竟然叫一個初出毛廬的毛頭小子去做。
杜子騰低頭壓住心中的暗喜,剛好她要找機會為五妹報仇。交給她辦的話,有機會了。
夏摯剛剛還在笑,一個轉身卻是滿面冷厲威嚴道,
「若是沒辦好,有一絲紕漏,人頭提來見!」
這話一落,鴉雀無聲。因為再有經驗的老臣都不敢保證可以把這件大事變的沒有一絲紕漏,最怕有心人借這機會行刺什麼的,總之明箭易躲,暗箭難妨啊。
杜子騰還不懂這些個玩意,只在心里罵這皇帝年紀輕輕卻是個變色龍。一會兒笑的,一會兒要殺人的。
難怪人家說伴君如伴虎。